1758年的冬天,南疆叶尔羌河畔寒风如刀。三千清军蜷缩在黑水营,粮尽水绝,外有两万叛军层层包围。
雪夜里,老将兆惠披甲而坐,听着士兵口中岳飞的故事,眼神如铁。
几个月前,他还在伊犁凯旋,如今却困于绝境——前无退路、后无粮援。乾隆远在京师,只能遥盼消息。
这一夜,若营破,则西域尽失;若营守,则疆土永固。
没人想到,这位满洲皇族出身的老将,会在风雪深处,用一场三千对两万的奇迹,扩大中国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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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皇亲贵胄”到“战场铁人”
兆惠出身不凡,满洲正黄旗人,雍正帝的外家后裔,名门之后。
按理说,这样的人该在京城养花、听戏、写字,而不是在风沙里滚三十年。
但兆惠偏偏不走寻常路。雍正九年,他二十四岁入军机处做笔帖式,勤谨沉稳。
乾隆即位后,看中他行事细致、能吃苦,接连提拔。
他的转折点,出现在四川金川战役。那是一场清朝初期最棘手的山地战争,地势险、补给难,粮道比战场还要命。
兆惠受命督办粮运,显示出其办事干练的才能。
兆惠到任后发现,粮台混乱、士气低迷、将领互相推诿。
他先是理粮草、为军队筹备存粮,再将军中情况上梳朝廷。
乾隆看到到他是个可造之材,并将其派到西北战场的军营中历练。
从那之后,他的命运就不在京师,而在边疆。
乾隆二十年,西北又起烽烟。准噶尔部贵族阿睦尔撒纳兴兵反清,伊犁陷落,守将班第、鄂容安战死。
乾隆震怒,命兆惠赴巴里坤督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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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二十一年,阿睦尔撒纳逃往哈萨克,北疆叛乱渐平。
清廷论功行赏,封兆惠“一等伯,世袭罔替”。这是他第一次被推上西域主帅之位,也为后来的大决战埋下伏笔。
但这时的乾隆心中,早已不满足于平乱。他要的是统一西北,重塑版图。于是,一道诏令,让兆惠再度踏上征途。
乾隆二十三年,南疆叶尔羌和喀什噶尔突起叛乱。
罪魁祸首是“大小和卓”——兄布拉尼敦、弟霍集占。
他们原是清廷释放的宗教首领,却趁机煽动民众,自立为“巴图尔汗”,并屠杀清军与百姓。
乾隆大怒,决心彻底解决西北边疆隐患。
起初,靖逆将军雅尔哈善受命讨伐,但此人贪杯误事,围城不攻,反让大小和卓夜遁。乾隆气得拍案,立刻撤职查办。
这时,唯一能扭转战局的,只有一个名字——兆惠。
于是,兆惠带着八百骑兵,从伊犁出发,千里奔赴库车。
叶尔羌之战:轻敌误判于黑水营
乾隆二十三年十月,兆惠抵达叶尔羌城外。敌军两万,清军三千,形势悬殊。但乾隆催战心切,兆惠决定先发制人。
他探得城南英齐盘山下有叛军牧群,想偷袭夺畜补粮。
十月十三日,他亲率千骑渡河。四百人刚过桥,桥塌——埋伏!
叛军五千骑、万余步兵蜂拥而出,河两岸夹击。
箭如雨下,马倒如山。兆惠两次换马,腿部中弹仍不下阵。
副将高天喜、鄂实、特通额等先后战死。夜色降临时,残余清军冲回黑水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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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营外火光连天,营内却寂静得可怕。
退,是死;守,也未必生。
兆惠彼时抱着誓死决心作战,军中战士受其鼓舞皆英勇奋战。
就这样,黑水营三千人,与两万叛军对峙三个月。
被围的三个月,是清军意志的极限。
粮尽后,士兵煮马皮;火药缺,就把树上嵌着的子弹挖下来再用;水被断,兆惠命人掘渠引流。
霍集占放水灌营,兆惠反用水解渴。叛军日夜轰营,兆惠则命伐树筑墙。
黑水营成了一座用人血筑的堡垒。
士兵们崇敬兆惠的冷静与担当。
当时有随军艺人,为了稳住士气,每夜都讲故事。
随军艺人,说起“岳飞保家卫国”的故事。士兵们听着,眼睛亮了,忘了饥饿,忘了寒冷。
乾隆二十四年正月,援军终于出发。
富德、舒赫德自阿克苏率三千人雪夜赶来;巴里坤大臣阿里衮、阿桂、阿桂之师豆斌等亦相继集结。
呼尔埔隘口一战,清军大破叛军五千。
黑水营内的三千残兵,整整沉寂了九十天,也在这一刻爆发。
他们冲出营门,与外援会合,前后夹击。
叛军腹背受敌,溃不成军,大小和卓弃城而逃。
叶尔羌城破。乾隆在北京松了口气,随即封兆惠为一等武毅谋勇公。
收复新疆:疆土拓展190万平方公里
黑水营一战后,南疆诸城相继归附。兆惠趁势分兵:一路由富德攻喀什噶尔,一路由自己南下叶尔羌。各地伯克(地方首领)纷纷迎降。
大小和卓逃往巴达克山(今阿富汗东北部),却被巴达克山汗素勒坦沙所杀,首级被献于清军。
至此,大小和卓之乱彻底平定。
清帝国版图向西扩展约190万平方公里,天山南北尽归版图。
为巩固边防,乾隆在1762年设立伊犁将军统辖南北疆,确立军政一体体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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兆惠不仅打赢了战争,更为后世奠定了新疆的治理格局。
乾隆二十五年,兆惠率西征军凯旋。
皇帝亲至良乡郊外迎接,亲自为他牵马进京。
御赐朝珠、玉牒、良马,并命画像列入紫光阁。
当年的黑水营雪夜,如今化作朝廷盛典。
只是这位曾收复190万平方公里疆土的英雄,却是鲜为人知。
参考信源:
乾隆收复新疆第一功臣:兆惠 凤凰网历史综合 2009-07-07
中国古代收复国土最多的人:乌雅兆惠到底有多猛? 广州政法 2024-04-10
黑水营血战:从死地到生门 海勃湾区民委 2025-04-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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