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 231 年秋,洛阳皇宫刚过未时,一匹快马冲破朱雀门,驿卒的鎏金令牌在太阳下晃得刺眼。
“张郃在木门道阵亡!” 急报由内侍抖着手递上,二十六岁的曹睿猛地站起,玉镇纸 “哐当” 摔碎,大殿里碎裂声格外清楚。
曹睿攥着奏报说:“不可能!张郃从官渡打到街亭,从没输过,怎么会栽在秦岭山谷?”
曹睿清楚,这位三朝老将是西线顶梁柱,如今倒了,绝非 “中伏” 二字能解释。
朝堂议论更烈。太常卿韩暨扶着朝笏发抖,对陈群叹:“张辽、徐晃死后,靠张郃撑外姓武将场面,他没了,西线兵权要乱。”
路过的司马师立刻反驳:“韩大人说错了!张郃就是追敌中伏,哪来的兵权失衡?”
“都闭嘴!” 曹睿怒喝,“查!把木门道之战查清楚!”
可侍中辛毗去西线,只带回司马懿的《请罪表》。表中说 “指挥失误害了大将”,还请求贬职三级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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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请罪表反倒让曹睿起疑。他摸着表上 “未听‘归军勿追’,致张郃殒命” 的字,想起三个月前两人的争执。
当时是蜀汉建兴九年春,诸葛亮第四次北伐,围祁山堡、断魏军粮道。司马懿下令死守不战,张郃坚决反对。
“蜀军远来缺粮,该趁其没站稳出击!” 张郃在卤城大帐按刀直言,“分轻骑袭粮道、主力攻祁山,必破敌军!”
司马懿冷笑驳回:“张将军不懂‘避锐击惰’?诸葛亮的诱敌计也敢碰?” 争执以司马懿 “军令如山” 结束,张郃摔帘而去,被帐外司马师看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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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个月,蜀军多次袭营挑战,张郃每次请战,都被司马懿以 “遵皇命坚守” 挡回。
直到七月雨季,蜀军断粮撤军。张郃正查盔甲,听闻后立刻赶去中军帐,撞见司马懿下追击令。
“不行!” 张郃按住令旗,声音沙哑,“军法说‘归军勿追’,诸葛亮肯定留精锐断后,追击是自投罗网!”
司马懿眼里闪过寒光,语气平静:“张将军质疑军令?蜀军已溃,放跑诸葛亮,谁担责?”
副将郭淮拉着张郃劝:“将军三思,违令有危险。” 张郃看着司马懿的眼神,惨笑一声:“罢了,我领命。”
没人知道张郃出兵前跟儿子张雄说了什么。只知部队刚进木门道,灾难就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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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幸存亲兵说,木门道在牡丹镇王家铺村,峡谷极险,只容单人单骑通过。
魏军前锋过了稠泥河桥,山崖突然响起梆子声,几千支弩箭射下,滚石擂木堵死峡谷两头。
“将军快退!” 亲兵扑过来,却被弩箭穿透胸膛。张郃挥刀挡箭,右腿膝盖被带倒钩的弩箭射穿。
他靠岩壁坐下,看着混乱的士兵,喃喃道:“司马仲达,你好狠的心……” 快六十岁的老将倒在血泊里,虎头刀还指向魏营。
张郃死讯到洛阳,曹睿在太极殿沉默半个时辰,只说:“蜀未平,张郃死了,怎么办?”
他虽疑司马懿借刀杀人,却不得不靠司马懿抗诸葛亮。司马懿表中看似自责,实则推责 “战场多变”,曹睿根本没法治他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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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可疑的是,张郃死后不久,司马懿就以 “西线防务重” 为由,把郭淮、费曜调去偏远驻地,彻底掌控雍梁兵权。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村民在木门道遗址修梯田,挖出几百枚三国弩箭箭头。这些锈迹斑斑的兵器,印证张郃之死绝非意外。
千年来,张郃之死争议不断。《三国志》只简记:“诸葛亮退祁山,郃追至木门,中箭亡。” 这是陈寿在西晋避嫌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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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晋春秋》直接说司马懿 “借刀杀人”,除掉军中威望更高的张郃。裴松之注《三国志》,引《魏略》:“郃曰‘归军勿追’,宣王不听,郃不得已进军。” 十七字道尽真相。
司马懿的动机很明显:曹真死后,他虽掌西线,却撼不动张郃。张郃战功高、得军心,还忠于曹魏,是他夺权的障碍。
司马懿向来谨慎,五丈原挨了羞辱都不战,却偏在木门道强令追击 —— 就是借诸葛亮之手除张郃,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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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郃之死,是曹魏由盛转衰的分界。此前曹操设的 “宗亲、外姓制衡” 还稳,此后司马家一步步吞军权,最终在高平陵之变夺了曹魏江山。
曹爽被杀时,没人想起木门道的张郃。可正是张郃的死,让司马家没了最强制约。
明末王夫之早说:“张郃不死,司马氏不得逞其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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