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的苛捐杂税究竟有多疯狂？什么叫刮地三尺？什么叫雁过留毛？

灯笼要贴税票、乞丐要买执照、连粪桶都能被征税。民国税收到底疯到什么程度？“

刮地三尺”不是形容词，是农民交完税后连口粮都不剩；“雁过留毛”不是比喻，是政府对活人死人都不放过。当一个国家连“活着”都要层层收费，它离崩溃，还能有多远？

开门见捐——粪税都能征，你说气不气？

民国收税，收到什么程度？你听说过“乞丐税”吗？真的，穷到要饭了，还得给政府交钱。四川渠县的雷映松在回忆中提到，“就连乞丐讨饭，也要到保甲处买执照。”要是没执照，官差就上门来抓人，你是讨饭的，他是讨命的。

但这只是开胃小菜。真正让人目瞪口呆的，是所谓的“粪税”。清末奎俊任云南总督时，创设“粪捐”，每桶粪按容量定价收税。到了民国，这招传遍南北，商人倒粪、百姓挑粪都得交钱。于是市井出现一副对联：“自古未闻粪有税，而今只剩屁无捐。”

荒唐归荒唐，但税种之密集，真是“万物皆有税”。你想洗个澡？澡堂要缴“洗澡捐”；你想娶个媳妇？迎亲花轿、放鞭炮、吹唢呐都有捐，广东某村甚至出现“媒人税”“道场税”“挂孝税”。

浙江有个县，为筹“剿共经费”，连“听戏税”都出了新规：看一场戏，一人交三分。要是台上出点火，观众也得再补三分。

收税的花样，也让人哭笑不得。江苏曾设置519处厘金点位，吃个早点、喝口茶都逃不过贴票。南京路茶馆要你贴“茶票”，查到你漏贴，一壶茶也要罚五倍。上海市民自嘲：“三步三捐，五步五税。”

商业不光是被割韭菜，简直是被拔皮。百货商贩交“商税”，店面交“门牌税”，开业前要缴“开张捐”，连关门歇业也得交“停业捐”。不然呢？税警上门搬东西、拉人、封门，法律不管，讲道理没用。一个浙江布庄老板诉苦：“我纳税比赚的还多，不如关门。”

而税还不是一次性的，而是“附加套娃”。江苏省田赋本税之外，还搭着105种附加税，浙江也有74种附加税。你交完“地税”，发现还有“耕牛税”“春耕费”“农具附捐”，连竹竿都不能乱砍——竹竿也要完税。

于是坊间传出笑话：“一个人去世，要办丧事，没钱交税，结果人没埋进去，被罚活埋税。”是笑话吗？也许是。但民众活得像笑话，却是真事。

谁刮地三尺？河北农民教你活着有多难

要说“刮地三尺”的真义，不是夸张，而是实录。

1932年，河北定县，一位农民种了四石麦子，结果交了三石六斗作为赋税，剩下的四斗只能糊口。这还只是一个季节的收成，下一季地租、杂税、催捐接踵而至。这种状况，不是特例，而是常态。被称作“国运在税收中崩坏”的真实写照。

再往城市走，情况也好不到哪去。1930年前后，江苏全省519处厘金征收所，对来往商人层层盘剥。商船上岸，收“泊岸税”；货物出仓，收“转运捐”；卖出去，再交“交易附捐”；账本上，还得贴“营业印花”。这还没完，旅馆门口贴“夜宿捐”，茶楼喝茶要“茶捐”，饭店灯笼也要“灯火附加”。

就拿上海来说，1920年代后期，一个小贩卖米糕，不但要“占道捐”，还要交“摊位照”加“卫生附捐”。如果你漏交一个角，就等着税警来查抄。“卖米糕都要跑税局贴票！”老百姓一边骂娘，一边还得忍着交。

四川那边也不遑多让。民国时期，一担丝在省城售价500元，完税148.1元，占售价将近三成。可怕的是，这些税不是一次收清，而是分层层转手，各级都要分杯羹。你是丝商，不想缴？对不起，不给你通关文牒。货卖不出去，干等坏掉。

税负之高，连官方报纸都看不过去。1948年，《东南日报》刊出讽刺文《中华万税》，讽刺“中华民国万税”成了“中华万税”，借此讽刺政府苛捐杂税之广。百姓私下说：“中华万税，万税归谁？不归人民。”

城市百姓如此，农村更惨。四川、湖南、山东等地，不但有常规赋税，还有大量“临时捐”“特派费”“平乱捐”，甚至官府出差的“迎宾附加”“招待捐”也摊到村民头上。你家刚嫁个女儿，迎亲车队要交“娶亲税”；你死了，丧葬要交“棺材附捐”。连和尚念经，也要税票贴章。

于是民间流传一句话：“活着税收不断，死了还得交税。”哪还有“民以食为天”？全是“民以税为命”。

制度失控谁来管？苛税是怎样一步步吃人的

要说这一切的源头，还得追到民国政府的“放权财政”。1930年，中央政府裁撤厘金制度，试图理顺税制，结果下放财政自主权，地方瞬间变“割据山头”，纷纷自设税种补窟窿。本意是去繁就简，结果是推倒一堵墙，放出一群狼。

没有统一税制、没有中央拨款，地方只能靠自己“想办法”。于是就有了“剿共经费自己解决”“兵工费地方自筹”“军粮自办”等口头一令，下面县乡立刻层层加码。

四川某地“剿共费”先由省里定下额度，市里再加“办公附捐”，乡镇再加“运输费”，最后落实到农户，就是一亩田被征三次，十里外又重报一次。

这一过程中，催税成了暴力机器。税警、征收队、流动小队如地头蛇，强行扣牛、抄家、抓人。一个河南农民因拒交“庙会捐”，被当场吊打五十棍；广东某县为追“春耕附捐”，强行扣村民的耕牛，逼其“卖田交税”。

而老百姓怎么办？躲。据《晚清民国的苛捐杂税》记载：有村落因税警频繁骚扰，整村搬空，人去屋空。还有更极端的——四川某县农户以死抗税，乡约畏罪潜逃，最终引发整个乡镇停税三月，成为当时民间舆论焦点。

你以为政府会收手？不，民国财政部1935年会议纪要提到：“地方税源疲竭，可另设‘消费附捐’或‘节庆附捐’。”就这样，连过年放鞭炮也要给钱。

最令人唏嘘的是，这些税负并没有用来改善民生。大部分被用来养兵、养官、养战事。四川军阀田颂尧一次性设八项“特别捐”，打着“剿匪”的名义，实则为自己增兵扩权。

因此，苛捐杂税，不止是压榨，更是制度失控下的畸形怪胎。一个本该维系国家运行的税制体系，最后变成了压迫人民的工具，令人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