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我开车带着妻子回娘家,在村外地的麦田间,我发现有一个老人穿着雨鞋在放水,车子走近时我发现,那人原来竟是我“老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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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想和他打声招呼,但妻子却在一旁催促我赶紧走,于是,我当作没看见一样,加速径直开了过去。
到了岳母家,我说起岳父的处境,心里有点为他难过,但岳母和妻子却一致说:“他这样的人是咎由自取,混到现在可怜的光景,活该!”
随后,气急败坏的岳母,又在我面前开始数落起岳父当年的“罪状”来。
我的岳父,是1956年生人,他1976年入伍,由于他是高中毕业,人做事也比较灵光,在部队的日子,他从普通战士到排长,副连长,再到连长,一共用了11年的时间。
1988年,他从部队转业的他,到了老家的县城,做了一名交警,当时岳母在老家的乡镇是一名小学教师。
岳父和岳母是1980年结婚的,第二年生下了我的妻子,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幸福无比。
但岳父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他不想在单位上拿那几个死工资,在转业第二年的时候,镇里的一家啤酒厂,因为经营出现问题面临倒闭,岳父感觉这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于是他选择了承包。
1990年11月,岳父承包了啤酒厂之后,他首先在营销渠道上下功夫,带着几个业务员,跑遍了周边县城的批发部,由于他带着军转干部的标签,很快取得了一些商户的信任,他的啤酒很快就成为苏鲁豫皖四省交界处的畅销品,生意蒸蒸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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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1994年的时候,我们镇上共有六辆轿车,其中五辆是政府用车,另外一辆私家轿车就是我岳父的。
那时,我岳母也成了学校的教导主任,我爱人学习成绩一直是名列前茅,因此,在我们那一带,只要提起岳父的名字,大家都是有口皆碑。
我岳父身高一米七八,人长相帅气且身材不错,尤其是他成了企业老总之后,那种浑身散发出来的稳重成熟气质,让不少女人看到,总会忍不住多瞅两眼。
尽管岳父相对是个保守的人,但他最终也没能挡住应有的防线,在一些少妇凌厉的攻势下,他败下阵来,乖乖成了对方的俘虏。
顺着情欲撒种的,必从情欲收败坏。尝到了“野味”甜头的岳父,渐渐地,他总是找各种理由,夜不归宿。
最初,岳母对他的话都是深信不疑,但直到有一天,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找上门来,岳母才知道,岳父在外面,已经在情欲中难以自拔了。
我那个女人的要挟下,岳父赔偿了对方三十万元,才算了事,但岳父从此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直接跌入了谷底。
更让岳母无法忍受的是,岳父又和企业里跑供销的女人搞在了一起。岳母抓住了他的把柄后,纠集自己的兄弟到岳父厂里闹事,但那时的岳父已经被情欲冲昏了头脑,他索性干脆摆烂,决定和岳母离婚。
后来,也有一些亲戚过来好言相劝,但岳父已经无法自拔,对任何人的规劝都置若罔闻。
为了逼岳母和他离婚,岳父几乎是无所不用其极,从而也让失去了让岳母谅解他的机会。
在1998年10月,岳父和岳母两人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
一个原本和睦温馨的家庭,就此分崩离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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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的岳母,带着女儿依然住在了先前村庄的楼房里,而岳父则和那个跑供销的女人住在镇上。
每一个时代,都成全了一批人,也淘汰了一批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谁大胆敢干,谁就赢了;到九十年代,谁先发现机会,谁就成功了,
但在2000年之后,一切都大变了样,时代抛弃你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我岳父的啤酒厂,在市场激烈的竞争下,渐渐失去了过去的“阵地”,在过去每年的夏季,来拉货或送货的车子,都排到很远,而如今,却门可罗雀,昔日兴盛的光景一去不返。
为了挽回败局,岳父也尝试了很多方式,但最终都无功而返。在2004年时,他欠员工的工资超过七个月,欠银行和民间的贷款超过八百万。
此后的好几年,岳父春节时东躲西藏,就连我岳母也深受其害,一些不明真相的人,甚至跑到学校,向我岳母讨债。
不甘失败的岳父,在2006年,他处理了掉所有的资产,和一个苏北的战友投资了一百万,养殖娃娃鱼,但几年的努力,并没有换来想要的回报,最终他的养殖场关门歇业。
在2009年,岳父又四处借债,投资了八十万元,开了镇里的一个楼盘,但因为操作违规,建了一半就被政府勒令停工,结果可以想象,他赔惨了。
人都是这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在2010年年底,那个发誓要和他“同甘苦共患难”的女人,也离开了他。
背负着一身债务的岳父,再也无处可去,后来他也回到了村庄,住在了爷爷奶奶的老屋里。
一年又一年,岳父渐渐老去,有人曾说和,让岳母和他复婚,但岳母早已和他划清了界限,说啥也不同意。
每次看望岳母时遇见岳父,他也会和我说上几句话,看到他佝偻着身体的样子,我就特别心酸。
岳父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豪情万种,他身上穿的,都是多年前的旧衣服,人也没有精神,我感受的到,他的日子过得应该非常辛苦。
听岳母说,岳父如今种了三亩多地,只能勉强糊口。岳母还说,村里如今有留守老人37人,而岳父则是所有老人中混得最差的人。
我也曾偷偷看过岳父居住的老房子,只见破旧的房屋里,只有一张木床和两个书柜,屋里甚至没有一块完整的窗户,用家徒四壁来形容再合适不过。
岳父之所以落魄不堪,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当初,他放着好好的家庭不要,一味去追寻罪中之乐,一时的放纵,换来下半生的反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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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但前提是,将来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
可怜之人,往往也是真可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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