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叛徒”,谁都得皱眉头,可法国历史上有个叫塔列朗的人,把“背叛”玩出了新高度,先后跟6个政权打工,13次宣誓效忠全当耳旁风,路易十六、拿破仑都被他“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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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这样的人早该被钉在耻辱柱上,可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却夸他保住了法国,甚至有人说他是“外交之王”。
1754年,塔列朗出生在巴黎贵族家庭,贵族长子要么当兵要么继承家产,他作为家里实际的长子,本该是最受重视的。
可命运跟他开了个玩笑,他生下来右脚就有问题,现代历史学家推测是先天性马蹄内翻足,走路一瘸一拐。
就因为这残疾,父母的态度彻底变了,把原本该他得的一切,全给了健康的弟弟阿尔尚博。
弟弟去当兵、继承家产,他呢,被塞进教会,还因为祖母的遗嘱,连遗产都分不到多少。
十来岁的孩子,早就尝够了人情冷暖,后来弟弟跟豪门联姻,伯爵、公爵挤了一屋子庆祝,塔列朗这个亲哥哥愣是没露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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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他记仇,可换作谁,小时候被这么对待,心里能没疙瘩,16岁那年,他要进神学院当教士,跟朋友说“他们想让我当教士,等着瞧,他们会造出个多可怕的人物”。
这话听着像气话,可谁也没想到,他真把这句话变成了现实。
进了教会的塔列朗,靠着在教会当大官的叔叔,再加上自己脑子活,升职比坐火箭还快。
26岁就当上“教士大会总代理人”,这个职位可不是吃素的,能代表教会见国王,还能进参政院掺和国家大事,土地、财政、司法这些事儿都能插上手。
别人干这活儿都觉得累,他却游刃有余,5年里亲手写了几千份报告、备忘录。
美国历史学家格林鲍姆比对过1780到1785年的2000封信件,发现大部分都是他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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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邦大学的博士维亚尔更是说,那时候的塔列朗就懂怎么看透事儿的利弊,还会恰到好处地奉承人。
34岁时,塔列朗当上了欧坦主教,这在教会里已经是极高的职位了。
可谁能想到,他在自己的教区只待了20天,连主教府里王后工坊打造的水晶酒具都没拆封,就直奔巴黎去了。
他心里门儿清,教会给的这些算啥,他真正想要的,是掺和那场能改变法国命运的三级会议。
1789年的三级会议,就是法国大革命的导火索,那会儿特权等级——教士和贵族,早被老百姓恨透了。
很多教士还傻愣愣地护着自己的利益,觉得革命闹不起来,可塔列朗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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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明白了,这革命是挡不住的,“前两个等级形同虚设,唯一明智的就是主动让步”。
6月26日,他干脆跳去了第三等级的国民议会,关键是,他比国王路易十六妥协的时间早了一天,就这一天,他从“特权等级”变成了“进步教士”,口碑直接反转。
别以为他只是投机,他还真干了实事,当选宪法委员会成员,参与起草《人权宣言》。
提议把教会财产国有化,帮法国解决财政难题,后来干脆辞掉主教职务,彻底跟教会划清界限,还写了篇关于公共教育的报告。
成了19世纪法国教育政策的奠基人之一,1792年,他被派去伦敦搞外交,这也是他后来叱咤外交界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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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塔列朗从不是死心塌地的人,大革命越闹越凶,国王跟革命者的矛盾越来越大,国外的君主国也跟法国开战了。
他闻出了危险的味儿,觉得再待下去要出事,就想办法弄了张去英国的通行证,名正言顺地跑了。
没过多久,路易十六藏着的反革命文件被发现,塔列朗的名字也在里面,虽说没多大事儿,可要是他没跑,在那个砍头跟切菜似的年代,能不能活下来真不好说。
1795年,大革命最恐怖的时期过了,塔列朗才慢悠悠地申请回国。
靠着之前留下的通行证当证据,再加上朋友帮忙,他不仅没被当成流亡者,还在1796年重新回到法国。
这时候,掌权的是督政府,他没用一年就当上了外交部长,可很快又不满了,没实权,发指令得督政官签字,自己还因为贪污受贿被限制跟驻外官员通信,1799年7月,他干脆辞了职,又开始找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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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他盯上的,是当时已经名声大噪的拿破仑,早在1797年,塔列朗就跟朋友夸拿破仑“不到28岁,却有所有荣耀”,还主动给拿破仑写信示好,把姿态放得很低:“想到您的威名,我才敢当这个外交部长”。
拿破仑也早就注意到他,回信说“要是我掌权,肯定不会亏待你”。
两人一拍即合,塔列朗成了拿破仑在巴黎的“眼线”,把督政府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给在外打仗的拿破仑,还帮着拿破仑说服督政府同意远征埃及。
1799年雾月政变,塔列朗更是立下大功,他帮拿破仑拉拢关键人物,修改政变告示,还亲自去劝督政官巴拉斯放弃抵抗,为了以防万一,这个前教士兜里还揣了两把枪。
政变成功后,他又劝拿破仑“要当第一执政,掌控所有权力”,拿破仑听了特别受用,跟秘书说“塔列朗真是个好参谋,他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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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拿破仑想称帝,塔列朗又帮着造舆论、筛选驻外使节的信,让拿破仑更有底气。
拿破仑称帝后,塔列朗也水涨船高,当外交大臣,兼宫廷总管,1806年还被封为贝内文托亲王。
他也确实有本事,1807年第四次反法同盟战争时,拿破仑在波兰前线打仗,他在后方又组建波兰军团、修防御工事。
又给15万大军筹粮草,每天送3万份硬饼干,还稳住了奥地利,不让法军两面受敌,拿破仑后来都承认,那时候有塔列朗在,诸事顺遂。
可就在拿破仑最风光的时候,1807年,塔列朗却递了辞呈,拿破仑纳闷了好几年,直到1814年还在想“他为啥要辞职?他最懂法国和欧洲啊”。
其实塔列朗早就看出了危机,拿破仑太能打,可法国不可能永远赢,而且整个帝国全靠拿破仑一个人,万一他出事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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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历山大帝国就是例子,君主一死就分裂,更关键的是,拿破仑的扩张破坏了欧洲的平衡,那些被打败的国家只是暂时服软,心里全是恨,早晚还得打起来。
塔列朗劝过拿破仑,别把奥地利逼太狠,要拉着奥地利制衡普鲁士和俄国。
别跟英国死磕,也别过分削弱普鲁士,可拿破仑那会儿打胜仗打昏了头,根本听不进去。
1805年打败奥地利后,拿破仑直接吞并人家领土,解散了神圣罗马帝国,还成立了附庸的莱茵邦联。
塔列朗知道,这么下去早晚要出事,既然劝不动,干脆辞职不干了。
果不其然,塔列朗辞职后,拿破仑就开始走下坡路,1808年插手西班牙王位,结果陷入半岛战争,1.8万法军被俘虏,“法军不可战胜”的神话破了。
1812年远征俄国,60万大军最后只剩9万,元气大伤,这时候的塔列朗,早就开始为自己和法国铺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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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联系上流亡英国的路易十六弟弟路易十八,还把法国的军事情报卖给奥地利,帮着奥地利对抗拿破仑。
有人骂他叛国,可也有人说他是为了法国,要是奥地利能打赢一场可控的仗,说不定能让拿破仑停下扩张的脚步,总比后来输得一塌糊涂好。
可不管怎么说,拿破仑还是败了,1814年3月,18万反法同盟大军要攻进巴黎,皇后和大臣们都跑了,塔列朗却留下来了,他要趁着这个机会,为法国争取最好的结局。
当时的情况有多难,法国没兵没筹码,按说肯定要被狠狠宰割,可塔列朗玩了一手漂亮的外交。
他抓住反法同盟君主们的“正统主义”心理,这些君主觉得,国家统治权该靠血脉传承,革命或篡位的政权都不合法。
塔列朗就把路易十八扶上台,说“路易十八是法国合法的国王,你们要是承认正统主义,就该尊重他的领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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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瞅准了大国间的矛盾,英国不想法国太弱,不然欧洲失衡,奥地利怕打仗,自己国内民族复杂,一打仗就容易分裂。
塔列朗拉着英国和奥地利搞同盟,又拍沙皇的马屁,把他捧成“法国解放者”,让沙皇主动说要“尊重法国领土完整”。
就这么一通操作,法国虽然输了战争,却没赔款、没被驻军,领土基本保持1792年的样子,比现在的法国还大一点,连从各国抢来的艺术品都能留下。
基辛格后来评价:“法国不仅保住了旧疆界,人口还比革命前多了60万”。
可拿破仑不甘心,1815年从厄尔巴岛逃回法国,建立百日王朝,结果滑铁卢一战再败。
这一下,法国的处境又难了,最后得赔7亿法郎,还得让反法同盟驻军,领土退回到1790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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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列朗气得不行,觉得拿破仑毁了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局面,不过即便这样,法国也没丢核心领土,比后来一战二战战败的德国好多了。
百日王朝结束后,路易十八也不信任塔列朗了,1815年就把他踢出核心层。
接下来15年,塔列朗虽说还是亲王,有钱有地位,却没实权,直到1830年七月革命,奥尔良王朝取代波旁王朝,他又一次换了门庭。
当上驻英国大使,还帮着解决了比利时问题,让各国承认比利时独立,还保障它中立,直到一战二战,比利时都成了法国北部的缓冲地带,这是他为法国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1838年,84岁的塔列朗去世,有人骂他贪财、嗜赌、不忠不义,拿破仑甚至说他“连父亲都能出卖,就是丝袜里的一坨屎”。
可也有人夸他,说他“背叛了所有政权,却没背叛法国”,索邦大学的博士说“政权会变,但法兰西永存,塔列朗始终效忠的是法国”。
他在遗嘱里也写“我从没把党派利益或个人得失,放在法兰西利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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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人们对塔列朗的评价还没个准儿,可不管怎么说,这个一生“反复横跳”的政客,确实在法国最动荡的时候,用自己的外交手腕保住了国家。
他或许不是个好人,但绝对是个厉害的外交家,毕竟能让基辛格都认可,能在6个政权里都站稳脚跟,还能在战败后为国家争取到最好的结果,这样的人,在历史上真没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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