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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着油纸伞,在悠长又寂寥的雨巷中徘徊”,这句诗你一定听过。
而它的作者戴望舒,被誉为“雨巷诗人”,情诗写得又美又哀怨,让人忍不住一读再读。
可鲜为人知的是,写下这些动人诗句的戴望舒,现实中的爱情却一塌糊涂,一生三段感情,每一段都以分手告终。
那么,为什么写情诗的男人,却总是得不到真正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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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香姑娘
1923年,上海洋楼林立,街头黄包车穿梭不息,白渡桥上常有青年男女牵手对视。
彼时的戴望舒,刚刚考入上海大学文学系,可惜他的脸上,因年幼时染上天花,残留着几道细瘢,那是他心底永远解不开的结。
这也让他性格寡言,很少参与喧哗热闹的集体活动。
但在文字之间,他却是另一个人,细腻、热烈,甚至有些执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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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正是在那几年,他结识了施蛰存,一个性情温和、才气横溢的朋友。
二人常在夜色中对诗唱和,一壶清茶,几页诗稿,便能谈至深夜。
而施蛰存的家,成了戴望舒的“第二个书房”。
某一日清晨,戴望舒第一次见到了她,施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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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着一袭浅蓝色旗袍,笑容明媚,眸子清亮,她喊了一声“哥哥”,声音软糯而自然,然后瞥了戴望舒一眼,礼貌地一笑。
那一刻,戴望舒的世界仿佛暂停了。
从此,他常常以各种理由拜访施家,明明知道施绛年不在,他也要坐在书房等上一两个小时,心里却觉得满足。
偶尔她从楼上下来,为他送上一杯温水,他就红了脸,急忙低头装作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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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写诗,一首接一首,全是关于丁香花、雨巷,他将对她的情愫藏进句子里,藏进节奏和韵律里。
那首《雨巷》便是在这期间诞生,他没敢直接寄给她,而是交由文学杂志发表,署名戴望舒。
1929年,他出版了第一本诗集《我的记忆》,在扉页写下:AJeanne”(给绛年)。
他还将诗集亲手送到施家,鼓起勇气递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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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绛年接过诗集,翻了翻,说了声“谢谢”,仿佛没看见那句题献,他眼神黯淡,却仍强装镇定地笑了笑。
她没有明确拒绝,也没有接受,这种模糊暧昧的态度,比狠心拒绝更令人煎熬。
终于有一次,他喝醉后在朋友面前哭诉,说自己“这辈子非她不娶”。
当时的朋友劝他放下,但他哪里放得下?他试图用最极端的方式打破沉默。
他站在楼顶,声泪俱下地说:“你若不答应,我便跳下去!”施绛年吓哭了,只好点头答应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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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他以为幸福终于到来,他亲自安排婚事,请父母从杭州赶来,郑重地向施家提亲。
对方虽不情愿,但在兄长面子下勉强答应,他欢天喜地地筹划未来,而她却提出了一个条件。
必须出国留学,取得学位,回来后才能正式结婚。
1932年,他搭乘邮轮踏上前往法国的旅途,他幻想着拿着文凭归来,给她一个体面的未来。
可现实从不按诗人的设想发展,留学的日子比想象中艰难百倍,他靠翻译稿件糊口,日夜颠倒地工作,却仍难以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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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寄去的信,多半石沉大海,他甚至不知道,她已悄悄把心交给了别人。
三年后,他回到上海,满心期待地奔赴施家,却听邻人轻描淡写地说:
“她和那茶叶铺的小老板好得很呢。”
他冲进屋子,质问她为何食言,她却说:“你不是说,会拿博士文凭来见我吗?你的文凭呢?”他哑口无言,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吐不出咽不下。
她最后的那句“我从未喜欢过你”,更是让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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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他失控地甩了她一巴掌,那一巴掌,不只打在她脸上,也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
次日,《申报》上刊登着“戴望舒与施绛年解除婚约”的消息,他将这段感情,亲手剖开,摆在世人面前。
这段恋情之后,他写下《霜花》,写下《梦与诗》,再无《雨巷》那样的澄澈与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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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离婚
1935年,上海战事尚未逼近,文人墨客依旧沉浸在夜宴与唱和之中。
而戴望舒还处在人生最晦暗的一段时期,难以从情伤中抽身。
就在这时,一个新的人闯入了他的世界。
她叫穆丽娟,是小说家穆时英的妹妹,年仅十八,聪慧清丽,一身南洋女中的优雅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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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爱读书,爱跳舞,对戴望舒这样风姿卓然、才名赫赫的“雨巷诗人”,自然带着少女特有的好奇与仰慕。
撮合两人的,是穆时英,他不忍好友因情伤沉沦,开玩笑说:“我妹妹,比施绛年漂亮十倍。”戴望舒笑了,竟真的动了心。
他们的交往很快步入正轨,不到一年,戴望舒便提了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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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父亲刚刚去世,办婚礼的资金捉襟见肘,他甚至让未婚妻自己去挑选订婚戒指,婚礼也办得草草。
但穆丽娟并未计较,她认定这是自己将要共度一生的人。
1936年,他们在新亚大酒店举行婚礼。
婚后的生活,开始是甜蜜的,他们搬到香港避难,他为她写诗,她陪他翻译、整理稿件。
女儿出生后,他们给她取名“咏素”,小名“朵朵”,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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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幸福的表象之下,裂痕早已滋生。
戴望舒是个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者,他自小被家庭溺爱,成年后虽历经感情创伤,却仍习惯将自己的意志置于家庭之上。
他总是沉浸在诗与思想的世界,对现实生活显得迟钝,他从不与穆丽娟商量家中大事,也很少主动表达关心。
在他眼里,妻子永远是个需要教导的小姑娘,而不是一个独立平等的伴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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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丽娟也逐渐感到自己的位置越来越边缘化,丈夫对外热情如火,对内却冷若冰霜。
她尝试主动沟通,想引他回到家庭日常,却屡屡碰壁。
更让她难以接受的是,他那种“无意中的冷漠”。
她开始质疑这段婚姻的根基,也开始怀疑丈夫是否仍旧念念不忘旧爱。
戴望舒写了《初恋女》那首词,红遍街头巷尾,曲调缠绵悱恻,字里行间皆是遗憾与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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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严重的是,戴望舒缺乏对她情绪的感知与回应,他从不理解妻子的委屈和敏感,总觉得是她“小题大做”。
她因为思念兄长而想奔丧,他却说:“汉奸之死,有什么好哭的?”
她母亲去世,他竟瞒着不告诉她,只因担心她“情绪崩溃,影响生活”。
直到一日,在街头无意中被人提醒“你母亲才去世不久,还穿大红”,她才得知这一切。
回家质问时,他还理直气壮:“我是为你好。”
“为你好”这三个字,彻底击碎了她的最后一道防线,那晚,他们大吵了一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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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持续了数月,穆丽娟心灰意冷,就在她开始重新审视自己人生时,另一个温柔男子出现在她面前。
那是一位热烈追求她的大学生,常送来诗和花。
最终她鼓起勇气,寄出离婚协议,他收到后,慌了,他给她写信,说要“用死来解决问题”,甚至真的服毒自杀,好在抢救及时。
他以为这种戏剧化的举动能感动她,谁知穆丽娟说:“你已不再是我熟悉的戴望舒。”
就这样,二人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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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得仓促
1943年,和穆丽娟离婚的那一年,香港街巷依旧被战火所笼罩,戴望舒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心却是空荡荡的。
也就在这一年,他又遇见了杨静。
杨静,是大同图书印务局的一名女职员,刚满十七岁。
她对戴望舒并不陌生,这位“雨巷诗人”早已是文坛传奇,他高大挺拔,说话温柔,写的情诗更是让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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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杨静而言,他是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对戴望舒而言,他需要一个能接住他情绪的怀抱,而杨静,刚好伸出了手。
1943年5月,两人宣布结婚,新郎三十八岁,新娘十七岁。
婚后不久,杨静先后生下两个女儿,她年轻,活泼,喜欢热闹,即使身为人母,也依旧浓妆艳抹、夜夜出入舞会。
而戴望舒,年近不惑,身心疲惫,满脑子只想着诗稿与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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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说,他们的步调,从一开始就不在一个频率上。
戴望舒想要安宁,而杨静想要刺激,他不愿陪她赴舞会,她便独自前往,他劝她节俭度日,她却嫌他“迂腐老套”。
他们搬过几次家,最后竟寄居在朋友叶灵凤家中,一家四口挤在狭小空间,靠着戴望舒偶尔的翻译与编辑工作度日。
朋友帮忙也有尽头,他明白,自己给不了杨静想要的生活,更给不了她梦想中的未来。
杨静也渐渐明白,那个曾让她仰慕的“诗人”,其实并不懂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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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开始不再等他回家吃饭,他也懒得询问她去了哪里,两个原本应该亲密无间的人,成了互不打扰的“合租者”。
最终,贫穷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1948年,杨静爱上了一个姓蔡的青年。
那是一个年纪与她相仿、懂得逗她笑、愿意陪她跳舞的男人,她没有任何犹豫,径直提出离婚。
这一次,戴望舒没有闹,没有威胁,也没有再写“绝命书”,他只是静静收拾好行李,把一个女儿交给前妻,另一个留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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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第三次,被爱人离弃。
而这一次,他连伤心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后,他没有再婚,也未曾有新的恋情。他带着女儿回到北方,被安排进新闻出版署工作,编译法文资料。
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多年的漂泊与劳累,加上情感上的重击,让他病入膏肓。
他患上严重哮喘,靠注射麻黄素维持呼吸。
1950年2月28日,戴望舒去世,年仅45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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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雨巷》到《我用残损的手掌》,戴望舒用诗句写尽人间深情,也写尽了自己的孤独。
他爱得真,却常常爱得过头;他渴望懂得,却从不真正去理解别人。
他理想中的爱情太完美,现实却太锋利,最终刺伤了他自己。
三段感情,一次比一次仓促,一次比一次痛。
戴望舒的诗,我们会记得很久;可他那颗渴望被爱、却总是错付的心,也值得我们回望。
他不是不值得被爱的人,他只是,一直没学会怎么去爱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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