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代的上海滩,纸醉金迷之中也暗藏杀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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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出身名门、容貌倾城的女子被日本军官盯上,一度躲无可躲、退无可退。
万般无奈之下,她在第二次婚礼上请来了整整十名保镖,只为守护这一场迟来的幸福。
她是谁?又有怎样的红颜传奇?
父权轨道
1915年,严家的大宅里,一个孩子呱呱坠地。
她的曾祖父是李鸿章的幕僚,创办中国第一家银行“通商银行”,还是宁波帮的开山鼻祖。
她的祖父以经营钱庄出名,绸庄、金店遍布南京路,而她的父亲则继承家族财富,娶了湖州南浔“四象”之一刘镛的孙女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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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父
正是这位“千金中的千金”,严仁美,就此来到了人间。
可惜,家族对她的第一印象,并不如想象中的欢喜。
出生八个月便迫不及待来到人世,头顶光秃,毫无一丝头发。
母亲心中难免失望,听信“剃头能生发”的偏方,在她两岁之前,足足剃了七次小光头,剃得小姑娘哭声连连,却始终不见效果。
最终还是一位在英国行医的小儿科亲戚出手,将她带出国疗养数月,回来时,她终于长出一头浓密发亮的秀发。
这场“头发之役”,成了严仁美命运中第一个不由自主的注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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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美六岁那年,命运第一道真正的裂痕才开始撕开。
母亲因病离世,父亲严智多正值壮年,事业繁忙,无暇顾及家庭,只能将她交给太婆抚养。
没过多久,新继室进门,成为她生命中的“后母”,也拉开了她在“新式教育”与“旧式家规”之间来回撕扯的人生起点。
八岁时,严仁美被送入启秀女校,校长正是后母的姑妈,这所新式女子学校,成了她逃避家中重压的第一个出口。
她聪颖好学,天资过人,自入学起成绩一直名列前茅。
十岁时,她转学至由五姑任教的“中西女中”,这是上海滩最有名的贵族女子中学,招收的大多是本地望族之女,她迅速成为“八人团”中一员,与张寿镛的女儿张涵芬等人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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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身着白裙、书香气十足的千金小姐,是那个时代上海滩最惹人注目的风景线。
但世事无常,就在她读初二那年,家中一桩“逃婚事件”令这个看似稳固的家族瞬间陷入震荡。
她的表姑吴靖临婚前夜毅然逃走,在那个“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年代,女儿读书多了竟敢忤逆家命?
严父雷霆震怒,当机立断,叫停家中所有女孩子的学业,包括成绩斐然的严仁美。
她第一次意识到,哪怕学业再出色,在父亲眼中,她依旧只是“待嫁”的工具。
她不服,却无力抗争,那一晚,她关门绝食,两天滴水未进,只为争取一个继续读书的机会。
外婆闻讯,从杭州风风火火赶来“劝架”,家中几乎要演成一场三代女性与一位父亲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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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倔强如她,宁可昏厥在床,也不愿轻易低头。
父亲终究是有感情的,他退了一步,定下一个近乎苛刻的条件,若初三毕业时,每门功课都能拿到90分以上,便允许她继续求学。
这是一个高悬的“父权人情”,看似给了选择,实则布下重重关卡,仁美不言不语,咬牙应下。
那一年,她几乎把自己埋进了书里,身子越发瘦弱,却也越发坚定。
终于,在毕业考试中,她以全年级第一的成绩脱颖而出,交上了一份无可挑剔的答卷。
但当她捧着这份成绩单走进父亲书房时,却被告知:
“你已经许配人家,不能再上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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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希望如被冷水兜头浇灭,仁美怒火中烧,与父亲正面爆发多次争执,频繁的争吵与压抑让她身心俱疲,不久便病倒在床。
经诊断,是肺病前兆。
父亲这才惊觉事态严重,赶紧将她送往外公在杭州的宅邸养病。
这一年,是她与“父权”达成短暂和解的一年。
父亲做出让步:“既然你想读书,那就嫁人之后再继续念。”
一纸婚约困住半生
1929年,上海滩正值风华正茂的年代,十六岁的严仁美,在父亲和长辈的精心安排下,嫁入了苏州“义隆钱庄”马家的大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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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是苏州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家族,家底丰厚,她的夫君马冠良,乃家中独子,自小锦衣玉食,外貌俊朗,是当时“姑苏最俊俏的少爷之一”。
婚礼那日,红妆十里、锣鼓喧天,在亲朋祝福声中踏入新生活。
初见马冠良时,他风度翩翩,说话温柔,那一刻,她几乎以为,命运真的会开始眷顾自己。
婚后头一年,确实是蜜意浓浓。
马冠良每日亲自送她上学,放学时早早守在校门口,二人常并肩乘着马家的敞篷别克轿车游走法租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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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仁美被新婚甜蜜包围着,但她并未沉溺其中,仍旧坚持学业不缀。
但幸福如流沙,在掌心停留得越紧,越容易散去。
一年后,她怀孕了,按家规不得外出求学,只能在家静养。
马家虽重传统,却也舍得投资,特地从英商会馆请来一位私教,教授英语、社交礼仪、经济学等课程。
严仁美不甘放弃学业,每日挺着孕肚坐在落地窗前,奋笔疾书。
她幻想过,孩子出生后,她便继续求学,甚至出国深造,做一名有思想、有作为的新女性。
但现实很快撕开她的理想画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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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家虽然做洋生意,但骨子里依旧守着旧礼法。
婆婆每日向她灌输“贤妻良母”的教条,要求她按时早起,为长辈奉茶,下人对她表面恭敬,背地里却视她为“读书读坏了脑子”的“洋派小姐”。
严仁美开始感到窒息,而最令她绝望的,是她曾深信不疑的夫君。
那个初识时温文尔雅的男人,婚后逐渐显露本性。
他频繁流连舞厅酒馆,结交各类狐朋狗友,常以“生意应酬”为名夜不归宿。
一次次流言传来,说他在静安寺附近养了名京剧票友,长相颇似严仁美。
她质问,他笑而不语,她哭闹,他冷眼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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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吵日益频繁,终至动手,她想起从前父亲也曾打过她,威逼她嫁人,而如今,换了另一个男人,仍然动手。
所谓婚姻,不过是从一个牢笼换到另一个牢笼。
她回了娘家,提出离婚,名门之女竟要“弃夫求离”?
长辈们大怒,父亲更是指着她的鼻子骂她“伤风败俗、不守妇道”。
但这一次,她没有退让。
她的好友都站了出来,就连盛关颐这位严仁美的干妈,都亲自出面与马家交涉,甚至当庭作证指责马冠良“不配为人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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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历经多次庭审、调解,严仁美终于结束这场看似“金玉良缘”、实则“牢笼囚梦”的婚姻。
逃不掉的“美人祸”
严仁美离婚那年,正值上海局势风雨飘摇。
她搬出了马家,也没回到父亲严智多那座重门深锁的大宅,而是住进了干妈盛关颐临行前留给她的新康花园十五号。
这是严仁美人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独居”,。她亲手布置房间,亲自选购家具,她以为,总算可以迎来一点平静。
可她低估了“美貌”在乱世中的重量。
刚搬进去不到一个月,就有个穿着日军制服、说着生硬中文的中年男人,天天提着公文包上门“看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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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自称“山本”,是驻沪日本宪兵司令部的一名高级军官。
起初,他礼貌地询问租赁事宜,称“极喜欢这座洋楼”,但严仁美当即便拒绝。
可山本并未知趣地退场,反而变本加厉,几乎每天都来,目光始终绕着她打转。
很快,她就不敢独自在家,可是无论她躲到哪里,山本总能“准确定位”。
而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山本终于撕下了“租客”的伪装,派了一个说上海话的汉奸上门传话。
说山本“大人”一直单身,若严小姐愿意“下嫁”,必保富贵安稳,还会护全她全家平安无事。
这已不是什么暗示,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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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仁美强作镇定将门关上,手指微微颤抖。
她从不是懦弱之人,可面对此种“权力+暴力”的死缠烂打,也终于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亲戚们也开始避她如瘟。
这时,严家召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父亲、叔叔、姑父几人齐聚一堂,讨论“如何彻底解决山本问题”。
最后,父亲一锤定音:“想要斩断这根烂桃花,唯有再嫁。”
这是家族女性的宿命逻辑,麻烦不是因为敌人无耻,而是因为你太过“单身”。
介绍人牵线的是一位旧识,李祖敏,出身宁波李氏望族,光华大学经济科毕业,家中世代经商,从未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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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初见是在老友聚会,彼此一见如故。
与马冠良不同,李祖敏不油腔滑调,也不谈风月,而是静静听她说话,还会认真回应她对国家局势、女性地位的看法。
时间紧迫,两家不到三个月便决定成婚,为了以防万一,李家大手一挥,请了整整十名退役军人作保镖。
这场婚姻原是仓促逃难的权宜之计,可谁曾想,李祖敏的温润、体贴,竟一步步唤醒她内心对真正婚姻的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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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不是“红颜”惹的祸,而是这个时代,还从未真正容得下美丽且清醒的女子。
回首一生
和李祖敏婚后不久,严仁美提出想继续深造时,李祖敏只是淡淡点头:
“你想学,就去。”
她想将孩子的监护权从前夫家夺回,他便四处奔走找关系、打官司,陪她走过一次又一次法庭。
最终,在新中国成立之后,凭借法律的支持,她终于将孩子正式带回身边,而李祖敏,则毫无保留地将他们视作己出。
1951年,全国上下掀起抗美援朝运动,捐款捐物、支前支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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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仁美主动站出来,带头捐款,更挨家挨户登门,动员沪上工商大户的太太们加入捐赠队伍。
正是这份赤诚,换来社会的认同与尊重。
不久后,严仁美被推选为上海市徐汇区第一届人民代表。
曾经的那些千金小姐已大多远走香港、隐居山林、或随夫离国,唯她,选择留下,与这个重新站起来的国家共呼吸。
改革开放后,中国又迎来新的复苏。
严仁美亲自创办了“侨友服务社”,协助归侨落户、安置、就学、创业。
还游说一批在海外已有稳定事业的亲朋返国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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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人原本心有顾虑,是她一封封手写信、一通通跨洋电话,说服他们“回来看看”,哪怕先投资一笔试水也好。
据不完全统计,她所牵线达成的外资合作项目,累计金额超过千万美元。
晚年,她随二儿子居住,安享晚年,她家中儿孙满堂,四代同堂,
她是一个时代的见证者。
百年人生,花开不败,红颜不会薄命,她们也能有自己的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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