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械师——蒋家“头牌”、军中“尖刀”。可一场富金山战役,打成了绝唱。十昼夜死守阵地,15000人打剩800,弹尽援绝、援军未至,死伤如割草。
阵地守下来了,主力搭进去了。明知道守不住,为啥还让它拼到这一步?这场仗,到底图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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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金山,先拿命来填
1938年,风声鹤唳。富金山,河南信阳,陈淋子镇,这块海拔才三百多米的小山头,被命运钉在了武汉会战的关键位置上。
谁守住它,谁就能堵住日军进攻的大门。这一次,挡在门口的,是第71军的德械师——第36师,军长宋希濂亲自坐镇,师长是周钟岳。
9月2日,上午10点,富金山上炸雷滚滚,24架日军轰炸机从信阳方向掠空而来,首轮轰炸直扑第36师阵地,接着第13师团强渡史河,拉开富金山战役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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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金山南侧就是平汉铁路,再往南就是大别山门户信阳。谁拿下这里,谁就能一脚踏进武汉正面战场。
这次轮到谁挡?中央军第71军,军长宋希濂。宋手下的王牌部队,就是人称“德械师”的第36师,当年“模范师团”出身,全副德国装备,训练标兵,号称国军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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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长周钟岳,一口湖南话骂着排炮指挥部队,守正面主阵地;88师防右,114师扼左,三线合围,一字排开,死守陈淋子镇——富金山核心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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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战第一天,日军就打三轮:轰炸、炮击、冲锋。第一轮冲锋被36师一个反刺打退。鬼子傻眼了,退回去换兵器,再来。
第二天夜里,日军调来山炮18门、掷弹筒数十具、轻重机枪百余挺,白天炮轰,夜晚偷袭,连续4夜不间断。第五团第三营,阵地被冲三次,每次都拼刺刀打回去,营长罗大鹏负伤三次,仍拒绝后撤。
9月5日,敌军开始分方向猛攻,主打36师右侧阵地。88师抵挡不住,一度被撕出缺口。周钟岳亲调预备队第3团上前顶上,硬是堵死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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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36师的补给线已经断两天了。电报发不出去,信使靠夜间潜行传令。弹药靠工兵连扛,水源靠打井。师部一天三顿饭改成两顿汤。
阵地打成什么样?火线前沿的树木光秃,地面上尸体堆积,子弹打空用刺刀,刺刀断了用铁锹。敌军的尸体压过阵壕边,白天清不完,夜里捆尸做掩体。
到了第七天,阵地上的电话线已炸断五次,骑兵连全员改跑腿传信,平均一个传令兵三天就伤。弹药剩下不到三成,部队靠缴获打仗。
援不来,命扛着等
9月8日,战役进入白热化阶段。日军第13师团调来辎重大队补充兵员,同时开始使用毒气弹。据战后统计,该阶段日军使用毒气弹累计达百余枚,种类包括呕吐性、糜烂性与神经性三类。
第36师没有防毒面具,全靠尿布、湿毛巾堵口鼻。而此时山上早已断水三天,尿液都成了战略资源。
工兵班用军毯做简易帐篷,当临时救护站。一个战士浑身溃烂仍继续配弹,因药品匮乏感染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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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钟岳连续三次向宋希濂军部请命撤退,均被驳回。军部电文:“务必固守阵地,为大局争取时间。”大局是什么?后方正调集部队构筑信阳、汉口外围防线。
妙高寺内,宋希濂拒绝转移指挥所,坐镇调度。他对副官说:“阵地不能丢,军部不撤。”
到9月9日晚,第36师已经缩编至两个团建制,兵力不足三千。战壕内平均每五米只有一个兵。阵地后方构筑木架充数,制造“防线未断”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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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夜间突击频次提高至每两小时一次,每次投入百人左右,全由掷弹筒、喷火器开路。中国军队反击时靠近身肉搏,工兵连用炸药包跳壕自爆,一夜就炸出三处缺口。
第6团第1营伤亡殆尽,营长带三人执行自杀任务,白天死守阵地,夜晚搬运尸体掩壕。
这时候,援军还是没来。补给呢?仅剩的两个运输连,在前天被敌机扫射全毁,连骡马都没了。
弹尽援绝,打出个“难以战胜”
9月10日,日军投入总攻。根据战后资料显示,第13师团动用全部兵力约三万人,从三个方向围攻富金山主阵地,使用毒气弹、燃烧弹、火焰喷射器,三轮轮替,逼迫守军全面崩溃。
当天夜里,周钟岳命令最后一次突围,时间设在凌晨两点,突围方向为西南坡二号密林带。
突围前,部队点名,第36师15000人出战,至此剩余不足800。突围部队分两路,一路负责吸引火力,一路突击穿插。大部成功突围,但全员伤残率高达六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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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军进入阵地后,发现无完整装备、无剩余弹药,仅部分尸体保留弹壳残骸,战壕内满是血泥与焦土。
第13师团战后向华中派遣军提交战报:“敌军战斗意志极强,富金山一役未获预期胜利,伤亡惨重。”
据中方统计,日军阵亡超四千,负伤超五千,合计九千以上,占第13师团战力近三成。这是日军自淞沪会战以来,伤亡比例最高的单一地面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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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后十日,宋希濂在信阳召开军部总结会,首句为:“此战虽失山,然得势。”
因为就在这十天内,武汉外围第五道防线全部完工,桂系军调集完成,第一战区司令部南撤成功。也就是说,第36师的牺牲,为整个战区争取了十天战略窗口。
这,就是绝唱。这,是用血唱出来的国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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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抗战胜利六十周年纪念特刊:歼敌近万富金山.大河报.2005-08-15
大别烽烟(上)——“保卫大武汉”系列之七.武汉文史资料.2025-07-28
七十一军在富金山、沙窝战役概述..武汉文史资料.2008-06-20
鏖战十昼夜 血染富金山.信阳新闻网.2015-06-30
泪奔!鏖战富金山,一桶清水、一条毛巾,中国军人迎战日军毒气弹.人民资讯.2021-11-04
富金山战役_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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