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东国家里,沙特绝对是最特别的一个。
其土地大部分是沙漠,天然条件不算友好,但因为地下埋了巨量的石油,沙特过去几十年一直是中东最有钱的国家。
问题也就出在这了,石油带来的巨额财富,让沙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石油王国”,几十年靠卖油躺赢。
但越是这样,历史遗留下来的王室问题就越麻烦。
沙特王室成员多达上万,直系加旁系差不多快两万人,这么庞大的群体不仅长期靠国库供养,还把关键职位牢牢抓在自己手里,成了国家难以撕掉的负担。
小萨勒曼上台后采取雷霆手段,已有成效,但毕竟沙特积弊久矣,他真的能救沙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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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国家财政收入大头全是石油出口,结果相当比例又直接被庞大的王室消耗掉,再加上王子、亲王遍布军队、地方政府和外交系统,很多时候不是凭本事上位,而是血缘决定一切。
这种体制下,效率是很难提起来的。
石油价格高的时候,一切还能蒙混过去,国家还能通过撒钱维持稳定。
可一旦油价波动,问题立马暴露,财政赤字、青年失业、发展停滞,所有矛盾就会堆积出来。
沙特从建国以来就是这种模式,依赖石油出口,依赖美国的安全庇护,内部靠家族维系。
但时代变了,油价不像以前那样一涨几十年,页岩油革命、新能源崛起,美国自身都不再像过去那样依赖中东石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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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沙特来说,单靠卖油过好日子的日子早就一去不复返。
不仅如此,再加上海量年轻人涌入就业市场,社会潜在矛盾越来越大。如果没有人来动刀子搞改革,国家往下走的路只会越来越窄。
这就是小萨勒曼上台的背景了。
2016年,穆罕默德·本·萨勒曼推出了“2030愿景”,这是个转型纲领,要把国家从“卖石油”的模式变成多元经济,强调发展工业、制造业、旅游业,强调减少对石油依赖,要把沙特变成连接亚非欧三大洲的枢纽,成为投资强国。
一份文件几十页,提出的举措非常具体,比如扩大旅游签证,推动沙特阿美公司上市,发展主权财富基金,吸引外国投资,甚至打算把军火生产本地化一半以上,逼迫经济真正多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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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挺宏大,但问题是改革最大阻力恰恰来自王室内部。
数以万计的王子、亲王们,很多人靠石油的红利安逸惯了,兼着权力资源,既不想放手,也不愿意看到大刀阔斧的变化。
这个时候,小萨勒曼直接启用了强硬手段。
2017年沙特开始的反腐行动震惊世界,一夜之间几十个王子、上百名高官被带走,很多财产被充公。
这不是小打小闹,金额上千亿美元,直接改变了国内权力的平衡。
在沙特历史上,从来没有哪个王储把手伸向王室内部这么狠,这也算是真正的破局手笔。
这样的举动,短期内稳住了财政,树立起小萨勒曼的权威,也释放了一个信号:以前那种“王子躺着拿钱”的模式不可能再继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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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评论都说,这场反腐既是清理,也是集权,小萨勒曼把改革和权力集中绑在一起,不给内部分裂留口子。
从效果上看,外界确实感受到沙特在变化,女性能开车了,电影院重新开放,外国游客可以申请旅游签证,甚至电竞世界杯、亚洲冬运会、世博会都放在沙特举办,这在过去是无法想象的。
但问题也在于,这些表面上的社会开放,和真正意义上的经济转型是不是一回事?
从数据看,沙特的非石油产值确实上升,2023年占了国内生产总值的一半,非石油收入创历史新高,旅游业提前完成了原定2030年才完成的目标。
但另一方面,沙特财政依然受油价走势影响很大,国际市场一有风吹草动,政府预算就会受到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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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说明,所谓去石油化仍然远远没有完成。
所以很多观察者都在问,小萨勒曼能不能真正把沙特带离“石油依赖”的陷阱呢?
答案其实不在于短期,而在于他敢不敢也能不能长时间维持这种改革力度。
沙特过去几十年已经失败过多次转型,原因不是想不到办法,而是石油太容易赚钱,导致一旦油价回升,改革就半途而废。
但现在环境不一样了,全球能源正在转型,新能源、电动车替代石油的趋势不可逆转,美国、俄罗斯,甚至伊朗在产油上都能和沙特竞争。
沙特不可能再像七八十年代那样用石油控制一切。
在这种背景下,即使不想转,也必须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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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萨勒曼的政治铁腕让改革最起码可以推进,虽然会得罪很多既得利益群体,但这是唯一的生路。
另外要注意的是,沙特年轻人数量占人口大多数,这些人不想一辈子吃补贴,他们要工作,要机会,要未来。
数据显示沙特过去几年把教育、数字化、制造业和大项目投资摆上日程,试图像中国一样通过基建和产业升级创造就业。
这种路径如果坚持下去,沙特确实有可能在二十年内走出一条新路。
而从国际格局看,沙特现在的动作同样是为了争夺更大的地缘政治主动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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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边和中国加强合作,建高速铁路、联合办厂,一边和美国保持军事关系,又在欧佩克里和俄罗斯协调减产。
还有就是频繁举行大型国际会议,用软实力塑造新形象。
这些都是为了让世界相信沙特不只是“石油泵”,而是有长期发展潜力的区域大国。
所以小萨勒曼能救沙特吗?今天来看,他确实打开了一个窗口,至少把一个高度依赖石油、庞大王室结构掣肘的国家,逼上了一条必须转型的路。
王室这个历史遗产短期内不可能消除,但集中权力、狠狠敲打一遍,是让国家机器还能动起来的现实办法。
真正决定能不能成功的,还是转型能不能持续十年以上不走回头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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