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1965年7月20日，台北松江路127号的老房子里，七十二岁的白崇禧坐着发呆，报纸上那行字跳进眼里——李宗仁回去了，他手一松，报纸落到了地上，嘴里轻轻说，我真是没用了。
二十年前一九四九年，白崇禧在海口机场上了飞往台湾的飞机，他没料到这一走就再没回头，有人劝他起义，他信了跟蒋介石二十多年的交情能保他平安，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自己骗自己，蒋介石只给了他一个战略顾问的名头，派人全天盯着他，还私下叫他老妹子。
台北的日子像关着人，他出门总有人跟着，买杯咖啡都能认出那些盯梢的，只好默默替他们付钱，老搭档李宗仁在美國活得自在，六四年还敢公开说美国该对华关系松一松，两人从此断了来往，白崇禧气得发电报骂他，可也拿他没办法。
转折发生在一九六五年春天，毛主席批准李宗仁回国，这一下子在台湾炸开了锅，七月二十日李宗仁抵达北京，迎接的人群有一百多号，蒋介石气得跳脚，可拿大陆的李宗仁一点办法没有，只好把气撒在白崇禧身上，暗杀的风声不断，监视越来越紧，连走路说话都被人盯着，白崇禧就这么被扔在一边，没人管了。
最后的日子，他整天坐在家里，连看赛马的资格都没了，1966年12月2日凌晨，人们发现他躺在卧室地板上，官方说心脏出了问题，可那撕破的睡衣，还有没喝完的酒，像是说他挣扎过，蒋介石来吊唁时说，善终是福气，这话听着真不是滋味。
两个老战友，一个困在孤岛上，慢慢熬死了，一个回了老家，平平静静过完后半生，白崇禧那句“没用了”，说的不是兵败，是人心变了，打过多少仗都赢了，可谁站你这边，谁又转身走，你根本算不准，历史就是这样，看起来是偶然，其实早就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悄悄换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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