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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心策对》
臣闻:心为万境之枢,执乃百忧之镞。今奏陈解缚之策,惟在明本清源之事。盖喜怒之生,非境遇之咎;舒惨之变,实灵台之波。伏愿陛下垂鉴,观此治心之道。
其一曰辨惑。凡人如鉴,境似物来,鉴体明晦,照影妍媸。故怒涛非舟罪,执橹可航;迷雾非途过,秉烛能往。昔子渊居陋巷,不改其乐;武侯临危局,愈显其才。此非外缘有别,乃内心异度也。
其二曰察微。情有七端,皆映心隙:躁者示其量浅,妒者曝其德薄,忧者现其基虚,惧者彰其守摇。譬如月映千川,川浊月晦;风经万窍,窍塞声哀。故明者观情绪之涛,必溯心源之穴。
其三曰止执。痴蝇撞牖,不知户牖另开;渴鹿逐焰,岂晓炎光虚妄。范子遗冠,谓“去累始得”;庄生龟泥,言“曳尾犹欢”。昔谢安对弈报捷,孔明抚琴空城,此皆释重负于千钧之际,得逍遥于鼎镬之前。
其四曰养和。治心如驯马,缓辔则致远;修性若烹鲜,亟翻乃致糜。程门立雪,非惟敬师,实乃炼志;陶圃莳菊,岂独慕隐,意在安神。故曰:松涛能浣耳,苔痕可静心,非外物之妙,乃内心之应。
统而论之:世路虽嶙峋,心平自化坦途;人言虽汹涌,神定可作津梁。执圭璧者恐污,怀天地者无碍。伏望陛下常观心镜,勤拭尘埃,则虽处九重之繁,可享云鹤之适。
臣谨案:释迦弃王位而得大自在,老聃守卑下而全至刚强。故知泰山不拒微尘,故能成其高;沧海笑纳细流,方得就其深。养心之道,岂有他哉?在去执而已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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