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加沙”引发台湾大溃坝，泥石流如海啸般冲下，眨眼间淹没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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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分钟淹没小镇！花莲堰塞湖决堤瞬间吞没14条人命

黑褐色洪水如巨兽般扑来，马太鞍溪桥在巨响中断成数截，堰塞湖溢流的泥石流海啸仅用短短几分钟就改写了花莲光复乡的命运。

9 月 23 日的午后阳光刚穿透台湾花莲县光复乡的云层，马太鞍溪河谷两岸的居民还在延续日常的节奏。

敦厚路上的早餐店刚收拾完碗筷，农机行的老板正检查着即将出租的收割机，几名老人坐在骑楼下剥着刚采收的槟榔。没人留意到上游万荣乡山区的雨势正以反常的强度倾泻，更不会想到，一场酝酿了两个月的灾难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

这场灾难的源头，要回溯到 7 月中旬的连续暴雨。当时马太鞍溪上游发生山体滑坡，数十万立方米的碎石、泥土与树木在河谷间堆积，自然形成了一座高约 200 米、湖面面积达 140 公顷的堰塞湖。

地质检测数据显示，这座天然堤坝的结构异常松散，主要由粒径不均的石块和粉质黏土构成，抗冲刷能力还不足正规水坝的五分之一，就像一堆随时可能溃散的积木。

更隐蔽的风险藏在地下，9 月 18 日花莲县发生的 6.9 级地震，让本就脆弱的坝体产生了无数肉眼难见的裂隙，只是这些细微的变化并未进入监测者的视野。

超强台风 “桦加沙” 的到来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从 20 日开始，台风外围雨带持续笼罩山区，降雨量在 23 日午后达到峰值，每小时 110 毫米的暴雨如同无数支水枪，密集地冲刷着堰塞湖的坝体。

湖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上午 10 时突破警戒水位，中午 12 时漫过坝顶形成溢流，浑浊的水流在坝体表面冲刷出越来越宽的沟槽。

此时，距离下游光复乡仅 15 公里的距离，而撤离通知还在层层传递的途中。

下午 2 点 17 分，堰塞湖的溢流口突然从几米宽崩裂至数十米。最先涌出的是被称为 “龙头” 的泥石流前锋，由直径超过 2 米的巨石和黏稠泥浆组成，带着沉闷的隆隆声，以每小时 80 公里的速度冲向下游。

这种典型的黏性泥石流稠度极高，水分与固体物质充分混合，石块如同悬浮在泥浆中，撞击在岩壁上迸发出刺耳的声响。

3 公里外的马太鞍溪新桥首当其冲，这座 2019 年竣工、号称能抵御 500 年一遇洪水的桥梁，桥墩连接处的钢筋在冲击下逐渐变形、断裂，不到三分钟就断成数截，垮塌的桥体被洪流裹挟着继续向下游冲去。

泥石流抵达光复乡的时间是下午 2 点 40 分。最先遭遇冲击的是地势低洼的敦厚路一带，齐腰深的泥浆瞬间漫过街道，裹挟着路边的摩托车、广告牌和垃圾桶向前推移。

正在午休的居民被突如其来的巨响惊醒，推开房门时，泥浆已经涌到了门槛边，有人慌忙爬上屋顶，有人紧紧抱住电线杆，看着黄褐色的洪流从身边呼啸而过。

整排的民房如同被推倒的积木，先是底层的门窗被冲垮，随后墙体在泥浆的重压下逐渐倾斜、坍塌，溅起的泥浆高达数米。

农机行的铁皮屋顶被洪流掀起，像纸片一样翻卷着飘向远方，里面的收割机半个机身陷入泥浆，只露出顶端的排气管。

骑楼下的几位老人来不及撤离，被瞬间涌来的泥浆吞没，剥到一半的槟榔散落在浑浊的水流中。农田水利会的监控画面记录下了这惊悚的一幕：半个光复乡在十分钟内被泥浆覆盖，二楼以下的建筑全部没入水中，只有教堂的尖顶和通讯塔的顶端露出水面，原本清晰的街道轮廓变成了一片浑浊的汪洋，偶尔有漂浮的杂物掠过，留下短暂的波纹后又迅速平复。

下午 3 点左右，台军的 200 名官兵紧急集结赶赴灾区，但通往光复乡的主要道路已被泥石流阻断，最严重的路段堆积了近三米厚的土石，重型机械无法进入，救援人员只能背着救生器材徒步跋涉。

通讯基站在灾难中全部瘫痪，手机信号消失殆尽，指挥中心与灾区失去了所有联系，只能依靠无人机每隔半小时传回一次画面。

无人机镜头下，泥浆的流速逐渐放缓，但厚度仍在增加，一些屋顶开始出现坍塌的迹象，偶尔能看到屋顶上挥舞衣物的幸存者，却因缺乏降落场地无法实施救援。

夜幕降临时，气温逐渐降低，被困者在屋顶上瑟瑟发抖。救援人员终于在晚上 8 点打通了一条临时通道，带着饮用水和手电筒进入灾区核心区域。

此时泥浆已经开始凝固，踩上去能听到脚下发出 “咯吱” 的声响，深一脚浅一脚的行走中，不时能踢到掩埋在泥浆里的家具碎片。

消防人员用生命探测仪在坍塌的建筑废墟上逐一排查，仪器屏幕上偶尔闪过的信号让所有人屏住呼吸，却往往在进一步探测后归于沉寂。

24 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第一支特搜队抵达光复乡，此时距离溃坝已经过去了 10 个小时。

随着水位逐渐退去，更多的灾情被暴露出来：马太鞍溪两岸的农田被厚厚的泥浆覆盖，原本即将成熟的水稻只留下稀疏的稻穗露在外面；学校的操场变成了乱石堆，篮球架倾斜着插在泥浆中；卫生院的药品和器械被泥浆浸泡，失去了使用价值。

临时安置点里，幸存者们裹着救援人员送来的棉被，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有人抱着亲人的照片默默流泪，有人反复拨打着无法接通的电话。

地质专家在现场勘查时发现，堰塞湖溃坝共释放了约 9100 万立方米的泥石流，相当于一座中型水库的蓄水量。

这些固体物质覆盖了光复乡近 200 公顷的土地，平均厚度达到1.2米，最深处超过3米。

松散的泥浆在阳光暴晒下开始龟裂，裂缝中偶尔能看到露出的衣物碎片和生活用品，提醒着人们这里曾是繁华的街市。

截至24日上午7时，灾害已造成14人死亡，34人受伤，另有124人失联，搜救人员仍在泥浆与废墟中艰难寻找生命迹象。

台风 “桦加沙” 带来的降雨早已停歇，马太鞍溪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只是河水依旧浑浊，带着上游冲刷下来的泥沙缓缓流淌。

光复乡的街道上，救援车辆的灯光在清晨的薄雾中闪烁，清淤机械的轰鸣声打破了小镇的寂静。

那些被泥浆掩埋的房屋与街道下，掩埋着居民们曾经的生活，而在这片狼藉之上，重建的序幕正悄然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