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在越南向美国总统特朗普作出让步,与美国达成贸易协议之后,欧盟也试图向越南施加压力,允许更多欧盟商品进入越南市场。据路透社9月24日报道,欧盟官员正计划向越南施压,要求其取消针对欧盟商品的行政壁垒,以减少欧盟对越南的贸易逆差。
很多人说越南会复刻我们当年改革开放的成功路径,我记得越南总理范明政前不久也讨论过这个话题,他认为越南自1990年以后,开放速度太慢,对于国际经贸市场的反应迟钝,没有能快速提升人均GDP,因此在近年来虽然取得了成绩,但在制造、研发、市场建设等方面全面落后于中国,所以,越南很着急,近年来的改革开放措施,堪称大刀阔斧,我曾经写过一遍文章《越南经济不容小觑:减!缩!降!苏林为何掀起「精简风暴」》,也描述过越南在经济和行政壁垒上的努力!
但越南相比我们过去,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那个时候得到了日本的技术和国际分工产业转移,又拿到了西方的市场和消费替代机遇,还享受到了苏联逐步市场化和解体后的资源释放,因此,从大环境而言我们是处于上升抄底阶段,加上国内伟人的运筹帷幄,以及父辈们的奋发图强,克林顿的战略误判!这才成就了我们当下的工业、金融全面全球领先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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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南很不凑巧,工业和市场加速阶段,遇到了中美欧「三国杀」,全球单边主义盛行,贸易保护主义抬头的时刻,从趋势上,实际处于全球市场下滑,经济衰退的阶段!因此,其当下面临巨大的两难选择:如果选择东方,那么工业上升通路很可能被锁死(我们和日本当年比较大的区别就是国际化过程中不转移技术),成为转口贸易型加工工业体,并且在市场上受到美国、欧盟的区别对待,本国的顺差所得,再次成为杠杆撬动实体发展的能力就会减弱,直至红利消失,简单说就是出口没了;那如果选择西方呢?越南离西方太远,离东方太近,这注定了其地缘选择和加拿大、墨西哥一样,无论怎样,最后都会回到妥善对待东方意见的位置上来,而一旦脱离这个轨道,越南的投资性输入、工业原材料、零件、民生用品恐遭遇巨大的困难,简单而言就是进口没了!
而对于欧盟而言,其现在也很焦虑,在政治、经济、安全上近几年的欧盟内忧外患,经济看似复苏,但实际上德国、法国、意大利这三驾马车都在面临严峻的经济问题,境内市场不统一、移民问题、右翼崛起,又在不停撕裂脆弱的联盟!在外面,俄乌冲突、以色列问题,美国关税,能源价格,中国商品产能输入过大,货币升值过快等问题,又在不断抑制欧盟的增长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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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再回归到越南和欧盟的经贸问题中来,2020 年欧盟和越南签署过一份《越南 - 欧盟自由贸易协定》(EVFTA),该协议虽承诺逐步取消 99% 的关税,但非关税壁垒(如行政程序、技术标准)成为欧盟商品进入越南的主要障碍。
例如,意大利苹果、西班牙家禽等农产品因证书签发延误无法出口,德国土豆、欧盟猪肉等也面临类似问题。欧盟认为,越南在执行协议时存在 “选择性履约”,尤其在汽车、药品等领域未完全对接国际标准。
而美越协议则是直接刺激到了欧盟,2025 年 7 月,越南与美国达成协议,承诺对美 “完全开放市场”,美国商品可零关税进入越南。这一让步使欧盟一方面感觉“没有面子”,另一方面又感到 “市场准入失衡”(被害者对比心理效应)。
欧盟对越南的贸易逆差在 2024 年已达 114 亿美元,2025 年上半年进一步扩大至近 300 亿美元,欧盟认为越南应对美欧 “一视同仁”,否则将损害其在东南亚市场的竞争力,关键是亚洲不断让欧洲买单,欧洲现在发债难问题不断上升,借不到钱怎么买?加上市场保护的差异,这就让欧洲当下非常着急,毕竟逆差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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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欧洲而言,经济利益驱动方面最大的就是汽车、乳制品、葡萄酒等高端制造业和农产品领域,但越南的本地化政策(如汽车零部件国产化率要求)和消费税政策(如对葡萄酒征收高税)限制了欧盟产品的市场份额。当下,越南汽车行业虽实现 70% 的本地化率,但核心技术和关键零部件仍依赖进口,欧盟车企在越南市场的占有率不足 5%(没有建厂)。
而且,欧盟现在和美国本质上都是西方阵营,虽然有摩擦,但都在推行规则主导权竞争,欧盟试图通过施压越南(也包括其他亚洲国家)推广其 “基于价值观的贸易” 标准,包括劳工权益、环境保护和知识产权保护等来提升这些经济体在赚取贸易差价同时,提升国民待遇,最总填平低价倾销带来的竞争差,从而实现国际市场价格平衡(简单而言,美欧认为亚洲商品价格低,主要原因是超越市场的补贴,以及低于市场的劳动待遇,如果两者等同市场,那么欧亚美之间的商品竞争差别不会这么大,但这种观点不利于发展中国家)。
这些,从 EVFTA 协议中就能看到,比如当时欧盟要求越南执行国际劳工组织核心标准和《巴黎协定》,但欧盟认为越南在实际操作中仍存在不足。此外,欧盟也是希望通过越南案例,强化其在东南亚地区的规则话语权,以对冲美国在该区域的影响力。
同时,地缘经济博弈也在越南上空不断交织,美国通过《通胀削减法案》等政策强化与东南亚的经济联系,而欧盟则试图通过施压越南巩固其在该地区的地位。当下,欧盟与印尼(已经达到)、泰国等国的自贸谈判正在加速推进,越南作为东南亚制造业中心,其市场开放程度将影响欧盟在整个区域的布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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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结果推到,若越南最后真的对欧盟也全面开放市场,那其本土汽车、农业等产业可能面临冲击。越南电动汽车制造商 VinFast 虽获得政府大力支持,但其核心技术依赖外资合作,完全开放市场可能挤压本土企业的发展空间。
而越南需在中美欧之间寻求平衡,避免过度依赖单一市场。美国是越南最大出口市场(占比约 25%),而欧盟是其第二大市场(占比约 15%),中国则是其最大的贸易合作伙伴(进出口比例加起来超30%),任何一方的贸易制裁都可能对越南经济造成重创。
但对欧盟而言,只要越南接受欧盟标准,就能为欧盟与其他东南亚国家的谈判提供范本,但近年来大家各自谈经贸的趋势,其实已经让 WTO 失去了作用,因此谋不谋求在此的特殊地位,已经无所谓了。尽管欧盟声称支持多边主义,但其行为实质是通过双边谈判迫使越南接受更高标准,这与美国的 “竞争中立” 策略异曲同工,说明,西方的风格还是统一的,不过从经济上,欧洲确实要证明自己不是先倒下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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