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还未冷,枪声犹在耳,美国已如临深渊!
01
一场平民的“国葬”,一出政治极化的大戏
2025年9月21日,亚利桑那州格伦代尔市州立农场体育场。
热浪炙烤着红白蓝三色涌动的人海,73000个座位无一虚席,场外还聚集着超过十万民众。
他们并非前来观看体育赛事,而是参加一位31岁青年的追悼会——保守派政治活动家查理·柯克。
令人愕然的是,这场追悼会几乎不见民主党及自由派代表人物的身影,一场本该凝聚国家的哀悼,变成了单一阵营的政治集会和政治宣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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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追悼会的安保规格堪比总统就职典礼,空域临时关闭,严格安检,警方配合特勤局部署大批警力。副总统万斯亲自抬棺护送灵柩,总统特朗普发表长达半小时的讲话,称柯克为“美国自由的殉道者”。
这场面充满了反常与错位。柯克没有任何官方头衔,只是一位“口才出众、创办了非营利组织的网红领袖”,却享受了国家英雄般的哀荣。特朗普下令全美降半旗致哀,并计划追授他代表平民最高荣誉的“总统自由勋章”。副总统万斯夫妇亲自乘坐“空军二号”专机,护送他的灵柩。
在美国历史上曾经有四十多位总统,恐怕只有领导了南北战争,又遇刺身亡的林肯总统,才享受过类似的殊荣。
柯克的追悼会堪称一场精心编排的政治戏剧。灵柩覆盖着巨幅星条旗,被六名保守派青年组织成员抬入会场。
特朗普在讲话中慷慨激昂:“你以为你杀死了查理·柯克?不,你让他变得不朽,没有人会忘记柯克,历史也不会忘记。” 场下欢呼雷动,红白蓝三色的旗帜挥舞,仿佛一场政治嘉年华而非哀悼仪式。
特朗普在讲话中,一再将矛头指向所谓“激进左派”,声称“左派的仇恨言论点燃了火药桶”,并号召支持者“继续柯克未竟的使命”。这场持续5小时的追悼会,本质上已成为一场大规模的政治集会,哀悼与动员交织。
查理·柯克追悼会成了政治动员的盛宴。福克斯新闻等保守派媒体将仪式塑造成“民族精神和言论自由的捍卫”,而《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自由派媒体,则更多强调其政治动员意味,提醒这是美国社会极化的写照。
02
螺旋加速的政治极化
柯克遇刺如同一个导火索,彻底撕破了美国左右两翼之间的最后一层温情脉脉的面纱,斗争日益表面化公开化以及激烈化。这种撕裂体现在从微观个体到宏观国家的各个层面。
微观个体层面:言论自由沦陷,人人自危。
一场以“哀悼”为名的全国性政治清洗运动几乎同步展开。共和党政客和保守派活动人士,联合建立了一个名为“查理·柯克的谋杀者”的曝光网站,专门搜罗互联网上对柯克之死进行贬低的言论,并进行举报。
短短一周时间,该网站收到举报多达3万份。
一名政府雇员因为拒绝打印一张纪念柯克的宣传海报直接被解雇。战争部长赫格塞斯亲自下令,要求五角大楼彻查并开除所有发表过“不敬言论”的军人。这场清洗甚至蔓延到了国境之外,美国国务院公开宣布,任何发表不敬言论的外国人,都可能被禁止入境,已经到手的签证也可能被撤销。麦卡锡主义的幽灵以更直接、更广泛的方式重演。
中观社会层面:舆论场的两极叙事,左右互恨不断升级。
保守派将柯克塑造为“殉道者”,强调这是“仇恨导致的政治谋杀”。副总统万斯在追悼会上的演讲,则是典型的基督教圣战宣言。他称柯克为 “为真理而战的殉道者” ,这将柯克的死亡从一桩刑事谋杀案,提升到了属灵战争(Spiritual Warfare)的层面。他将凶手称为 “被黑暗吞噬的灵魂” 和 “仇恨的奴仆” ,通过这种定义,真正的对手不再是单个的凶手,而是凶手背后那个抽象却强大的“黑暗”与“仇恨”势力。
万斯宣称 “我们今日聚集,不仅是为哀悼,更是为宣誓:我们绝不会让黑暗吞噬这个国家为之奋斗的光明。” 这句话是典型的基督教式正邪对立叙事的宣言。它将当前的政治斗争重新定义为一场悠久的、超越时代的宏大叙事——光明(代表美国传统价值、基督教文明、自由)与黑暗(代表进步主义、左翼意识形态、非基督教价值)之间的终极决战。这极大地提升了支持者的道德使命感和斗争紧迫感。他由此呼吁支持者“继承查理的遗志”,不仅是继续其政治事业,更是要加入这场“圣战”,成为光明阵营的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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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派方面,除了谴责暴力,部分声音则强调需警惕极化煽动,认为柯克的言论本身也是引起对抗与分歧的一部分。一些激进的左翼分子,甚至在社交媒体上,嘲笑和庆祝柯克的死,这立即激怒了保守派支持者。双方在各自的信息茧房里,不断强化仇恨叙事,将对方称为“法西斯分子”、“魔鬼”,妥协与对话的空间不复存在。
经历了初期一段左右互搏之后,嫌犯泰勒·鲁滨逊,已经被彻底定性为出身右翼保守派家庭,但是被左派思想深度洗脑的LGBT极端分子(据说还是Furry爱好者)。鲁滨逊的杀人动机,也恰恰是出于柯克对于LGBT的攻击性言论。这一定性,可以说是避开了美国保守右翼内部各种内斗雷区,形成针对美国左翼最大程度的同仇敌忾,建立广泛的右翼统一战线。
宏观国家层面:权力机构的对立,制度信任的崩塌。
追悼会上,出席者几乎清一色来自共和党阵营,民主党及自由派代表人物悉数缺席。在美国传统中,如果是社会普遍共识的公众人物去世,通常会出现两党政要共同出席仪式、哪怕只是表面演一下,也要传递团结的姿态。
这次则干脆演都不演了。这种跨党派公共悼念场景的缺失,是国家深刻裂痕的最直接证明。特朗普政府借此事件推动自身政治议程,检方对嫌犯泰勒·鲁滨逊提起包括加重谋杀在内的七项重罪指控,并明确表示“将寻求死刑判决”。这一强硬立场与特朗普对嫌犯“激进冷血怪物”的定性形成呼应,共同构建起保守派语境下“对暴力激进行为零容忍”的叙事,为后续推动相关政策铺垫舆论基础。
03
历史的回响:政治谋杀引发的大清洗
当我们回望近百年前苏联的"基洛夫遇刺案"引发的大清洗,再审视查理·柯克遇刺后美国的政治乱象,会发现两者仿佛同一出悲剧的不同版本
——冲突内核与社会撕裂如出一辙,只是演员换了妆容,舞台变了布景而已。
1934年12月1日,列宁格勒斯莫尔尼宫走廊。
联共(布)中央政治局委员、列宁格勒州委第一书记谢尔盖·米罗诺维奇·基洛夫正在向州委第二书记的办公室走去。当他在走廊里停下脚步开门时,一颗子弹射中他的脖子,鲜血立刻涌了出来(被枪击的部位跟查理·柯克一模一样)。他摇晃一下,转了半个身子,就一头栽倒在镶木地板上。
凶手列昂尼德·尼古拉耶夫是一名失意的基层党员。这起事件瞬间震惊了整个苏联。官方的叙事立即将其定性为一场由"季诺维也夫反对派"策划的、旨在颠覆斯大林领导的恐怖阴谋。基洛夫被迅速塑造为"无产阶级的伟大战士、斯大林同志的亲密战友",他的遇刺成了"阶级敌人愈发猖獗"的血证。
与查理·柯克被刺事件惊人相似:
一个拥有巨大影响力的政治人物,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以极端暴力方式终结生命;
其死亡立刻被幸存的政治力量捕获,纳入一套早已准备就绪的叙事框架中;
其个人悲剧被迅速转化为打击政治对手、动员民众支持、并证明自身路线正确性的"完美借口"。
基洛夫之死,成了斯大林手中一把开启地狱之门的钥匙。此前,党内虽存在分歧与争论,但斯大林与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等"老反对派"的斗争尚在一定规则内进行。刺杀事件,给了斯大林一个绝佳的理由,可以名正言顺地打破所有规则。
基洛夫被暗杀的当天,斯大林在没有经过政治局讨论和批准的情况下,对苏联刑法作了如下修改:
各司法机关应加速审理被控告犯有策划或采取恐怖行动的罪行的犯人。侦察恐怖活动案件不得超过十天。
苏联中央执行委员会主席团不会考虑这类罪犯要求赦免的申请。判决一经作出,不得上诉,不得赦免。
内务人民委员会应在这类罪犯被判处死刑以后立即予以执行。
以上条文在西方被称为“基洛夫法”,它的出现为大规模的肃反运动提供了法律依据,历时四年之久的大肃反运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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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肃反运动宣传画
斯大林宣称:"必须铲除一切害人虫,一个也不放过!"镇压的矛头远远超出了所谓的"凶手同谋"。首先是季诺维也夫、加米涅夫等政治对手被推上审判台,接着是布哈林、李可夫等"右倾反对派",最后蔓延至整个党、政、军系统,乃至普通的工程师、教师、农民。
一场针对凶手的司法调查,演变成了一场针对整个想象中"敌对阶级"的超司法恐怖统治。内务人民委员部(NKVD)获得了无限权力,告密成为"爱国"的表现,公审大会上的虚假认罪成了标准流程。社会陷入极度的恐惧与相互猜忌之中,人人自危,因为任何人都可能在一夜之间成为"人民的敌人"。
再看柯克之死,虽未立即引发苏式"清洗",但同样引发了美国政治生态的剧烈毒化和制度性暴力。一种"麦卡锡主义2.0"式的氛围正在迅速形成。
右翼保守派阵营推动建立了公开的"举报网站",鼓励人们揭发身边任何对柯克之死发表"不敬言论"的人。企业员工因私下言论被解雇,大学教师因拒绝组织纪念活动被停职,外籍人士甚至因社交媒体发言而被吊销签证、驱逐出境。联邦政府高层官员公开支持并推动这种基于政治立场的审查与清洗。司法部对孤身一人的凶手寻求极刑,其政治象征意义远大于法律意义。
两者的核心逻辑可谓如出一辙:当局利用悲剧引发的普遍愤怒和恐惧,将政治对手及其同情者(甚至只是立场不坚定者)与凶手进行"道德等同"和"政治绑定"。
在苏联,他们是"托洛茨基-季诺维也夫匪帮"的同谋;
在美国,他们是"煽动仇恨、为暴力提供温床"的"极左翼"。
一旦某人被贴上这样的标签,就不再是“人民内部矛盾”,而是"人民公敌"、"国家敌人",从而被排除在一切法律和道德的保护之外,可以且必须被"彻底肃清"。
大清洗的最终结果,是斯大林个人绝对权威的空前巩固。所有的潜在对手、甚至只是可能产生独立思想的干部,都被肉体消灭。党变成了斯大林意志的完美执行机器,社会活力和社会结构遭到空前破坏。
这种以恐怖维持的"稳定"代价极其惨重:苏军中层指挥员在清洗中损失殆尽,为卫国战争初期的溃败埋下伏笔;整个社会的创造力和活力被扼杀;道德体系彻底崩坏,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信任荡然无存。它用一种毁灭性的方式,暂时压制了矛盾,却也为联盟未来的解体埋下了最深远的伏笔。
柯克遇刺后的美国,正滑向类似的深渊。
它可能不会重演古拉格的集中营,但一种"冷内战"(Cold Civil War)状态已然成形。社会基于政治认同的"部落化"日益加剧,共识基础崩塌。两党及其支持者不再视对方为"忠诚的反对派",而是"必须被消灭的邪恶存在"。
信任——对政府的信任、对制度的信任、对彼此的信任,已成为美国最稀缺的资源。深刻的社会撕裂使国家治理能力急剧退化,任何重大决策都可能引发宪政危机和街头政治。国家的凝聚力,正被内部仇恨一点点啃噬殆尽。
政治刺杀从来不是社会矛盾的原因,它通常是社会早已病入膏肓的症状,同时又是一剂让病情极速恶化的猛药。一个健康、有韧性的社会能够承受此类冲击,并通过健全的司法、理性的舆论和包容的政治文化来消化悲剧。而一个早已高度极化、充满仇恨、缺乏信任的社会,必然有人会贪婪地利用这场悲剧,吹响发动"总决战"的号角。
刺杀事件是一面镜子,照见了美国与百年前的苏联相同的病症:无法容忍异见,无法进行妥协,必将内部矛盾转化为你死我活的敌我斗争。
当权者或政治领袖们选择利用恐惧而非寻求治愈,选择扩大裂痕而非弥合创伤,一声枪响,便足以让整个国家滑向谁也无法控制的深渊。
04
内战阴云下的美国未来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美国会不会内战,而是美国的内战以何种形式爆发,打到什么烈度的问题。可以预言,其惨烈程度将远超苏联大清洗,其下限是英国内战。
美国的第二次内战不再像第一次内战那样,主要是因为现实利益的矛盾,而是带有强烈的宗教战争属性,是一场对内的十字军战争。因此它更像十七世纪的英国内战。中国人通常将英国内战看做资产阶级革命,但在英国它被称为“清教战争“,本质上是一场对内发动的十字军式的宗教战争。圆颅党(清教徒) 将支持国王的国教徒描绘为“天主教余孽”和“专制帮凶”;而保王派则指责清教徒“践踏法律”、“勾结外敌”、“破坏传统”。双方都认为自己代表上帝和正义,对方则代表邪恶与毁灭。
基于我们对英国内战总结规律,要分为如下六步:
第一步:失败的对外干涉战争;
第二步:国外出现强大竞争对手;
第三步:精英与底层日益严重的利益对立;
第四步:一场突如其来的金融危机;
第五步:两党制的政体机制,使得两党为了打击政敌不惜践踏政治规则与法律,不断煽动对立;
第六步:当权者的莽撞行事以及反对派的煽风点火,国家终于突破所有制度防火墙,向着内战深渊坠落。
目前的美国已经越过第五步,正在向第六步高速前行。具体又会分成如下子步骤:
其一,"法律战"与制度内斗的加剧。
特朗普必然会操纵国家权力打击对手,两党在司法领域的斗争将更加激烈,利用法律程序打击政敌的"法律战"(Lawfare)成为常态。由于民主党对特朗普卸任之后无底线的“追杀”,2024年美国大选中,特朗普阵营已经喊出了“这是美国最后一场大选”的口号。按照当下矛盾激化的程度,2028年大选,无论是特朗普连任还是民主党上台,都绝无和平移交权力的可能,可能引发远超2021年国会山事件的严重宪政危机,甚至直接点燃内战烽火。
其二,低烈度内战与地方性武装冲突。
随着查理·柯克之死,两派极端分子可能都会对方代表人物进行定点清除,并由此形成报复的螺旋升级。美国可能陷入长期"冷内战"状态,社会撕裂、信任崩塌、低烈度政治暴力(暗杀、骚乱)频发。白宫会进一步以治安、反毒品、反非法移民为借口,在民主党优势地区派驻武装力量,弹压对方势力。在意识形态极端对立的地区,联邦与州政府或不同派别地方势力之间,可能爆发规模有限但激烈的武装对抗。与此同时,拥有庞大武力且意识形态极端的民间民兵组织,在美国多如牛毛,他们将更加活跃,成为不稳定因素。
其三,内战的全面爆发。
美国已经基本没有什么不可突破的制度性防火墙,且没有任何一方愿意妥协,在到处都是干柴的情况下,可能一点火星都会成为全面内战的导火索。一个重要人物被杀,一次大型抗议集会,一次州与民兵的武装冲突,甚至一次股市暴跌,都有可能导致沿着意识形态和地域界线分裂,爆发大规模、有组织的武装冲突,并将越来越多的州卷入其中,最终成为美国的全面内战。
由于带有宗教战争的属性,双方都会带有“圣战者的狂热”,美国第二次内战的血腥程度,将远超第一次,约等于现代武器加持下的十字军战争。损失人口将达到总人口的10%(相当于英国内战)到60%(相当于三十年战争)。
查理·柯克的葬礼,不是矛盾的终结,而是更深刻危机的开始。当一个民族选择了仇恨而非理性,选择了清除而非共处,那么,通往内战深渊的大门,便已隆隆开启。前方等待的,绝非谁的胜利,而是所有人共同的悲剧。
当雪崩真的发生那天,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这不仅是美国的困境,也是给全世界的警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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