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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词山海间的坚韧突围
——读《跨山海》有感
文张莉
在《跨山海》一书中,有十四位诗词偶像,李清照作为唯一的女性形象,被剥离了课本里的刻板滤镜,以一生的跌宕起伏完成了一场跨越时代的灵魂剖白。这本书不写才女的光环,只循着她从少女到暮年的人生轨迹,在命运的褶皱里,还原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千古第一才女"。
《跨山海》笔下的少女李清照,是被书香与自由浸润的精灵。生于官宦之家的她,得父亲(苏轼门生)与家人的文化滋养,不必受封建礼教对女性的严苛束缚,率真天性在诗词中肆意流淌。"昨夜雨疏风骤,浓睡不消残酒。试问卷帘人,却道海棠依旧",书中以这句词为窗,窥见她将对红颜的怜惜寄于海棠的灵动心思,也点出她饮酒作诗的豪爽性情,全然不是传统闺阁女子的温婉模样。这段无忧无虑的岁月,为她日后的文学创作埋下了灵动的种子,更塑造了她不甘屈从的精神底色。
嫁与赵明诚的少妇时光,是李清照人生中短暂的暖色调。《跨山海》细致勾勒了二人"赌书泼茶"的志趣相投,那些藏在"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比黄花瘦"里的相思与闺阁之乐,不仅是爱情的见证,更离不开丈夫对她创作的全然支持。但书中并未回避这段婚姻的裂痕:公公构陷岳父造成的家庭反差、赵明诚为官后让她独居青州的疏离,尤其是国难当头时丈夫弃城而逃的怯懦,都让这位有风骨的女子心生不齿——那句"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的呐喊,既是对乱世的愤懑,亦是对丈夫的无声诘问。这句诗完全打破了人们对古代闺阁女子的刻板印象,李清照以短短十字,把对英雄气节的推崇写得掷地有声,哪里是小情小绪,分明是站在历史长河里的铿锵发问。这种对人物复杂性的书写,让李清照的形象愈发真实可感。
靖康之变后,书中山海骤变,李清照跌入颠沛流离的深渊。丈夫病逝、半生收藏的文物在逃亡中散落殆尽,孤苦无依的她为求安稳再嫁张汝舟,却发现对方不过是觊觎她残存财物的小人。当温情伪装被撕破,等待她的是家暴与欺骗。《跨山海》着重刻画了这一颠覆性情节:在"妻告夫需坐两年牢"的封建律例下,李清照毅然起诉离婚,甘愿承受牢狱之苦也要挣脱泥沼,最终在亲友相助下九天后获释。书中毫不避讳这段曾被诟病"晚岁失节"的过往,反而以此凸显她对抗礼教的刚烈——这不是所谓的"人设",而是绝境中的绝地求生。
晚年的李清照,在"寻寻觅觅,冷冷清清"的孤寂中度过。《跨山海》将她的词作与人生境遇深度绑定,指出那些凄切词句早已超越个人悲欢,既是对时代苦难的见证,也是女性命运的深刻反思。正如书中隐含的叩问:若没有国破家亡的重击、丧夫失所的剧痛、遇人不淑的屈辱,或许不会有如此深刻的词魂,但这样的"成就",终究是命运强加的悖论。
合上书页,《跨山海》所呈现的李清照已然超越了"婉约词人"的标签。她从锦衣玉食的少女到颠沛流离的老妪,从琴瑟和鸣的少妇到怒告休夫的勇者,一生都在跨越命运的山海。这本书最动人之处,便是让我们看见:伟大从不是对苦难的臣服,而是在风雨中始终坚守自我的倔强——这正是千年前的李清照,留给当代人的精神底气。新时代女性从李清照身上,能学到三种穿透时光的力量,这恰是《跨山海》想传递的“跨越山海”的内核:
首先是不被身份定义的勇气——她打破“闺阁女子只写风月”的桎梏,用诗词抒怀、用行动抗争(哪怕为离婚甘受牢狱),告诉我们不必困于“女性该如何”的标签,敢按自己的意志活;
其次是苦难里的精神韧性——从锦衣玉食到颠沛流离,文物散了、爱人走了,但她没丢了笔与风骨,这份“越难越要守住自我”的坚韧,正是我们面对生活困境时最该汲取的底气;
最后是始终清醒的自我价值感——她从未把人生寄托于他人,无论是与赵明诚“赌书泼茶”的精神共鸣,还是晚年独守词魂的坚持,都在证明:女性的价值,从不是依附,而是靠自己活成独立的风景。
文艺评论作者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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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莉,女人花读书会副会长兼秘书长、黄石市作家协会会员、第九届湖北省中青年文艺评论家高级研修班学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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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自文章创作者,不代表《湘见文艺评论》的观点和立场。
封面用字|方正字迹-曹隽平小楷-简繁
初审|王志成(实习编辑)
复审|王彦珊、肖 云
终审|何佳羽
签发|陈 彪
发稿|《湘见文艺评论》编辑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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