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民国才女”,似乎大家想到的都是林徽因、陆小曼这样的家世显赫的女子,可在却有这样的一个“才女”,一出生就被当成“灾星”,36岁那年就不幸难产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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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是庐隐。接下来,咱们就一起看看这位才女的“悲剧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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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8年的福州闽侯,正是初夏梅雨季,空气里飘着湿冷的霉味。黄家大院里却没半点添丁的喜气,举人黄锡祺的妻子刚生下个女儿,老太太就咽了气。
家里人围着襁褓里的婴儿,七嘴八舌地说:“灾星!这孩子是灾星!”。母亲看着这个“克死”自己母亲的女儿,连抱都不愿抱,转头就找了个乡下奶妈,把孩子送走了。这孩子就是黄淑仪,后来的庐隐。
奶妈家的日子苦,却给了庐隐这辈子最早的甜。
乡下没有“灾星”的说法,奶妈把她裹在粗布襁褓里,下地时挂在田埂边的榕树上,夜里哭了就哼着福州小调哄。庐隐后来在文章里写过,她记事儿起最清楚的,是奶妈身上的柴火味,和田埂上此起彼伏的蛙鸣,那是她这辈子少有的、不用看人脸色的日子。
可这份甜只维持到她6岁。后来,父亲黄锡祺要去长沙当知县,想起还有这么个女儿,就让人把她接回了家。
回到黄家的庐隐,日子一下子就变得艰难起来。母亲见了她就皱眉,吃饭时让她蹲在墙角,弟弟妹妹抢她的东西,母亲只会说:“你是姐姐,让着点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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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更让她怕的还是父亲,有一次坐船去长沙,庐隐想奶妈想得直哭,吵得黄锡祺心烦,竟一把抱起她,就往江里扔。幸好船上的听差眼疾手快,扑过去拽住了她的衣角。
没过多久,父亲突然病逝,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母亲带着几个孩子投奔北京的舅父,庐隐更成了“累赘”。舅父家的日子不算差,却没她的一席之地:表兄妹们背着新书包上学,她只能跟着没上过学堂的姨妈学一些启蒙知识;夜里表哥表姐挤在暖炕上讲故事,她只能睡在灶台边的柴房里。
有次她脚生了疮,烂得流脓,母亲也没带她看医生,还是舅母给了她一块黑乎乎的药膏。后来疮好了,她的脚却比常人小一圈,走多路就疼。
就这样熬到9岁,庐隐才被送进一所美国教会学校。学校里的修女说话温柔,却总带着股疏离感;同学们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姑娘,看她穿打补丁的衣服,就偷偷叫她“小叫花子”。她没人说话,就把所有时间泡在图书室里。
文字成了她的避难所,难过时读几页书,仿佛就有人陪着她说话。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偷偷把自己的名字改成“庐隐”,“庐”是草屋,“隐”是藏起来,她想做个能躲在书里的人。
1919年,22岁的庐隐考上了北京女子高等师范学校国文系。这一年,五四运动刚过,北京城里到处是新思想的浪潮:学生们上街游行,报纸上讨论“女性解放”,连女学生们都敢穿短衫、剪短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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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隐像终于找到了同类,她和同学们一起办刊物、开读书会,第一次敢站在台上说话,批判“裹小脚、嫁男人”的老规矩。也是在这里,她认识了冰心、苏雪林,还有后来影响她一生的几个男人。
第一个走进她心里的,是表兄林鸿俊。林鸿俊比她大几岁,在舅父家时就常偷偷给她塞糖吃。庐隐上大学后,他也来北京做事,常约她去颐和园散步。
林鸿俊说话温吞,会听她讲读书的心得,也会帮她抄稿子。就是这份温柔,让从小缺爱的庐隐动了心。两人偷偷写信,林鸿俊在信里说“等你毕业,我就娶你”,庐隐把信藏在枕头下,睡前摸一摸,都觉得心里暖。
可这段感情很快就无疾而终。林家觉得庐隐“命硬”,又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坚决反对;母亲更是以死相逼,说“你敢嫁他,我就撞死”。更让庐隐寒心的是林鸿俊,面对家里的压力,他渐渐退缩了,后来甚至听从安排,和一个富家小姐订了婚。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庐隐把那些信烧了,躲在宿舍里哭了几天。但哭完之后,她反而清醒了:她要的不是一个只会妥协的男人,而是能和她一起对抗世俗的人。毕业后,庐隐成了一名教师,却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直到1921年,她在一次文学活动上遇到了郭梦良。郭梦良是北京大学的学生,也是文学研究会的成员,站在台上讲“社会问题”时,眼睛里有光。他知道庐隐的文章,也懂她心里的苦,两人一聊就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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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相处没多久,庐隐就知道了一个残酷的事实:郭梦良在老家有个包办婚姻的妻子。
朋友们都劝她“赶紧断了”,可庐隐偏不,她见过太多女人被婚姻困住,她想试试,能不能自己选一次。
1923年,她和郭梦良在上海租了个小房子,没办婚礼,就这么过起了日子。婚后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郭梦良在报社上班,工资不高,还要寄钱回老家;庐隐一边教书,一边写文章赚稿费,有时写到半夜,连煤炉都舍不得烧。
婆家更是没给过她好脸色,婆婆来上海住了几天,连正眼都不看她,说:“我们家只认原配”。可庐隐不在乎这些,只要郭梦良在身边,她就觉得有奔头。她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晚上等郭梦良回来,就给他端上热粥,听他讲报社的事。
1924年,两人女儿郭薇萱出生,庐隐抱着孩子,觉得人生终于有了个落脚点。可命运又跟她开了个玩笑:这年冬天,郭梦良突然得了肺病,没几天就走了。
郭梦良的葬礼上,庐隐抱着刚满1岁的女儿,哭到几乎晕厥。她在给朋友的信里写“我现在只想死”,丈夫没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婆家还催着她把孩子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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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段日子,她白天抱着孩子去教书,晚上孩子睡了,就坐在灯下写文章,写着写着就掉眼泪。她的文章也变得沉郁,字里行间都是化不开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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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她快撑不下去的时候,一封陌生的信寄到了她手上。写信的人叫李唯建,是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的学生,比她小9岁。李唯建说,他读了她的《海滨故人》,觉得“你心里的苦,我都懂”。
一开始,庐隐没当回事,只礼貌地回了信。可李唯建的信一封接一封,有时写他在清华园里看到的玉兰花,有时写他读诗的感受,字里行间都是少年人的热情。
慢慢地,庐隐被这份热情打动了。她会跟李唯建聊自己的过去,聊郭梦良,聊女儿;李唯建也会跟她聊未来,说:“等我毕业,我们一起去日本,好好过日子”。
1928年,两人在北平见了面。李唯建比信里更阳光,见她穿得单薄,就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披上;过马路时,会小心地护着她。庐隐的心,又一次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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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0年,庐隐和李唯建结了婚,一起去了日本。在东京的日子,是庐隐这辈子最安稳的时光:李唯建在东京大学旁听,她就在家里写文章,偶尔一起去逛浅草寺,吃关东煮。她的文章也渐渐有了暖意,《云鸥情书集》里满是对爱情的珍视,字里行间都是幸福的味道。
后来两人回国,住在杭州西湖边,每天早上一起去湖边散步,晚上一起看月亮,庐隐说:“这是我第一次觉得,活着真好”。
可幸福的日子还是太短。1934年春天,庐隐又怀孕了。当时家里经济不宽裕,她想着能省则省,就没去大医院,只找了个上门的助产士。5月13日那天,她难产了,孩子生不下来,血越流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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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李唯建慌慌张张把她送到医院时,已经来不及了。临终前,庐隐拉着李唯建的手,气若游丝地说:“别告那个助产士了,人都没了,没用的”。
这一年,她才36岁。这样的一个才华横溢的女人,就这样仓促又悲凉地结束了她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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