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便民到炒作：一张代金券如何撕开苏联黑市大口子？克格勃出奇招

1981年，莫斯科的克格勃特工克洛诺夫正在调查一起外汇黑市案件。他和上级阿利金将军使用一张特殊代金券作为诱饵，希望追查非法交易。

这张代金券最初在黑市流通，最终被用于在“小白桦商店”购买一台日本收音机。但调查发现，本应上交银行的代金券并未按规定处理，而是先流向了商店一名售货员的家中，随后又转到店长米哈伊尔·阿维洛夫手中。

12月初，克格勃采取行动。阿维洛夫及其妻子在莫斯科南广场被捕，当时她正与一名外国青年交谈，手持一瓶威士忌。

审讯中，阿维洛夫承认利用代金券上交前的时间差，在黑市进行倒卖赚取差价，并透露莫斯科另外三家小白桦商店的店长也采取类似操作。更令人意外的是，阿维洛夫的妻子是莫斯科著名地标——特维尔大街叶利谢耶夫商店的副店长。

这一发现表明，问题可能不仅限于小白桦商店，还涉及苏联更高级别的商业机构。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惊天黑幕？

从“便利”到“溃堤”

要理解这一事件，需从苏联的“外宾经济”说起。尽管苏联相对封闭，但莫斯科等大城市仍有大量外籍人士活动。他们持有美元等外币，却无法在只接受卢布的商店消费。

为赚取外汇，苏联于1930年代设立外宾商店，但初期因商品短缺和服务差而备受批评。

勃列日涅夫时期，苏联改革外宾商店体系，建立“小白桦商店”，预先储备商品并改善服务。这些商店最初供应丰富，包括本土和进口商品，成为身份象征。

然而，随着门店增多，问题逐渐显现：商品定价过高，进口糖果和电器加价数倍，导致许多外籍人士转向黑市交易。为提升销量，苏联允许驻外人员、外交官等持外币者进入商店消费。

但如何确保这些人的外币来源合法？外贸银行推出“代金券”制度：驻外人员凭单位证明将外币兑换成代金券，再用于购物。

这一设计本意为规范交易，却很快被利用。由于制度未限制代金券使用环节，黑市出现用卢布收购代金券，甚至倒卖给外籍人士的现象。面值800美元的代金券可能以600美元出售，使持有者实现卢布变美元，获利巨大。

代金券因此成为黑市热门交易工具，偏离政策初衷。外贸银行行长伊万诺夫多次整治无效后，向克格勃主席安德罗波夫汇报。安德罗波夫下令从“小白桦商店”开始彻查。

套路与百年老店的浮沉

安德罗波夫知道这事不好办，需要个能干又会来事儿的人。他想到了克格勃的阿利金将军。阿利金这人厉害，是勃列日涅夫的老战友，能力强，建过反恐部队，管过奥运安保。

他脑子活，处理复杂关系很有一套。

阿利金接到任务，跟克洛诺夫分了工：抓人抄家他来，审问调查让克洛诺夫负责。克洛诺夫犯愁：黑市交易藏得深，代金券又不记名，怎么查？阿利金倒不急，笑着说，券是实物！他可以给它做个标记，顺着线索追，肯定能抓到罪犯！那张带标记的代金券就是这么来的。

可没想到，第一次追查就出了岔子——一个小小的“小白桦商店”店长，竟然牵扯出莫斯科大名鼎鼎的“一号店”。

“一号店”就是叶利谢耶夫商店，在莫斯科那是传奇。它从沙俄时代就有故事。创始人彼得以前是个农夫，因为冬天种出草莓，沙皇大管家奖励了他自由和一百卢布。他就用这钱在圣彼得堡开了家水果店，生意很旺。

到了第三代格里戈里手里，生意做大了，把店搬到莫斯科。选的地方据说以前死过人，但地段好，去克里姆林宫必经之路。格里戈里花了三年装修，把店弄得跟宫殿似的，上下两层打通，水晶灯、巴洛克风格，特别豪华。

店里卖的东西多，进口水果、好酒，还有自己做的面包咖啡。服务也一流，水果有点瑕疵就下架，有豪车来，店员全程伺候。那时的叶利谢耶夫商店，就是沙俄贵族的聚会地，格里戈里后来还成了贵族和议员。

十月革命一爆发，格里戈里担心被清算，带着全家去了法国，店也关了。到了1921年，列宁搞“新经济政策”，需要个示范。

空着的叶利谢耶夫商店正好合适，设施好，能卖进口货，政府就把它重新开了起来，改名“美食一号”。但莫斯科人还是习惯叫它“一号店”。

二战时，“一号店”也经历了不少事。冷战后，经营稳定了，因为有进口货，很受市民欢迎。它不如沙俄时期那么奢华了，但也算莫斯科一家很不错的店，每年给国家交不少钱。可从1972年开始，一个神秘人物出现，“一号店”的命运又变了。

克洛诺夫看着阿维洛夫妻子的口供，脑子里全是“一号店”这几个字。小白桦的店长们都敢倒腾代金券，那作为首都门面、历史更悠久的“一号店”，会不会也参与其中？这家从沙俄活到苏联的老店，到底藏了多少秘密？要查清这些，克格勃得深入“一号店”去调查了。这还只是个开始，一场震惊苏联的经济大案，正要全面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