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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装聋,我装哑,听见他跟兄弟说装聋累,娶哑巴省事,我决意不装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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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圈这个名利场里,我和沈律川的婚姻,被好事者谱成了一段佳话,一段关于残缺与完整的童话。他们称我们为“京圈最特别的聋哑夫妻”。

他,沈氏集团的继承人,一场意外后失去了听力,从此活在无声的世界。

我,苏家的小女儿,为了嫁给他,甘愿成为一个“哑巴”。



我们的结合,在外人看来,是两个破碎灵魂的相互慰藉。五年的婚姻里,沈律川给了我一个沈太太所能拥有的一切荣光与体面。他会笨拙地用手语告诉我院子里的玫瑰开了,会细心地在我床头放一杯温水,甚至为了体恤我,怕我承受生育之苦,毅然决然地去做了结扎手术。

我曾以为,这就是爱情最极致的模样,是于无声处听惊雷的深刻。

直到那天,一个浸透着威士忌和谎言的夜晚,我亲手打碎了这场维系了五年的梦。沈律川在会所喝得酩酊大醉,一个电话打来,屏幕上闪烁着他的名字,我便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温顺地带着醒酒药赶了过去。

奢华的包厢门留着一道缝隙,靡靡之音混杂着男人间肆无忌惮的调笑,像一条毒蛇,钻进我的耳朵。

“川哥,你这装聋都快五年了吧?天天对着个哑巴,不觉得憋得慌吗?是,吵架是省事了,可这到了床上,不就跟看默片似的,多没劲啊!”一个油腻的声音响起,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我看见沈律川,那个在我面前永远温文尔雅的男人,此刻正慵懒地陷在沙发里,指尖的香烟升腾起一圈圈蓝色的烟雾,将他的脸笼罩得有些不真切。他仰头灌下一杯烈酒,冰冷的液体滑过喉结,嘴角勾起一抹我从未见过的、淬着冰碴的冷笑。

“玩玩罢了,”他开了口,声音清晰而磁性,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我的心上,“一个小哑巴,不会说话,我玩得再花,她又能去哪里告状?吵架的时候,那手语打得跟拧麻花似的,除了掉眼泪什么都不会,多清静。”

我的血液在瞬间凝固,手中的醒酒药变得滚烫,几乎要灼伤我的皮肤。

另一个声音谄媚地接话:“再说,就凭她是个哑巴这个硬伤,将来姜暖和咱们的小太子回国,继承沈氏,名正言顺,谁也挑不出错来!”

“姜暖和我的孩子,”沈律川的指尖在玻璃杯壁上轻轻敲击,发出清脆而冷酷的声响,“绝不能顶着私生子的名头。”

“正好,老爷子三天后大寿,也该是时候,让我沈氏公布新的继承人了。”

“轰隆”一声,我脑海里的世界彻底崩塌。手中的药瓶从指间滑落,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被我丢进了走廊角落的垃圾桶里。

原来,他的聋是假的。

那么,我的哑,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我转身,背靠着冰冷的墙壁,指尖颤抖地滑开手机,拨通了那个被我尘封在黑名单里整整五年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那头传来一道慵懒而富有磁性的男声,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探究:“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你那个做了结扎的无能老公,早就该换了。”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用一种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嘶哑却坚定的声音说:“只要你能让沈氏万劫不复,我答应你的条件,给你生一窝孩子!”

电话那头的男人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志在必得的狂傲:“等我。最多三天。”

挂断电话,包厢内新一轮的嘲讽和吹捧如同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我淹没。

“还是川哥会玩啊!当年为了让沈老爷子点头,同意姜暖进门,不惜自毁声誉装聋。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苏家的小哑-巴,还真是个情种!”

“可不是嘛,本以为川哥成了‘残废’,京圈里就没人敢碰这烫手山芋了。这小哑-巴倒好,直接带着三个亿的嫁妆就贴上来了,这买卖,划算!”

门缝里,沈律川的面容在光影下明明灭灭。他似乎对这些恭维感到厌烦,不耐地挥了挥手。

心,像是被人生生剜开一个血洞,凛冽的寒风呼啸而过。

我想起当年,得知他“失聪”后,不顾父亲的激烈反对,在苏家门外跪了三天三夜的瓢泼大雨。那场大雨几乎要了我的命,高烧不退,嗓子彻底嘶哑。我串通了医生,对我父亲隐瞒了我失声的真相,只说是因为悲伤过度,暂时说不出话。

父亲最终还是心软了,看着我消瘦的脸庞,叹着气点头。为了不让我在沈家受一丝一毫的委屈,他甚至拿出了三个亿作为我的陪嫁。

这五年,我在沈律川面前,强忍着说话的本能,每一个字都烂在肚子里。我天真地以为,只有将自己置于和他同样的残缺境地,才能获得他灵魂深处的共鸣。

多么可笑!他那句“怕你生孩子受苦”的深情告白,那场让我感动涕零的结扎手术,原来从头到尾,都只是为了给他远在国外的私生子铺平一条康庄大道!

我初遇他时,他不是这样的。

那个在暴风雪中,把唯一一顶帐篷和所有食物都留给我,自己却差点冻死在山里的沈律川,终究是死在了时间的洪流里,不复存在了。

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震动起来,打破了我的回忆。

点开屏幕,无数张照片如潮水般涌入,瞬间占据了整个视野。每一张,都是沈律川和同一个女人——姜暖的亲密合照。

我们的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他借口公司有紧急会议,却陪着姜暖在普吉岛的海滩上冲浪,笑得灿烂夺目。

我们的结婚二周年纪念日,他说要去欧洲拓展业务,实际上,是飞往美国,亲眼见证他那个私生子的诞生。

指尖不受控制地向下滑动,一张带着日期水印的照片,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入我早已愈合的伤口。

那天,我拿着验孕棒上清晰的两道杠,满心欢喜地递到他面前,用手语比划着:“我们有宝宝了。”

他却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随即冷漠地拿走,丢进垃圾桶,然后用手语对我说:“我不想让孩子的出现,打扰我们的二人世界。听话,打掉他。”

当我一个人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感受着生命从我体内一点点流逝,痛得几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他却远在美国,正满脸幸福地为他那个私生子,庆祝着一周岁的生日。

第二章:背叛的代价

一张张照片,像一本厚重的罪证录,密密麻麻地记录着沈律川长达五年的背叛。

最后,一条语音信息弹了出来,姜暖那娇媚又充满挑衅的声音,彻底击垮了我用五年时间辛苦堆砌起来的自尊。

“沈总的哑巴太太,你好可怜哦。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现在就算想骂我,也开不了口吧?啧啧。”

我浑身抑制不住地颤抖,将所有照片和语音条一一保存,然后再次给那个神秘的号码发去了一条信息:

“就三天。沈老爷子寿宴当天,我要让沈氏的破产文书,成为他老人家收到的唯一贺礼!”

窗外,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疯狂地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巨响,雷声在天际滚滚而过。

曾几何时,在这样的雷雨夜,沈律川总会温柔地从背后抱住我,用宽厚的手掌捂住我的耳朵,用手语轻声安抚:“小哑巴,别怕,有我呢。”

但此刻,他大概正沉浸在另一个女人的温柔乡里,对我这里的电闪雷鸣,早已不闻不问。

“咔哒”一声,卧室的房门被推开,一股浓重的酒气混杂着陌生的女士香水味扑面而来。床垫的另一侧猛地陷了下去。

黑暗中,沈律川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耳畔,他把我当成了另一个人,从背后紧紧抱住我,口中含糊不清地呢喃着:

“小暖……你放心,委屈了你五年,这个沈太太的位置,我一定会让那个哑巴……还给你!”

一股生理性的恶心感自胃里翻涌而上,我强忍着才没有吐出来。

原来,过去那些日日夜夜,他抱着我入眠时,心里想着的,从来都不是我。我不过是一个他用来安抚家族、掩人耳目的替代品。

眼角一滴滚烫的泪滑落,悄无声息地在枕巾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身后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而绵长,沈律川已经酣然入睡。

而我,却睁着眼睛,彻夜无眠。

梦里,是我那个未出世的孩子撕心裂肺的哭泣声,他一遍遍地质问我,为什么那么狠心,不要他了。

我从噩梦中惊醒,背后已是一片冰凉的冷汗,黏腻的睡衣紧紧贴在皮肤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尖锐地响起,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我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传来父亲焦急万分的声音:

“女儿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和律川是不是吵架了?我们苏家和沈氏合作的所有项目,怎么一夜之间,全部被单方面终止了啊!”

我拂去额角的冷汗,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寒意。

我没想到,沈律川的动作竟然这么快!为了给他的私生子扫清障碍,竟不惜对我苏家下此狠手,率先划清界限!

电话还未挂断,母亲抢过电话,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小意啊,你弟弟,你弟弟昨天去酒吧玩,到现在还没回来!电话也打不通,会不会……会不会出什么事了啊!”

话音未落,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强行切入。

我心中警铃大作,立刻接通,电话那头瞬间传来了弟弟惊慌失措的求救声:

“姐,救我!”

“嘟——”

电话被猛地挂断。紧接着,一张照片被发送过来。

照片上,我弟弟苏哲的手被死死按在桌子上,一把锋利的匕首正架在他的手指上,森冷的刀锋紧贴着皮肉,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他的手指连根斩断。

姜暖的声音如同地狱来的恶魔,通过听筒钻进我的耳朵,带着令人作呕的笑意:

“沈太太,你弟弟的手可真不老实呢。你说,我是先切掉他的食指呢,还是无名指?”

“哎呀,干脆全都切掉好了。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不会说话,没办法求情。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怕你弟弟这整只手,都保不住了哦!”

就在她挂断电话的前一秒,背景音里,清晰地传来了沈律川冷到极致的声音:

“你小子敢动她一下试试?我看你是活腻了!”

随即,一声骨头碎裂的“咔嚓”声,伴随着弟弟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同通过电流传了过来,狠狠刺痛了我的耳膜。

第三章:破碎的亲情

我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

我甚至来不及换下身上的睡衣,抓起车钥匙就疯了一般朝着姜暖发来的地址赶去。

一脚踹开那间VIP包厢的大门,眼前的景象让我目眦欲裂。

我的弟弟苏哲,蜷缩在冰冷的地面上,满脸是血,嘴角开裂。一只镶满水钻的红色高跟鞋正狠狠地踩在他的脸上,随着鞋跟的每一次碾压,他都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他看到我,眼中爆发出求生的光芒,艰难地伸出手,声音嘶哑地向我求救:“姐……救……救我……”

我发疯似的冲过去,却被两个黑衣保镖从身后死死擒住了双臂,动弹不得。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道我曾以为是全世界最动听的声音,此刻却带着审判般的冰冷,在我耳边响起:“小哑巴,看来我还是低估你了。说吧,从什么时候开始派人跟踪我的?”

我的下颚被一只大手猛地捏住,被迫抬起头,对上了沈律川那双燃烧着熊熊怒火的眼睛。

整个包厢的气压低得仿佛能凝结出冰霜。

姜暖像一只受惊的小鸟,柔弱无骨地靠在沈律川的肩上,泫然欲泣地小声抽泣着:“阿川,你……你要是再晚来一步,我就……我就被他给欺负了。”

地上的苏哲拼尽全力向我爬来,声音里充满了委屈和恐惧:“姐!我没有!我真的没碰她!是她自己撞上来的!”

姜暖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脸委屈地拉着沈律川的衣袖:“阿川,你看他!他就是这么轻薄我的!刚才他的右手,差一点就摸到我的腰上了!”

沈律川自始至终,连一个眼神都未曾分给我。他只是轻轻拍了拍姜暖的后背以示安抚,随即一个冷冽的眼神扫过去,身后的保镖立刻会意,再次将我弟弟死死按在地上。

“不要!”我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只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划破长空,沈律川穿着昂贵的定制皮鞋,一脚踩在了我弟弟的右手上,随着他脚下用力的碾压,清脆的骨裂声在寂静的包厢里显得格外刺耳。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汩汩流出,染红了华丽的地毯。

我猛地咬紧双唇,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开来。

滔天的愤怒和心痛,让我终于冲破了五年的桎梏,我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冷酷无情的男人,用尽全身的力气,一字一顿地吼出了他的名字:

“沈!律!川!”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整个包厢里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嘲笑声。

“川哥,你快看,哑巴被你逼得都会说话了!”

“哈哈哈,这可真是医学史上的奇迹啊!太牛了!”

沈律川望向我的眼神里,飞快地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错愕。就在他下意识地想向我走来时,姜暖却先一步拉住了他,用更加娇嗲的声音撒娇道:“阿川,我好害怕啊……我才刚回国,就有人存心针对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我再也无心理会沈律川眼中那抹复杂难辨的情绪,挣脱保镖的钳制,跌跌撞撞地扑到弟弟身边,用衣袖胡乱地擦拭着他脸上的血污。

“姐……我真的……没碰她……”苏哲气若游丝,还在为自己辩解。

我抱着他早已不成形的手,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滚落:“我知道,姐姐知道!对不起,是姐姐……是姐姐害了你……”

话音刚落,沈律川挽着姜暖,与我擦身而过。他居高临下地瞥了我一眼,声音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这只是一个警告。下次你再敢派人动小暖一根手指头,就直接去停尸房给你弟弟收尸吧。”

一行人簇拥着他们离开了,包厢门关上的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姜暖回头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胜利者的挑衅。

医院的走廊里,我看着弟弟被推进手术室,那颗悬在半空的心才算暂时落了地。

沈律川他明明知道,我弟弟苏哲从小家教甚严,为人正直,怎么可能去调戏一个陌生女人?可他,却只愿意相信姜暖的片面之词。

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再次响起,是姜暖发来的语音信息。

“原来你不是真的哑巴啊?不过,就算你会说话了又怎么样?阿川照样不会多看你一眼!”

“实话告诉你吧,我就是故意冤枉你弟弟的,你能拿我怎么办呢?略略略~”

“哦,对了,阿川说了,为了补偿我受到的惊吓,他决定,收购你们苏氏集团。”

第四章:血色的寿宴

一股强烈的不安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下一秒,母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与绝望:

“小意!不好了!你爸爸……你爸爸被沈律川当众逼着签了股权转让协议,被气得高血压发作,现在……现在正在医院急救!”

“啪”的一声,手机从我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在地上。我回头望了一眼亮着“手术中”红灯的病房,又疯了似的朝着急救室的方向跑去。

刚到急救室门口,就看见母亲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她狼狈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卑微地向着上天祈祷:“求求你,一定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啊!老天爷啊,我们苏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看到我,母亲像是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猛地站起来,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甩在了我的脸上。

“都是你!你这个害人精!你害了你爸爸,现在又害了你弟弟!”

“当初我们所有人都劝你,不要嫁给沈律川那个聋子,你偏不听!现在好了,你满意了?我们苏家……我们苏家全都被你给毁了!”

我抱着几近崩溃的母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与悔恨,声嘶力竭地哭喊道:“对不起……妈,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错了!妈,我对不起你!”

母亲看着我满是懊悔的脸,终究还是软下了心,她抱着我,泣不成声:“小意,这一切都是沈律川干的。他先是断了我们苏家所有的资金链,又不许京圈里的任何人跟我们合作。这分明,是要把我们苏家往死路上逼啊!”

“你爸爸……你爸爸就是在股东大会上,被他这么当众羞辱,不得不签下了那份屈辱的收购合约,当场就被活活气晕了过去……沈律川,他好狠的心啊!”

母亲的拳头一下下地捶打在冰冷的地面上,掌心很快就变得血肉模糊,嘴里发出近乎野兽般的悲鸣。

我紧紧抱着怀中不断颤抖的母亲,泪眼婆娑,一字一句,字字泣血:“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沈律川……付出代价的!我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急救室大门顶上的红灯,倏地熄灭了。

我搀扶着母亲,踉踉跄跄地朝着门口走去。

下一刻,我看见护士推着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缓缓地向我们走来。

我的心,猛地漏了半拍。我颤抖着嘴唇,几乎无法发出完整的声音:“医……医生……我……我爸,他……”

医生摘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和遗憾,他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突发急性大面积脑血栓,送来得太晚,没能抢救过来。”

剩下的话,我一个字也听不清了,耳边只剩下尖锐的嗡鸣声。

我爸……没挺过来?

怎么会……

母亲像是疯了一样,不可置信地猛摇着我的肩膀,满眼都是惊恐:“不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老公!老公你起来啊!你快起来看看我!这个家没有你可怎么办啊!你起……”

话未说完,母亲两眼一翻,也直挺挺地倒在了我父亲的遗体上。

我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瓦解,轰然崩塌。

“快!快!这位家属也晕厥了,赶紧送到病房去!”周围一片慌乱的呼喊声。

我看着母亲被护士们手忙脚乱地抬上了担架,双腿一软,彻底瘫软在地。

短短一天之内。

父亲的遗体,被送进了冰冷的太平间。

母亲和弟弟,一个昏迷不醒,一个重伤在床。

明明昨天,他们都还好好的。可就因为我,因为沈律川,这一切,都被毁了。

沈律川!

我恨你入骨!

我蜷缩在医院走廊的角落里,濒临崩溃,像一只被世界遗弃的孤兽。

直到那串熟悉的号码再次响起,是沈律川。

“明天,是我爷爷的八十大寿。记得穿得漂亮点来沈家老宅,哦,对了,顺便叫上你爸妈,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当众宣布。”

他甚至没有给我开口说话的机会,便冷漠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嘟嘟”忙音,我猛地擦干眼角的泪水,从地上站了起来。

沈律川,让死人去参加活人的寿宴。

好。

好得很!

我,如你所愿!

翌日,沈氏老宅宾客云集,热闹非凡。我,身着一袭刺眼的纯白孝衣,头戴白花,在一众华服宾客惊愕的目光中,出现在了宴会厅的门口。

我手中,紧紧抱着我父亲那张带着温和笑意的黑白遗照,一步,一步,坚定地朝着大堂中央走去。

周围的议论声如潮水般响起:

“这……这是怎么回事?沈太太疯了吗?怎么穿着孝服,还抱着她爸爸的遗照来了?”

“天啊,今天可是沈老爷子的大寿!这也太晦气了吧!”

沈律川看到我的那一刻,脸色瞬间铁青。他猛地将手中的酒杯狠狠砸在我的脚边,玻璃碎片四溅,他指着我怒声骂道:“苏意!你是不是疯了!为了故意恶心我,竟然敢咒你爸死了!你这个女人,怎么能这么恶毒!”

主位上的沈老爷子也气得浑身发抖,丢掉了手中的龙头拐杖,颤抖地指着我:“你……你这个哑巴!真是太不懂事了!本来我还不同意律川让那个私生子进门,现在看来,你根本不配做我沈家的孙媳妇!”

一旁的姜暖,今天打扮得光鲜亮丽,她亲昵地挽着沈律川的胳膊,另一只手则牵着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满脸高傲地火上浇油:“阿川,你看她,她这分明就是存心要和我们沈家过不去!要让爷爷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难堪!”

沈律川左手安抚着怀里的姜暖,右手宠溺地摸了摸那个男孩的头,然后转向众人,朗声笑道:

“既然今天各位亲朋好友都在,那我就借这个机会,宣布一个重要的消息!”

“我,沈律川,和苏家大小姐苏意,已经正式离婚了!”

“还有,大家也都看到了,这个孩子,是我沈律川的亲生儿子!从今天起,他,就是我沈氏集团的唯一合法继承人!”

话音一落,场中响起一片附和的欢呼和掌声。

就在这片喧嚣的顶峰,大门外,骤然响起一道带着几分戏谑与嘲弄的男声,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宴会厅:

“沈氏集团?呵,现在哪里还有什么沈氏集团?又还剩下什么东西,需要你来继承?”

下一秒,沈律川的特助脸色煞白,连滚带爬地从门外冲了进来,声音里充满了绝望的呐喊:

“沈总!不好了!我们……我们被人做局了!就在刚才,公司所有的股票被人恶意做空,资金链断裂……沈氏……沈氏集团,刚刚宣布破产了!”

第五章:倾塌

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折射出的璀璨光芒,仿佛还在为刚才的喜悦而闪耀,但空气中那股欢腾的气泡,却在一瞬间被一根无形的针猛地刺破,所有喧嚣与笑语都化作了虚无的泡影。

气氛,从沸点骤然降至冰点。

沈律川脸上的得意笑容还未完全褪去,便已凝固成一尊错愕的雕像。他猛地转身,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一把揪住那名带来噩耗的助理的衣领,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要将那昂贵的布料撕裂。

“你他妈在这里放什么狗屁!”他的咆哮声带着不加掩饰的暴戾,“沈氏集团是什么样的存在,你说破产就破产?!”

旁边的姜暖,那张精心描画的脸上也写满了鄙夷与不屑。她尖着嗓子,如同护食的母猫般附和道:“你是不是疯了?我的轩轩今天才刚刚被承认为沈氏的继承人,你现在跑来咒我们破产?”

一石激起千层浪,原本还在交头接耳、艳羡不已的宾客们,此刻也议论纷纷,怀疑的种子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是啊,沈氏这么大的企业,真要出事,我们怎么可能一点风声都没听到?”

“没错,我出门前还看了一眼我的股票账户,沈氏的股价明明还在稳步上扬呢!”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人自信满满地晃了晃手机,然而,当他习惯性地点开软件刷新时,那份从容瞬间土崩瓦解。

下一秒,一声比屠宰场还要凄厉的尖叫划破了整个大厅的寂静。

“不!这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男人双目圆睁,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那条断崖式下跌的绿色线条,手机从他颤抖的手中滑落,摔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我的股票……我的股票怎么会跌停了!天啊,那是我……我全部的家当啊!”

这声惨叫仿佛一个信号,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恐慌。在场不少投资了沈氏的宾客,纷纷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一时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汇成了一首末日来临前的恐慌交响曲。

沈律川的心猛地一沉,那股不祥的预感如同藤蔓般死死缠住了他的心脏。他颤抖着手,终于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

几乎是同时,一个加密电话猛地打了进来,屏幕上闪烁着心腹秘书的名字。

“沈总……出大事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惊惶,“我们刚收到确切消息,之前我们重仓投资的那几支新兴科技股,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这几天的上涨全是对方为了引我们上钩而精心布置的陷阱!”

沈律川的目光越过人群,死死地锁定在那个气定神闲、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男人身上,一丝狠厉从他眼底一闪而过。他压低声音,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公司现在的股票情况怎么样?”

“情况……糟到了极点!”秘书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就在刚刚,短短十分钟内,公司市值凭空蒸发了整整五个亿!更致命的是,那几位持股超过5%的大股东,已经全部宣布撤资,他们……他们转头就把资金全部投靠了肖家!”

“咔嚓”一声,是手机外壳被他生生捏裂的声音。沈律川握着电话的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惨白。

挂断电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猩红的双眼死死瞪着那个搅动风云的男人,声音嘶哑地质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被他质问的男人——肖洛,却连一个眼神都懒得施舍给他。他迈开长腿,径直走到我的面前,在众人探究的目光中,一把将我揽入他宽阔而温暖的怀中。随即,一个轻柔而珍重的吻,落在了我的额头上。

“抱歉,我来晚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你父亲的事,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放心,我绝不会放过沈律川。”

这一幕,让全场再次陷入了死寂。沈律川看着那个本该属于他的位置被另一个男人占据,看着那个男人对我做出如此亲昵的举动,嫉妒与愤怒的火焰瞬间在他眼中燃烧,几乎要喷薄而出。

“我问你他妈的到底是谁!”他再次失控地咆哮。

话音未落,一群身着黑色西装、气势逼人的保镖从门外鱼贯而入,瞬间将我和肖洛护在中心,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为首的保镖面无表情,声音冷硬如铁:“请你对我们肖总放尊重一点!”

“肖总?”人群中,一个见多识广的老者突然倒吸一口凉气,发出一声惊呼:“难道……难道他就是传说中‘京圈四首’之首,那个肖家?!”

此言一出,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天啊,竟然是肖家!听闻肖家的公子肖洛是个百年难遇的股市天才,十岁时就用零花钱在股市里赚到了人生第一桶金!”

“何止是天才,肖家本身就是京圈真正的执牛耳者!沈家虽然也算大家族,但在肖家面前,恐怕连提鞋都不配!”

一直像花瓶般站在旁边的姜暖,从肖洛出现的那一刻起,目光就如同被磁石吸引般,无法从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上移开。那是一种混合了惊艳、嫉妒与贪婪的复杂眼神。直到此刻,她才如梦初醒,猛地抓住沈律川的手臂,惊慌失措地质问:“阿川,沈氏……沈氏真的破产了吗?那我和轩轩以后怎么办?我们……我们还能继承沈氏的家产吗?”

这句赤裸裸的话,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沈律川早已崩溃的神经上。

“钱!钱!钱!难道你从头到尾,爱的都只是我的钱吗?”他猛地甩开姜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地嘶吼,“你对我说的那些爱,全都是假的吗!”

姜暖猝不及防,被他巨大的力道甩得一个踉跄,尖叫着向后倒去,不偏不倚地撞进了那座高达八层的寿桃蛋糕里。奶油、水果和蛋糕坯瞬间糊了她满身满脸,让她狼狈得如同一个拙劣的小丑。

“妈妈!”那个叫轩轩的孩子看到母亲被打,瞬间暴怒,像一头小豹子般冲了上去,举起小拳头对着沈律川的腿猛砸,“你这个坏蛋!不准你打我妈妈!我要告诉我美国的爸爸,让他来打死你!”

童言无忌,却也最为致命。

此话一出,刚刚从蛋糕里挣扎着爬起来的姜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她不顾一切地扑过去,一把捂住了儿子的嘴。

然而,已经晚了。那句“美国的爸爸”,像一颗子弹,精准地射入了沈律川的耳中。

他猛地转过身,一把掐住姜暖的脖子,眼中是毁天灭地的怒火:“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姜暖被他掐得满脸通红,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孩子见状更慌了,哭喊着,用他那点微不足道的力气捶打着沈律川:“放开我妈妈!你放开她!还是我的美国爸爸好,他从来都不会打妈妈!”

第六章:审判

就在这片混乱之中,肖洛饶有兴致地欣赏着眼前这出闹剧,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他侧过头,在我耳边低语:“我顺手一查,好像还查到了点更好玩的东西。想不想看一出好戏?”

见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他打了个响指。

他身后的一名助理立刻会意,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穿过人群,递到了沈律川的面前。

肖洛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大厅:“沈总,看来你当初为了这个女人去做的结扎手术,算是白白‘自宫’了。睁大你的眼睛好好看看,这个你视若珍宝的儿子,到底是不是你的种吧!”

那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沈律川接过文件的手,抖得不成样子。他缓缓地,一页一页地翻看,那双本已猩红的眸子,随着纸页的翻动,逐渐被一种更深的、近乎绝望的血色所浸染。

“吼——!”

一声不似人声的野兽般的嘶吼从他喉咙深处爆发出来。他猛地将那份宣判他为笑话的报告撕了个粉碎,纸屑如雪花般纷纷扬扬,是他破碎的尊严与爱情。

他转过身,像拖拽一条死狗般,再次将瘫软在地的姜暖一把拽起,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腥味:“告诉我,这个孩子……到底是谁的!”

姜暖整个人狼狈地缩在地上,浑身抖如筛糠,语无伦次地哀求:“阿川,你听我说……你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啪!”一个清脆响亮的耳光猛地落下,姜暖的脸颊瞬间高高肿起,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剧痛让她终于放弃了狡辩,她趴在地上,一边喘息一边泣不成声地坦白:“阿川……我错了……对不起……轩轩他……他不是……不是你的儿子!”

此话一出,人群彻底沸腾了。

“我的天!这孩子居然真的不是沈总的!沈总这是……被人戴了顶天大的绿帽子啊?”

“真是天道好轮回!想想他当初是怎么辜负沈太太的,现在自己也尝到被背叛的滋味了,真是活该!”

沈老爷子从听到肖洛说沈律川结扎的那一刻起,整个人的精神就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此刻,再听到这个他昨天才刚刚风光认下的重孙,竟然和沈家没有半分血缘关系,这最后一根稻草,终于压垮了他。

老人家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退了几步,手中的拐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嘴唇哆嗦着,不断地念叨:“律川……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他……他真的不是你的儿子吗?我的重孙……我的重孙就这么没啦?”

本就重心不稳,加上巨大的精神打击,老爷子脚下一个趔趄,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啊!沈老爷子倒下了!”

“快叫救护车!这好好的寿宴,怎么闹成了这个样子!”

“沈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公司破产,儿子不是亲生的,现在连老爷子都被气倒了!”

大厅内乱成了一锅粥。

沈律川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爷爷轰然倒地,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爷爷!”

望着这满地的狼藉,还有这场被彻底毁掉的寿宴,姜暖眼中闪过一丝惊惶。她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老爷子身上时,一把拉起自己的儿子,就想悄悄地从侧门溜走。

“沈总,”肖洛那带着一丝戏谑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魔鬼的低语,“你再不回头,今天这场大戏的罪魁祸首,可就要在你眼皮子底下溜走咯。”

沈律川在几个宾客的帮助下将老爷子扶到一旁的长椅上,听到这话,他猛地回头,满脸狰狞地锁定了姜暖母子的身影。他像一阵风般冲过去,一把抓住姜暖的头发,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的头皮扯下来。

“姜暖!你还想走!”他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

“放开我妈妈!你这个坏蛋!”孩子再次对着沈律川拳打脚踢。

沈律川对孩子的捶打恍若未觉,只是朝着身后的保镖怒吼道:“把他们两个给我关起来!关到地下室去!没有我的命令,哪儿也不许去!”

姜暖披头散发,涕泪横流,绝望地抱着孩子哀求:“对不起!沈律川,都是我的错!孩子是无辜的,你放了孩子吧!求求你了!”

然而,保镖们根本没有给她说完话的机会,面无表情地执行着命令,一路拖着哭喊挣扎的姜暖母子向外走去。

凄厉的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沈家老爷子被抬上了担架,紧急送往医院抢救。

一场本该风光无限的寿宴,最终以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收场。

而我,从始至终,都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我没有一丝同情,内心甚至毫无波澜。

沈律川,这一切,不过是你自作自受罢了。

第七章:清算

肖洛见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便轻轻扶着我的肩膀,柔声说:“我们走吧。”

就在我们转身,即将离开这片狼藉之地时,身后传来沈律川带着无尽忏悔与卑微的声音:

“小意……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原谅我……就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我没有回头,甚至连脚步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停顿,只是更深地往肖洛的怀里靠了靠:“我们走。”

下一秒,我的手臂却猛地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抓住。是沈律川,他追了上来,死死地拽着我不放。

我猛地一甩,用尽全身的力气挣脱了他的钳制,声音冷得像冰:“别碰我,我嫌脏!”

沈律川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错愕。他大概没料到,我时隔五年再次开口,对他说的第二句话,竟然是嫌他脏。

他像是疯了一样,执拗地再次抓住我的手,然后控制着我的手,一下又一下地朝他自己的脸上扇去,嘴里不断地重复着:“对不起,小意,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打我,你骂我,只要你肯原谅我!”

我厌恶地抽回自己的手,唇边勾起一抹淬了毒的冷笑:

“一句‘我错了’,就能换回我爸爸的命吗?”

沈律川猛地抬起头,嘴唇颤抖着,眼中满是茫然:“怎么……怎么可能……爸他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会突然……”

“我爸,就是被你和姜暖那个贱人活活害死的!”我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如果不是你为了给你的宝贝私生子铺路,逼着我爸签那份股权转让协议,他怎么会急火攻心,突发脑血栓,连一句话都来不及交代就走了!”

“沈律川,你欠我的,还少吗?!”

“我父亲的命,我那个还未成形就被你亲手扼杀的孩子的命!两条人命,你还得清吗?!可笑的是,你费尽心机为之铺路的私生子,到头来却根本不是你的种!这就是你的报应!全都是报应!”

情绪的堤坝在这一刻彻底崩溃,我浑身颤抖,几乎站立不稳。

肖洛像是感受到了我灵魂深处的愤怒与悲恸,他伸出有力的臂膀,将我紧紧地、紧紧地搂在怀里,不断地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不要怕,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沈律川直挺挺地愣在原地,脸色惨白,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魂魄。

我从手包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东西——那是之前姜暖为了炫耀,发给我的她和沈律川的各种亲密照片。我将那一叠照片,狠狠地砸在了沈律川的身上。

“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弟弟根本就没有对姜暖动过手!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导自演,而你,沈律川,你永远都只会听信外人的片面之词,却从来都看不到我,看不到我身边的人,到底为你付出了什么!”

漫天飞舞的照片,像一只只黑色的蝴蝶,散落在沈律川的身侧,每一张都是对他愚蠢和背叛的无情嘲讽。

我疲惫地靠在肖洛的怀里,轻声说:“我想回家……现在就想回家。”

肖洛二话不说,一个拦腰将我抱起。在他转身的那一刻,他身后的助理将另一大叠厚厚的资料交到了沈律川的手里。

助理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怜悯:“沈总,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你到底错过了一个多好的女孩。”

当我被肖洛抱着走出宴会厅,温暖的阳光洒在我身上的那一刻,我趴在他的肩头,贪婪地呼吸着自由而新鲜的空气,感受着劫后余生的新生。

而在我身后的阴影里,是沈律川一脸痛苦与绝望,跪在漫天纸张中,颤抖着翻开那叠资料。

资料的第一页,是我五年前的一份病历确诊单。上面清晰地写着:“声音嘶哑,声带永久性受损。”

沈律川眼中闪过一丝浓重的疑惑。他颤抖着手,按照病例上留下的主治医生的联系方式,拨通了那个电话。

“您好……请问,您还记得一个叫苏意的病人吗?她是不是在五年前因为一场高烧,就变成了哑巴?”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似乎在回忆。许久,医生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慨:

“这件事,本是我和苏小姐之间的一个秘密。她说,只有让她的父亲相信她因为生病变成了哑-巴,她父亲才会因为心疼和愧疚,同意她嫁给她那个心上人。我还听说,她的那个心上人听力不好,她为了能更好地和他交流,还特地去学了很久的手语呢!”

医生的话,如同千万根钢针,一瞬间刺穿了沈律川的心脏。

原来……原来这五年,我根本不是哑巴。我只是为了守护他那可怜的自尊心,为了能和他“平等”地交流,心甘情愿地假装自己是一个哑巴。

更是为了他,去学了复杂的手语,甚至在每一次争吵时,都只能用手语比划,强忍着满腹的委屈,无声地哭泣。

第八章:终章

明明会说话,却甘心为了爱他而失声五年。

沈律川紧紧地将那张薄薄的病例诊断攥在手心,那张纸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低下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呜咽声从喉咙里溢出。比起他自己所做的那些混账事,我对他的爱,太过美好,也太过纯净。

而他,亲手玷污了这份纯净,然后将它狠狠地踩在脚下,碾得粉碎。

直到这一刻,他才真正意识到,随着我的离开,他失去的不仅仅是一个妻子。

他失去的,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曾这般奋不顾身爱过他的人。

可惜,错过了,便永远地错过了。

沈律川,终究成为了我人生中的一个匆匆过客。在肖洛的陪伴下,他连同那些不堪的过往,一同在我的世界里褪色、黯淡,直至化为虚无。

沈老爷子的寿宴之后,沈氏集团便如多米诺骨牌般,开始了摧枯拉朽式的崩塌。高层几乎被肖家集体挖角,股市一夜之间蒸发殆尽,曾经辉煌的商业帝国,转眼间便成了一片废墟。京圈内人人都知道这背后是肖家的手笔,谁也不敢插手,生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鱼。

沈家几代人辛苦建立的庞大基业,就这样彻底断送在了沈律川的手上。

沈老爷子在医院被抢救了回来,可当他睁开眼,面对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时,终是心如死灰,彻底丧失了求生的欲望。临终前,他拒绝见沈律川最后一面,咽下最后一口气时,嘴里都还在不断地嘟囔着:“家门不幸啊!不肖子孙!亡我沈氏啊!”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沈律川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最宠爱自己的爷爷,在无尽的悔恨与不甘中,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他将这一切的罪责,都归咎到了姜暖的身上。他将她囚禁在沈家的地下室,日日夜夜地折磨,更是狠心地将她的孩子亲手送到了偏远的大山深处,让姜暖这辈子都休想再见到自己的儿子。

最终,姜暖因为无法忍受沈律川那地狱般的折磨,趁着某天沈律川不在,用他留下的那条抽了她无数遍的皮带,结束了自己可悲又可恨的一生。

当她的尸体被发现时,早已腐烂不堪,面目全非。

肖洛将这一切当成故事讲给我听的时候,我正一脸冷漠地端着咖啡,窗外的阳光正好。我不是圣母,也没有那泛滥的慈悲心肠。他们,终究是恶人自有恶报,为自己曾经所犯下的罪孽,付出了应有的代价罢了。

姜暖的死,让沈律川非法囚禁、恶意虐待的罪行浮出水面。警方迅速成立了专案组,昔日风光无限的京圈沈总,一夜之间沦为了人人喊打的阶下囚。

当缉拿沈律川的逮捕令出现在各大新闻头条上的那一刻,我正在家人的陪同下,挑选着我即将穿上的婚纱。

三天后,我就要嫁给肖洛了。

母亲温柔地将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戴在我的脖子上,笑着说:“这一切都是他的报应,真是活该!”

弟弟也拿起一对蓝宝石耳环,在我耳边比划着笑道:“姐,这对好看,配你。沈律川终于要被抓了,真是大快人心!我这双手要不是姐夫请了国外的专家团队为我治疗,这辈子就算是废了!”

“就是,小意,”母亲疼爱地抚摸着我的长发,“嫁给肖洛,才是你这辈子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

这时,手机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屏幕上,那个我曾无比熟悉的号码发来一条信息:

“对不起。最后……再见你一次,可以吗?”

我面无表情地看完,然后直接将那个号码拉黑,删除。

第九章:新生

沈律川,这辈子,我都不想再见到你。

三天后,肖家在京圈为我们举办了一场世纪婚礼。肖洛说,要弥补我当年嫁给沈律川时所有的遗憾,所以婚礼的一切,都使用了最高规格。就连铺满红毯的每一朵玫瑰,都是从厄瓜多尔连夜空运过来的。

当年嫁给沈律川时,因为他嫌弃我是个“哑巴”,婚礼办得极其简陋,甚至可以说是潦草。只是在沈家老宅里简单地摆了几桌,在少数亲友的见证下,交换了戒指。

我至今还记得,父亲当时红着眼眶问我:“值得吗?”

那时的我,笑得无比灿烂,坚定地回答:“嫁给我的心上人,当然值得!”

可如今,我只想隔空告诉天上的父亲:爸,不值得。为了一个不爱我的男人,害死了最爱我的您,一万个不值得。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一定不会再选择那条路。爱过沈律川,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错的抉择。

婚礼进行曲庄严地响起,肖洛身着白色礼服,像一位真正的王子,站在牧师的身侧,他的眼睛,从我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那里面盛满了期待、珍爱与无尽的温柔。

为了给我婚后的底气,他甚至在婚前协议里,将肖氏集团百分之三十的股份,都转到了我的名下。更是动用肖家所有的资源,帮助我父亲留下的苏氏集团,重新登上了新的高峰。

昨晚,他还特地牵着我的手,来到我父亲的墓前,郑重地保证:“爸,您放心吧,以后小意就交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爱护她,一辈子都不会让她再受半点委屈。”

他顿了顿,又笑着对墓碑说:“如果明天您想来参加我们的婚礼,记得变成一只黄色的蝴蝶,好吗?”

宣誓声在教堂里回荡,当我说出那句“我愿意”时,奇迹发生了。

一只明黄色的蝴蝶,不知从何处飞来,轻盈地、缓缓地,落在了肖洛抬起准备为我戴上戒指的指间。

那一刻,我的心猛地一颤,眼眶瞬间湿润。

连肖洛自己,眼尾也泛起了红色,他望着我,声音带着一丝哽咽的喜悦:“你看,爸也同意了!”

接下来的那一幕,更如梦幻一般。

当肖洛将那枚璀璨的钻戒,缓缓戴在我的无名指上时,那只黄色的蝴蝶也随之飞起,然后轻巧地停在了我戴着戒指的无名指上,久久没有飞离,仿佛在亲眼见证我和肖洛之间这神圣的爱情。

直到我将婚戒也戴在了肖洛的无名指上,那只黄色的蝴蝶才依依不舍地扇动翅膀,绕着我们飞了两圈,然后缓缓地飞离了会场。

我知道,那是我的父亲,他来见证我的幸福了。

就在仪式结束,全场响起雷鸣般掌声的那一刻,教堂的门被猛地撞开,一声暴喝划破了这片祥和:

“不准动!全都给我举起手来!”

下一刻,只见宾客们惊慌地向两边退开,让出一条通道。沈律川就站在通道的尽头,直直地望着我,那双曾经意气风发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下无尽的悔悟与绝望。

肖洛第一时间将我护在身后,唯恐我会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只见沈律川从怀中,缓缓地掏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

人群瞬间暴动,尖叫声此起彼伏。肖家的保镖立刻冲到我们面前,将我们紧紧包围。早已在暗中布控的警察,也示意狙击手随时待命。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到了极点。

沈律川却仿佛没有看到自己如今的处境,他不管不顾地,一步一步地朝着我的方向靠近。

直到他透过人群的缝隙,远远地、深深地看了我最后一眼。他笑了,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解脱。

然后,他将手中的枪,猛地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不用麻烦了……”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只是……想再看她最后一眼。”

“现在,我看到了。”

他对我说出了最后一句话:

“苏意,对不起……苏意,我爱你!”

“嘭!”

一声枪响,震耳欲聋。

沈律川的身体,像一栋被抽掉地基的大楼,轰然倒在血泊之中。他的嘴角,似乎还带着那抹解脱的笑意,而那双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里,倒映出的,是我穿着婚纱,最美的倒影。

肖洛将我更紧地搂入怀中,伸出手,蒙住了我的眼睛。

我没有看到沈律川最后的模样。

因为,那是他的选择。而我,只会向前看。

从那一声枪响之后,沈律川这个人,连同他带给我所有的爱恨情仇,就这样彻底地、干净地,从我的世界里,被完全抹去了,不复存在。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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