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
1953年冬天，台北的街上冷得厉害，六十多岁的吴铁城在官邸前摔了只青花瓷瓶，蒋介石正骂他，他低着头不敢吭声，没人料到几个钟头后，这个跟了蒋介石三十多年的人，会吃下三片安眠药，闭上眼再没醒过来。
年轻时的吴铁城，人称“铁杆”，辛亥年跟着林森在九江举旗，广州商团闹事，他把警队全拉上去帮蒋介石平乱，有回蒋介石缺钱，他直接挪了公安经费里的伙食费，每天五百块银元贴补黄埔军校，别人躲着乱世跑，他倒好，蒋介石走到哪儿，他就跟到哪儿，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忠心换不来安稳，1926年中山舰出事，蒋介石要找人顶锅，他二话不说就扛了，虎门关了大半年，出来后反而更卖力，说蒋委员长深谋远虑，这话听着不中听，可他真就靠这活了下来，后来去游说张学良，带着六百万银元打点，连少帅太太的纸花都敢花四万块，街上的人都骂他是汉奸，他不在乎，只要蒋委员长点头就行。
后来他当上外交部长，给蒋介石的战机挂红绸，编号也写上“沪”字，可到了1948年局势一变，他竟劝蒋下野，说这样好向美国要钱，蒋介石一听就火了，骂他忘恩负义，当场撤了他的职，退到台湾后他还跑东南亚拉选票，嗓子哑了还在喊反共，可岛上人都知道，这铁老其实软得很，蒋介石一个眼神，他就缩起脖子。
最后那晚，他替王世杰求情，结果被骂你还有脸活着，走出客厅时，地上碎瓷片在月光下亮得扎眼，台北的霓虹没上海那么热闹，可他忽然觉得，这一辈子跟的龙，未必真能护住他，吞下三片药的时候，他 maybe 想起年轻时在九江举旗那股劲，或者那些用钱买来的忠诚，第二天官方通报只说心脏病突发，报纸上黑体字两行，轻飘飘的，像他这一生，就值这点墨水。
如今翻开他留下的账本，全是奉委员长电，请委员长鉴核，可后来的年轻人只问，这个吞了三片安眠药的老头，到底是忠臣还是小人，权力场上，再铁的忠心，到头来也是一场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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