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建时,妻子把墨镜递给男助理,我将婚戒上交后,她慌了

七月的日头毒得像化不开的金箔，蝉鸣裹着热浪砸在水上乐园的遮阳伞上。我蜷在沙滩椅边，看着林夏踮脚给周明宇戴墨镜，发梢扫过他耳尖时，连睫毛都跟着颤了颤。

"小周眼睛敏感，紫外线容易伤着。"她指尖捏着墨镜腿，声音软得像化了的草莓冰淇淋，"上次体检说眼底血管扩张，你忘啦？"

周明宇耳尖瞬间红透，接墨镜时碰掉了她腕上的银镯子。林夏弯腰去捡，发间茉莉香包蹭过他肩膀，轻笑里带着点亲昵："上次让你改的方案，公式错得离谱，我还以为你故意气我呢。"

我捏着冰镇可乐罐，掌心被冰得泛白。脚边塑料筐里，我的墨镜歪在防晒霜和驱蚊液中间，像被丢在角落的旧玩具。

这是公司今年第三次团建。作为一起创业的夫妻，林夏总说"团队氛围比项目进度重要"，我便次次陪她来。可今天不一样——上周五我在她办公室翻到周明宇的体检报告，边角都卷了毛，压在她日程表最底下。

"顾总，林总说您爱喝冰美式。"周明宇端着咖啡过来时，我正盯着林夏给周明宇调整墨镜的侧影。他手腕上那只卡地亚蓝气球，是我去年送林夏的生日礼物，她当时说"太贵重舍不得戴"，现在倒成了周明宇的"临时借戴"。

"谢谢。"我接过咖啡，水珠顺着杯壁渗进袖口，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窜。三个月前周明宇租房被骗，是林夏陪他跑派出所；上个月他奶奶住院，林夏把自己挂了半个月的专家号转给他；上周他电脑中毒，林夏熬夜帮他恢复数据——那天我烧到39度，她只回了句"多喝热水，我在加班"。

"夏夏，该集合玩水上项目了。"我扯了扯她防晒衫的衣角。林夏这才抬头，看见我时愣了愣："你怎么不喊我？"转头对周明宇道："明宇，你和顾总一组，帮他拿救生衣。"

周明宇应了声没动。林夏已经往前走，马尾辫一跳一跳："顾深，你墨镜呢？我刚才看筐里有，是不是拿错了？"

她发顶翘起的碎发，让我想起刚创业那年。她蹲在出租屋地上贴墙纸，额头沾着白胶抬头冲我笑："等公司上市，我给你买最大的墨镜，发布会就不怕闪光灯晃眼了。"

"不用了。"我摸出兜里的婚戒，金属圈贴着掌心的温度烫得喉头发紧，"周助理不是有吗？"

林夏脚步猛地顿住。她回头看我，阳光穿过墨镜镜片，在脸上投下模糊的阴影。我看见她睫毛颤得像被风吹乱的蝶翼："顾深，你又闹什么？"

"闹？"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上个月我爸住院，你说陪客户；上周我生日，你说给周明宇过转正；刚才递墨镜时，你可想过我今天也需要？"

周围突然静了。同事们假装刷手机，救生员的哨声格外刺耳。林夏攥着防晒衫下摆，指节泛白："至于吗？我就是关心下属......"

"关心下属要把我的墨镜给他？要把我生日忘干净？要把我爸住院排在周明宇租房之后？"我逼近两步，"林夏，我才是你丈夫！"

她后退半步，后腰抵上充气城堡的滑梯。周明宇想过来，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林夏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尖锐的颤："你变了。以前我帮同事，你都说'夏夏最善良'。"

"以前我以为你分得清边界。"我掏出手机，翻出上周五的监控截图——林夏坐在办公室，周明宇站在身侧，手虚虚护着她后腰，"以前以为你热心，现在才明白，你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她脸色瞬间煞白。那是顶楼监控，能拍清整层走廊。我继续翻："上个月十五号，你说陪客户，其实在医院陪周明宇奶奶；上上周三晚十点，你说加班，其实在帮他改租房合同......"

"够了！"她打断我，声音带了哭腔，"他刚毕业不容易......"

"那我呢？"我截住话头，"我刚创业睡沙发啃冷包子时，你说'深哥最棒'；我签第一个大单子那天，你抱着我哭'要过好日子了'；现在日子好了，你却看不见我了。"

风掀起她防晒衫衣角，露出里面淡蓝真丝衬衫——我去年结婚纪念日送的，她说"太正式舍不得穿"，今天倒穿来了。

"顾深，别忘了公司是我们一起创的。"她放软语气来拉我，"闹离婚股价要跌......"

"所以你慌了？"我退开一步，"你慌的不是失去我，是没了我，你的'下属'还能不能撑场面。"

她愣住了。我第一次在她眼里看见慌乱——不是为我，是为她的掌控感。

"顾总林总，项目组都到齐了。"周明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讨好。林夏像抓救命稻草似的转身："明宇，你带大家去造浪池，我和顾总说两句。"

等人走远，林夏声音拔高："你到底想怎样？非要闹得人尽皆知？"

"我想怎样？"我摸出婚戒，金属圈在太阳下泛着冷光，"我想要你把该给我的关心还回来，把该守的边界守好。"

她盯着戒指突然扑过来抢："疯了？这是我们的婚戒！"

"所以你分得清婚戒该谁戴？"我反手把戒指塞进她手心，"刚才把我墨镜给周明宇时，可想过这戒指要是被人抢了，我得多难堪？"

她攥着戒指，指腹压出红印："顾深，别这么小心眼行不行？"

"小心眼？"我笑了，"林夏，你总说我小心眼，可你所谓的'善良'，早就在踩我底线了。"

远处传来同事的欢呼，造浪池的水花溅到脚边。林夏突然蹲下，脸埋在膝盖间，肩膀抽抽搭搭："我就是想让团队有家的感觉......"

"家的感觉不是你一个人给的。"我蹲下来，替她理了理翘起的碎发，"家是两个人互相看见，不是你当圣母我当透明人。"

之后公司传起"顾总林总吵架"的八卦。林夏不再总围着周明宇转，说话也保持了距离。我把婚戒收进保险柜，钥匙串上那枚银色小锁，是林夏去年送我的生日礼物。

三个月后的夜，我在书房改方案，听见客厅有动静。林夏端着热牛奶进来，发梢滴着水："周明宇说要辞职去深圳创业。"

我抬头看她，她眼里没了从前的慌乱，倒有些释然："他说总被同事议论，压力大。"

"挺好。"我喝口牛奶，温度刚好，"他该学会自己扛事了。"

林夏在我身边坐下，手指轻轻碰了碰我手背："顾深，上周我爸住院，你说'我陪你去'；昨天我生日，你订了第一次约会的餐厅；今天你......"她顿了顿，"今天我突然明白，家不是我一个人的付出，是两个人的互相看见。"

我转头看她，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她眼角细纹上。那是我们熬夜赶方案熬出来的，是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见"老"的痕迹，却让我安心。

"夏夏，"我握住她的手，"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她笑了，眼睛里闪着星星："好。"

后来周明宇真去了深圳，走前给我发消息："顾总，对不起。"我回："好好干，别再让人说闲话。"

现在每次团建，林夏都会先给我递墨镜，再给其他同事。有次她开玩笑："以前总怕你晒黑，现在才明白，最该关心的是你心里的光。"

我望着她被阳光照亮的侧影，想起那天在水上乐园，她慌乱时攥着婚戒的手。原来最好的婚姻，不是一个人拼命付出，另一个人被动接受，而是两个人都懂得——在爱里守住边界，也守住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