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内。
傅秋辞站在窗边,脸色沉沉,看着B超室的门缓缓打开。
医生走了出来,手里还捏着刚打印出的检查单,眼神复杂地望了傅秋辞一眼。
又看向身后眼神凶戾的林疏瑶,才低声道:“傅先生,傅太太确实已经怀孕,一个月出头了。”
傅秋辞眸光顿时冷了下去。
林疏瑶垂泣道:“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秋辞哥哥不想再见到我了,可纵使我有千般错,我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没错的。”
傅秋辞脸上寒意又深了几分:“孩子没错?”
林疏瑶哑然,又道:“可那已经过去了不是吗?秋辞哥哥难道真想让这孩子从生下来便没有父亲吗?没有父亲的苦楚,傅少难道也想让这孩子体验一番吗?”
她字字珠玑,每一句都戳向傅秋辞内心最深处。
当年傅秋辞父亲便是为了一届舞女,抛下他们母子,他怨恨他父亲,更不想成为他父亲。
林疏瑶看着傅秋辞微微动容的模样,轻轻拉过傅秋辞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低声道。
“疏瑶知道错了,等孩子生下来,疏瑶绝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好吗……”
傅秋辞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林疏瑶掩藏于眼底的算计清晰可见。
他与林疏瑶自幼一同长大,在几乎没有亲人的十几年里,林疏瑶成为了为数不多能进入他内心的人,担当了他的晚辈他的妹妹,甚至于他的爱人。
若是过往,他真会心软,可现在心中却只剩下了浓浓的厌烦疲倦。
他不由得想,若是眼前的人是白月婷,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若是眼前的人是白月婷,也不会做出这等事。
过去他曾冷眼对白月婷说,她有何资格与林疏瑶相提并论。
如今看来,却是他错了个彻底。
傅秋辞看了她半晌,在林疏瑶几乎装不下去的时候,抽出手转身。
“回到傅家后,好好养胎。”
夜里,又下起了大雨。
郊外,车停在半山腰,雨刷狂扫着挡风玻璃,仍掩不住那山路尽头若隐若现的轮廓。
许湛言从驾驶座一跃而下,脚刚落地便踩进泥泞。
他顾不得许多,绕到后座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将白月婷从车里抱了出来。
女人昏迷不醒,面色惨白,额角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
山雨冷冽,裹着风打在他脸上,可他眼里只有她。
“月婷,坚持一下,很快了……”他轻声呢喃,像是在哄她,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他知道这山上住着一位隐世名医,十年前因为医疗事故被同行联名封杀,之后退隐山林,据说只看“缘分”的病人。
他许湛言,不信命,但信奇迹。
他一手撑伞,一手抱着白月婷,一步步艰难地走上山路。
泥泞没过脚踝,尖石擦破裤腿,他却仿若未觉,只紧紧抱着她。
雨水顺着他的发丝不断滴落,湿透了衣衫,也模糊了视线。
他眯眼,隐约看见山顶那栋小楼透出一丝微光。
终于在几近虚脱的一刻,他踉跄着站在那扇旧木门前。
“砰——砰——”
敲门声回荡在夜空之中,他微微侧头,侧脸贴着白月婷的额头。
触及温热的体温,才放下心来。
他轻声说:“你这次醒了,可别再去找傅秋辞了。”
“也回头,看一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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