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
9月11日，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只是普通的一天。但对于于朦胧的妈妈来说，这一天，是她世界崩塌的日子。当那个从北京打来的电话，用颤抖的声音告诉她“阿姨，朦胧他……走了”的时候，她感觉自己的耳朵“嗡”的一声，整个世界瞬间被按下了静音键。
她握着电话，身体僵硬，脑子里一片空白。走了？去哪儿了？他不是刚给我打电话，说新家的阳台都弄好了，就等我过去种月季吗？他不是还说，这个月工作一结束，就接我和他爸去北京住一阵子吗？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受控制地往下砸，砸在手机屏幕上，砸在地板上，也砸在了她那颗被瞬间掏空的心上。
她想起朦胧刚学走路时，摇摇晃晃地扑进她怀里，小脸蛋蹭得她痒痒的；她想起他第一次参加歌唱比赛，紧张得手心冒汗，却在看到台下的她时，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她想起他决定北漂时，眼神里的坚定和对未来的憧憬，她虽然万般不舍，但还是咬牙支持，因为那是儿子的梦想。她以为，自己的放手，能换来儿子的展翅高飞。
她一遍遍地问自己，也像是在问那个已经不在人世的儿子。“是不是妈逼你太紧了？是不是你在外面受了天大的委屈，为什么不跟妈说？是不是……妈哪里做得不好？”无数个“为什么”和“是不是”在她脑海里盘旋，像一群嗡嗡作响的苍蝇，搅得她头痛欲裂。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当初为什么支持他去北京，后悔为什么没在他身边多陪陪他，后悔自己只看到了他光鲜亮丽的外表，却忽略了他内心可能早已千疮百孔。她想起儿子曾说过，工作压力大，有时候会失眠。她当时只以为是年轻人打拼的正常现象，还叮嘱他“注意身体，不行就歇歇”。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儿子在向她发出的求救信号，可她这个当妈的，却没能读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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