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进门三年,连个蛋都生不出来,你让我柳家祖宗的脸面往哪里搁?!”
清晨,林晚晴的厢房门被“砰”地一声推开,婆母钱氏厉声的质问声尖锐难听,狠狠地扎进林晚晴的心窝。
钱氏保养得宜的面庞因愤怒而扭曲,手中端着一碗凉透的药汁,劈头盖脸地泼在地上,药碗碎裂,汤汁四溅。
林晚晴身子一颤,脸色煞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绞着衣角。
她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
结婚三年,她与夫君柳文渊夫妻恩爱,琴瑟和鸣,可这肚子却始终没有动静。
在古代,无子便是七出之罪!她便是再得夫君怜爱,也难堵悠悠众口,更难继柳家香火。
“婆母息怒……”她试图开口解释。
“息怒?我如何息怒?!”钱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她的鼻子骂道,“当初你嫁进门时,林家老太太还夸你知书达理,贤淑恭良。
可再知书达理又如何?连个后都生不出来,便是再大的学问,也抵不过一个能开枝散叶的妇人!”
林晚晴只觉得胸口一阵窒息。
她何尝不渴望能为柳家诞下麟儿?这些日子,她日夜煎熬,尝尽了各种偏方草药,可上天就是不肯垂怜。
“娘!”一个清朗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柳文渊快步走入,他脸色铁青,挡在晚晴身前,将妻子护在身后,“娘,有话好好说,莫要这般疾言厉色!”
“你给我让开!”钱氏怒火未消,“你就是被这狐媚子迷昏了头!柳家不能无后啊文渊!这传宗接代的事,可由不得你!”
柳文渊扶着晚晴坐下,他回头看向母亲,语气坚定:“娘,晚晴是我的妻子,子嗣之事是天意,与晚晴何干?您莫再逼她。”
钱氏被气得说不出话来,最终跺了跺脚,带着丫鬟拂袖而去,临走前狠狠瞪了晚晴一眼,那眼神中分明带着失望和一丝狠绝。
厢房内,只剩下夫妻二人。
柳文渊蹲下身,握住晚晴冰凉的双手,心疼地看着她:“晚晴,你莫要放在心上。娘也是一时气话……”
“我知晓,夫君。”晚晴的声音低若蚊蚋,眼泪却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我知晓,这都是妾身的错。夫君,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柳家不能无后,我……我想去求子。”
柳文渊叹了口气:“求子?这些年求的还少吗?我看那些所谓的求子寺庙,多半是招摇撞骗。”
“不,夫君!”晚晴眼中闪过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妾身听闻,城外宝莲寺,求子极灵,便是京城达官贵人也慕名而来。
我的闺中密友李家娘子,便是在那里求得子嗣……”
她恳求的眼神,像一团火,烧在柳文渊的心头。
他心疼妻子所受的委屈,更明白她此刻的绝望。明知可能不妥,可为了妻子的一线希望,他终究还是妥协了。
“罢,罢,既然你心意已决,为夫岂能阻拦?只是此去山高路远,寺庙清苦,你务必小心为上。七日之后,为夫定会亲自前往寺外客栈等候,接你回家。”
临别前,柳文渊为晚晴佩戴上一枚平安符,再三叮嘱她小心。晚晴含泪点头,心中默念:“为求子嗣,万死不辞。”
她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行囊,在次日清晨,告别了忧心忡忡的丈夫,踏上了前往宝莲寺的求子之路。
01
宝莲寺依山而建,地势险峻。
骡车在崎岖的山道上颠簸了近半日,才终于抵达寺庙山门前。
还未入寺,晚晴便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山门前,香客如织,摩肩接踵,香烟缭绕,直冲云霄。
各种口音混杂在一起,人声鼎沸,其中不乏衣着华贵的富商巨贾,以及打扮体面的官宦眷属。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檀香味,与凡尘的喧嚣交织,形成一种奇异的氛围。
“女施主可是前来求子?”一位身着灰色僧袍、面容慈善的知客僧人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
他的笑容亲切而和蔼,让人感到一种由衷的平静。
晚晴上前合十行礼,恭敬地说明来意。知客僧听闻后,更是热情备至,连连赞叹她“心诚则灵”,并亲自引她入了寺。
踏入山门,晚晴才发现寺内别有洞天。
外院香火鼎盛,善男信女络绎络绎不绝。而知客僧将她引向的,却是内院一处戒备森严的院落。
这内院以高墙与外院隔绝,门口有两名身形魁梧、面目严肃的武僧把守。院落内栽种着几株枯梅,曲径通幽,引向一排排雅致的厢房。此处比外院清净许多,少有喧哗,但总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压抑。
晚晴被安排入住其中一间厢房。房间布置得清雅脱俗,佛像、经书一应俱全,窗明几净。床榻旁还燃着一炉檀香,香气清远,令人心神宁静。
“女施主且在此安心住下,每日按时拜佛,清心寡欲,七日后,自会有灵验。”知客僧双手合十,再次叮嘱一番,便离开了。
晚晴环顾四周,这环境本该让人感到放松,但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寺中僧人的眼神,似乎比寻常寺庙多了几分莫名的警惕和审视。尤其是那些内院守卫的武僧,目光冰冷,让人不寒而栗。
稍作休息后,晚晴在院中散步,试图与其他求子妇人交流。她们大多衣着体面,显然也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然而,这些妇人却大多沉默寡言,面色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和苍白,却又强作欢颜。
“敢问这位夫人,您也是来求子的吗?”晚晴向一位坐在庭院石凳上的妇人搭话。
那妇人抬起头,眼神有些空茫,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啊,心诚则灵,佛祖自会保佑的。”语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麻木,说完便不再多言,低头摆弄手中的佛珠。
晚晴又试着与几位妇人攀谈,但她们大多如此,言语闪烁,只反复强调“心诚则灵”,似乎对其他话题避之不及。
很快,到了用斋的时辰。有小沙弥送来斋饭,一碟清粥,几样素菜,还有一碗乳白色的汤药。
“这是寺中特制的‘静心汤’,能清心寡欲,助益修行,更有助于佛祖感应。”小沙弥恭敬地说道。
晚晴喝下那碗“静心汤”。汤药入口微甜,带着一股草药的清香,但喝下不久,她便感觉身体隐隐发热,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夜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精神却意外地亢奋,并没有静心安神的效果。
次日,晚晴再饮“静心汤”,仍是如此。她开始觉得蹊跷。以她对药理粗浅的认知,这汤药不像是寻常安神之物,反倒像……
她没敢再深想,只是在喝汤时留了个心眼。
第三日,她便悄悄地将“静心汤”倒掉了大半,只留下一小半做做样子。
这平静的佛门净地之下,或许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02
入寺第三日夜里,永淳县的秋夜格外沉寂。
晚晴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
她刻意没有服用“静心汤”,此刻的感官异常敏锐。
子时刚过,屋外一阵风吹过,带动窗棂发出轻微的“嘎吱”声。紧接着,她听到隔壁厢房传来一声极细微的“咔哒”声,如同木栓松动。
晚晴猛地睁开眼,她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隔壁房间的佛像背后,那看似一体的墙壁,竟悄然向内凹陷,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躬身通过的暗道!
一道人影,裹着宽大的僧袍,戴着兜帽,猫着腰从暗道中钻了出来。他动作鬼祟,轻手轻脚,直扑隔壁妇人的床榻。
晚晴心头剧震!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这不是什么佛祖显灵,这分明是……
她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丝毫声音。
隔壁房间很快传来一阵压抑的低语和轻微的挣扎声,伴随着那僧人低沉而带着诱惑的沙哑嗓音,以及妇人虚弱的喘息。
晚晴彻夜未眠,内心翻江倒海。
次日清晨,隔壁妇人如常出现,只是脸色更加苍白,眼神更加空茫。她看晚晴的眼神里,甚至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躲闪和恐惧。
晚晴心中百味杂陈。她开始留心观察其他求子妇人。
果然,她发现那些夜里总会被“探访”的妇人,次日都显得疲惫不堪,却对此事讳莫如深。她们或低头不语,或用“佛祖显灵”来搪塞。
她回想起“静心汤”饮用后身体燥热、心绪不宁的体验,再结合昨夜所见,一个可怕的念头在脑海中逐渐清晰起来——那所谓的“静心汤”,绝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物,分明是助人情动的媚药!
而那暗门里进出的“罗汉”,更不是什么佛门神灵,而是……彻头彻尾的登徒子!
晚晴感到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她曾以为自己来到了神圣的佛门净地,祈求上天赐予子嗣。可如今,这里竟是如此污秽不堪的藏污纳垢之所!
她颤抖着,在黑暗中摸索着自己的绣花鞋,里面藏着一根自卫用的银簪。那是她出嫁时母亲给她的,以防万一。
她决定,今夜若有人来,她绝不坐以待毙!
03
晚晴假装如常参加白日的诵经、打坐,但她的心思已完全不在佛法上。
她利用自己读书人的细心,暗中观察厢房的布置,确定了暗道的具体位置,以及僧人们的作息规律。
她还悄悄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一个小香囊,将里面的定神香粉取出,混合上些许唾沫,小心翼翼地在佛像背后的暗门边缘抹上一层。
这是一种特殊的香粉,气味极淡,但粘附力强,且数日不散,只有凑近细闻才能察觉。
她想,若真有贼人夜里进出,定会沾染上。
入寺第五日夜里,风雨大作,雷电交加,狂风呼啸。
这恶劣的天气,反而给晚晴带来了些许希望,因为外面的嘈杂声,可以掩盖一些寺内的异动。
她将银簪藏于袖中,熄灭了油灯,假装熟睡,却将耳朵贴在墙壁上,仔细倾听。
子时已过,隔壁房间再次传来那“嘎吱”的暗门声,紧接着是妇人压抑的呻吟和僧人低俗的言语。
晚晴听得浑身冰冷,她感到愤怒,更感到恐惧。
她知道,这罪恶的轮回,今夜或许就要轮到自己身上了!
她紧紧地握着银簪,指甲几乎刺破掌心。她的心脏狂跳,如擂战鼓,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带着一种濒临崩溃的绝望。
就在这时,她最恐惧的事情发生了
“嘎吱……”一声极轻微却清晰可闻的声响,从她自己厢房的佛像背后的暗门方向传来。
暗门,竟在她毫无防备之下,悄然开启了一道缝隙!
一道阴影,正缓慢而无声地,从那黑暗的缝隙中,缓缓探了出来……
那不是隔壁的妇人,也不是寻常僧侣,而是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臊气息,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野兽捕食前才有的森冷杀意!
林晚晴的身体僵硬得如同石像,连呼吸都仿佛停止了,她甚至来不及尖叫,而接下来发生的事,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
04
那黑暗中的来者,果然没有让她失望。
那道阴影,没有丝毫停顿,径直向床榻扑来。
林晚晴强忍着窒息的恐惧,在电光石火间,猛地翻身,手中的银簪如毒蛇般刺向那僧人的面门!
“啊!”一声低沉的闷哼,那僧人显然没料到林晚晴竟敢反抗,更没想到她手中藏有利器。
他下意识地偏头躲避,银簪擦过他的脸颊,划破了僧帽的边缘,带起一丝血迹,也露出了一张狰狞而熟悉的脸,正是那日内院门口,守卫森严的武僧之一,戒律僧!
戒律僧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求子妇人竟如此泼辣,他捂着被擦伤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凶光。
他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把掐向晚晴的脖颈,语气森然:“贱妇!竟敢伤我!今日便是佛祖也救不了你!”
林晚晴被掐得喘不过气,但求生的本能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借势向后仰去,双腿猛地蹬向戒律僧的腹部。戒律僧猝不及防,被蹬得一个趔趄,手上的力道也松了几分。
晚晴趁机挣脱,她知道硬拼绝无胜算。
她迅速滚下床榻,捡起地上散落的一只烛台,借着窗外偶尔闪过的雷光,将烛台狠狠砸向戒律僧的头颅。
“砰!”烛台砸在戒律僧的头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戒律僧感到一阵眩晕,怒吼一声,向晚晴扑来。
晚晴顾不得疼痛,在狭小的厢房内四处躲闪。她脑中飞速运转,回想起之前在暗门边缘抹上的香粉。
她必须让戒律僧沾上那香粉!
她瞅准一个机会,假意向佛像方向逃去,在经过暗门边缘时,她猛地转身,用袖口沾起暗门上的香粉,在戒律僧追近时,猛地挥动袖子,将那掺了定神香的特殊粉末,狠狠地撒向戒律僧的僧袍和光头!
香粉入鼻,戒律僧只是觉得一股异香扑面,他并未在意。
他此刻只想着要制服这个胆敢反抗的妇人。
林晚晴用尽全身力气,拼命往门外冲。
她知道,只要能冲出厢房,便有机会向外求救!
戒律僧见状,更是怒不可遏。
他一把扯住晚晴的衣袖,将她狠狠地拽了回来。就在他准备下毒手之际,屋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戒律师兄可在?方丈有急事相召!”门外传来另一个僧人的声音。
戒律僧动作一僵。
他恶狠狠地瞪了晚晴一眼,眼中充满了不甘与威胁:“贱妇,算你走运!今日且放过你,七日之后,你便知好歹!”
他狠狠地将晚晴推开,晚晴的头撞在墙壁上,一阵眩晕。
戒律僧则迅速钻入暗道,暗门再次悄无声息地关闭。整个过程,不过片刻,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门外的僧人还在敲门:“戒律师兄?”
晚晴强撑着爬起来,捂着发痛的额头,颤抖着声音回应:“他……他出去了。”
门外的僧人疑惑地嘟囔了几句,便走开了。
厢房内,只剩下林晚晴一人。她瘫软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汗水与泪水混杂在一起,浸湿了衣襟。
她的胳膊上留下了几道掐痕,头也撞得生疼,但她知道,她活下来了!而且,她成功地在戒律僧身上留下了标记!
恐惧过后,是滔天的愤怒。这些披着袈裟的恶魔,竟敢在佛门净地行此等禽兽之事!林晚晴的内心,从此刻开始,彻底觉醒。她发誓,绝不让这些恶僧逍遥法外!
她利用剩下的两天时间,伪装成普通求子妇人,继续观察。她悄悄收集了之前倒掉的“静心汤”残渣,用小瓷瓶小心保存。
她还细致地记下了寺中其他求子妇人的姓名和来处,以及她们眼中那抹更深的绝望与麻木。
05
七日之期终于到来。
当林晚晴踏出宝莲寺山门的那一刻,她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从地狱中挣脱。山脚下的客栈前,柳文渊正焦急地来回踱步。
“晚晴!”看到妻子安然无恙地出现,柳文渊冲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你没事吧?可有受苦?”
晚晴回抱住丈夫,泪水夺眶而出。
她摇了摇头,然后将头埋在柳文渊怀里,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刻骨的恨意:“夫君,妾身有要事相告,此事事关重大,绝不能在此处言语。”
回到县城家中,晚晴沐浴更衣后,将自己在宝莲寺中亲身经历和所见所闻。
以及关键证据——染有香料的衣物、倒掉的“静心汤”残渣、对暗道的观察、银簪上的血迹(虽然戒律僧已擦拭,但细微的痕迹仍在),和盘托出。
柳文渊听完妻子一番叙述,如遭雷击,脸色铁青,双拳紧握,愤怒得浑身发抖。他无法想象,他心爱的妻子,竟在佛门净地遭遇如此险恶之事!若不是晚晴机警,后果不堪设想!
“这些秃驴!披着人皮的禽兽!”柳文渊怒吼一声,一拳砸在桌案上,茶杯应声碎裂,“我这就去县衙告发他们!便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为我柳家,为所有受害妇人讨回公道!”
“夫君莫急。”晚晴拉住他,“妾身知晓夫君心意,但此事非同小可。宝莲寺香火鼎盛,背后定有勾结。我们不能鲁莽行事。
妾身思虑再三,此事必须由县令大人亲自过问,方能雷霆除恶!”
柳文渊点头,晚晴所言极是。
次日一早,柳文渊便带着妻子,直奔县衙。
县令汪大尹正在公廨房批阅文书。他前些时日便对宝莲寺的种种怪象心存疑虑,但苦于没有切实的证据和能够深入虎穴的人。
当听到柳文渊带着妻子前来告发宝莲寺时,他立刻意识到,苦苦追寻的线索终于来了。
汪大尹亲自接见了林晚晴和柳文渊。
晚晴将自己在寺中亲历的每一个细节,包括暗道的存在、静心汤的诡异、隔壁妇人的呻吟、戒律僧的侵犯与搏斗,以及她留下的香料标记等,都详细地叙述了一遍。
她还呈上了那沾染了香料的衣物和“静心汤”残渣。
汪大尹听完晚晴的叙述,面沉如水。他仔细检查了晚晴提供的证据,又询问了许多细节,眼神越来越亮。
他深知晚晴提供的证据至关重要,足以作为突破口。
“林夫人,你胆识过人,思虑缜密,汪某佩服!”
汪大尹拱手向晚晴致敬,语气中充满了赞赏,“你所言非虚,汪某早已对宝莲寺心生疑窦。
如今得夫人相助,这群披着袈裟的魔头,再也休想逍遥法外!”
汪大尹深知宝莲寺势力庞大,香火钱足以买通不少关节。
要彻底铲除这个毒瘤,必须步步为营,一击即中。
他向晚晴和柳文渊提出了一个大胆的计划——让林晚晴再次“入寺”,作为内应,配合他进行一次精密的反击。
晚晴虽然心有余悸,但为了将那些恶僧绳之以法,她毅然点头同意。
汪大尹随即秘密调集县衙所有捕快、弓手,以“清剿匪患”为名,对宝莲寺周边进行布防。同时,他还安排人手在寺外隐蔽,准备随时接应。
一张巨大的罗网,正在悄然张开,等待着将那群佛口蛇心的恶魔,一网打尽!
06
次日清晨,宝莲寺山门如常开启,香客往来不绝。
林晚晴身着素衣,在柳文渊的护送下,再次踏入宝莲寺。
这一次,她不再是那个求子心切的柔弱妇人,而是怀揣着揭露真相的勇气与坚韧。
她按照汪大尹的指示,佯装在寺内不小心跌倒,巧妙地在戒律僧面前再次出现,并借机在他行礼扶持时,将另一份特制香料涂抹在他僧袍的袖口。
一切按计划进行。
正午时分,香客如织,香火鼎盛之时。
“永淳县令汪大尹在此!宝莲寺众僧听着,速速出来受审!”
伴随着一声震天动地的喝令,汪大尹身着官服,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数百名荷枪实弹的捕快、弓手,如神兵天降般冲入宝莲寺山门!
锣鼓声、喝令声,瞬间打破了寺庙的宁静。香客们惊慌失措,四散奔逃。寺内僧侣们更是乱作一团。
汪大尹径直冲入大雄宝殿,命捕快将所有僧人集中起来,不许乱动。
方丈圆嗔大师颤巍巍地走了出来,他面色镇定,双手合十,故作高深道:“汪大人,我宝莲寺乃佛门清净之地,大人此举,是何道理?莫非是要滋扰佛门,不怕佛祖降罪吗?”
汪大尹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如刀:“降罪?本官今日便是来替佛祖清理门户,降罪于你这等藏污纳垢的妖僧!”
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落在人群中的戒律僧身上。
“林夫人,请!”汪大尹看向林晚晴,示意她上前。
林晚晴深吸一口气,在丈夫柳文渊的搀扶下,勇敢地站了出来。她面色虽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坚定异常。
“诸位乡亲,诸位施主!”晚晴的声音清脆而有力,响彻整个大雄宝殿,“妾身林晚晴,今日要在此揭露宝莲寺的弥天大罪!”
她详细描述了自己在寺中亲历的每一个细节:佛像后的暗道、每日灌服的“静心汤”、隔壁房间夜里的罪行,以及她与戒律僧的搏斗经过。
“我曾在此求子心切,却险些被这些披着袈裟的禽兽所害!”晚晴指着戒律僧,眼中喷射出熊熊怒火,“我已在他身上留下印记,汪大人一验便知!”
汪大尹命衙役端上数盆清水,并取出特制的药水。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命寺中所有僧人依次上前,将僧袍袖口浸入药水,并清洗头顶。
众僧不明所以,圆嗔方丈脸色铁青,却不敢阻拦。
当那几名恶僧洗完后,清水中立刻散发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极其特殊的异香,同时,他们的袖口和头顶,在药水的作用下,也隐隐浮现出淡淡的红色印记!
铁证如山,僧人们百口莫辩,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尤其戒律僧,更是当场瘫软在地,嘴唇哆嗦着,面如死灰。
愤怒的香客们沸腾了!许多求子妇人,在看到这些恶僧的真面目后,积压在心中的恐惧和羞辱彻底爆发,她们纷纷冲上前,哭喊着,控诉着自己在寺中受到的欺骗和侵害!
圆嗔方丈再也无法伪装,他猛地转身,试图从后门逃走。然而,汪大尹早有预料,几名捕快迅速冲上前,将其死死擒获。
“大胆妖僧!竟敢在佛门净地行此等禽兽之事,残害良家妇女,败坏佛门清誉!来人,将圆嗔方丈及其党羽,全部打入大牢,严加审问!”汪大尹一声令下,捕快们蜂拥而上,将所有恶僧悉数押入县衙大牢。
宝莲寺,这座曾经香火鼎盛的寺庙,在这一刻,彻底沦为罪恶的囚笼。
07
宝莲寺的丑闻,如同一场飓风,在永淳县乃至整个南宁府席卷开来。
府衙张榜公布案情,舆论哗然。
曾经被视为圣地的宝莲寺,一夜之间成了“魔窟”,人人喊打。受害的妇人们,或羞愤欲绝,或愤怒声讨,县衙的鸣冤鼓几乎被敲破。林晚晴和柳文渊的勇敢,得到了无数百姓的赞颂。
然而,被关押在县衙大牢中的宝莲寺众僧人,却贼心不死。
圆嗔方丈凭借其多年在地方上积累的“人脉”和藏匿的巨额香火钱,竟然买通了看守大牢的典狱长和数名狱卒。
他允诺重金,只求狱卒能放其中四个心腹回寺庙,取回他们早已藏匿于暗处的兵刃和剩余的巨额赃款。
典狱长和狱卒被巨额财富蒙蔽了双眼,鬼迷心窍地答应了。
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边乌云密布,雷电交加。
四名心腹僧人被悄悄放出,前往宝莲寺。他们成功取回了藏匿的刀棍兵刃和一部分现银,然后带着酒菜回到大牢,将那几名贪婪的狱卒灌得酩酊大醉,随即痛下杀手,将他们灭口。
深夜,县衙大牢内一片死寂。
僧人们手持从寺庙带回的刀棍等凶器,在圆嗔的指挥下,砍开牢门,将其他一百多名僧人全部释放!
“杀了汪大尹!烧了县衙!推翻这个狗官!”圆嗔方丈脸色狰狞,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复仇之光。他鼓动众僧,要杀出大牢,直捣县衙后堂,为他们被“冤枉”的罪行报仇雪恨。
一百多名僧人,在圆嗔的蛊惑下,宛如一群失去理智的恶狼,手持凶器,冲破大牢大门,沿着湿滑的青石街道,朝着县衙后堂的方向杀去。
他们一路见人就砍,高喊着“佛祖显灵”、“替天行道”,企图制造混乱,掀起一场暴动。永淳县的夜晚,被这突如其来的暴乱彻底打破,尖叫声、哭喊声此起彼伏,鲜血染红了冰冷的街道。
然而,汪大尹并非等闲之辈。
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父母官,他深知这些犯罪分子即便被捕,也可能狗急跳墙。尤其在宝莲寺事件如此轰动的情况下,他早已预感到可能会有变故。
他提前将县衙所有捕快、衙役、弓手集合起来,分发了刀枪弓箭,严阵以待。同时,他还秘密通知了城中驻军,做好了随时支援的准备。
08
当宝莲寺众僧人杀到县衙后堂附近时,迎接他们的不是手无寸铁的文弱书生,而是严阵以待、全副武装的县衙捕快和弓手。
“停止前进!放下兵刃!否则格杀勿论!”汪大尹手持扩音筒,声音响彻夜空,如同惊雷。
然而,被仇恨和欲望冲昏头脑的僧人们,根本不听劝告。他们挥舞着刀棍,咆哮着冲向县衙捕快阵地。
一场激烈的捕快与贼僧的对峙,瞬间爆发。
弓箭破空声、刀剑碰撞声,与僧人们的喊杀声、百姓的尖叫声交织在一起,永淳县的夜晚彻底陷入混乱。
然而,更让僧人们绝望的是,随着暴乱的消息传开,永淳县的百姓们也自发地行动起来。
多年来,许多永淳县的本地居民都曾是宝莲寺“求子”骗局的受害者,或身边亲友被骗。宝莲寺的丑闻揭露后,他们心中的愤怒和耻辱达到了顶点。
当看到这些为非作歹的贼秃竟然还敢越狱造反,他们心中的怒火彻底被点燃!
“杀光这些妖僧!”
“为被骗的姐妹们报仇!”
“还我清净永淳!”
县城里,无数百姓手持锄头、铁锹、木棍、菜刀,自发地加入到捕快队伍中,与和尚们展开搏斗。
他们是受害者,更是愤怒的复仇者。林晚晴与丈夫柳文渊也拿起武器,与百姓们一同,英勇地投入到这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中。
僧人们虽然凶猛,但在县衙捕快、城中驻军(赶来支援)和全县百姓的围攻下,如同困兽。
他们的人数虽然众多,但武器和组织性远不如官兵,加上百姓的加入,战线迅速拉长,他们很快就被分割包围。
血战持续了数个时辰。最终,所有参与暴乱的和尚,都被一一制服,无一漏网。其中一些僧人在激烈的反抗中被当场击毙,其余的则被逮捕,等待他们的将是律法最严酷的制裁。
圆嗔方丈在混战中被官兵击伤,他被戴上手铐,眼神空洞而绝望,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慈悲和伪装。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洒落在永淳县的街道上时,一切混乱都已平息。
街道上满是狼藉,血迹和兵刃随处可见。永淳县的居民们,却感受到了久违的清明和安宁。
汪大尹站在宝莲寺的废墟前,这里已经被官府彻底查封。
他看着那座曾经香火鼎盛,如今却破败不堪的寺庙,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下令,一把火烧了宝莲寺,将这座藏污纳垢的魔窟彻底夷为平地。熊熊烈焰,冲天而起,仿佛要将所有污秽与罪恶焚烧殆尽。
随着宝莲寺的彻底覆灭,永淳县的社会风气得到了极大的改善。汪大尹在这次事件中展现出的魄力和公正,赢得了全县百姓的尊敬和爱戴。
而林晚晴和柳文渊,也因此事变得更加坚韧。
三年后,两人也终于有了子嗣,其实他们之前一直没有孩子,并不是晚晴的问题,反而是柳文渊的问题,经过三年的调理,两人也终于有了子嗣,这段佳话,流传了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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