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来无事,说个有意思的故事。
一个老实人愿意把自己的工钱全给别人,只为了让人家媳妇来哄自己老娘开心——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你把这个月工资全转给同事,让人家老婆来你家装儿媳妇演戏。
问题来了:这世上真有这么傻的人吗?
说起来,这事还得从苏州城外的李家庄说起。
李家庄有个李明,这小子长得那叫一个「接地气」——浓眉粗脸,额角还顶着块胎记,站人堆里就像块不起眼的石头。按理说,这样的长相在古代就是妥妥的「单身狗」预备队员。
可这货偏偏是个孝子,而且是那种能把「孝顺」两字写进骨头里的主儿。每天不管干活多累,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老娘端茶倒水,半夜还得起来好几趟看老太太睡得安稳不安稳。
这份孝心,比现在那些过年都不回家的「孝子贤孙」强一万倍。
只可惜啊,李明家里穷得叮当响。三间土坯房的墙皮剥得比癞蛤蟆还难看,屋顶的茅草在风里打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塌下来砸死人。再加上这长相,还要照顾常年咳嗽的老母亲,哪个姑娘肯嫁给他?
老太太张氏为这事整日愁眉苦脸,常常对着油灯抹眼泪,总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儿子。这年头啊,当妈的最大心病就是看着儿子打光棍。
李明在城里王员外家做短工,跟他一块干活的还有个叫马六的家伙。这马六长得眉清目秀,绸缎短褂总浆得笔挺,腰间还挂个亮闪闪的玉佩——妥妥的古代「小鲜肉」一枚。
可这厮的品行嘛,那就是另一码事了。偷奸耍滑是出了名的,仗着自己长得周正,专门欺负老实人。用现在的话说,这就是个标准的「渣男」+「职场PUA」。
每次王员外分配活计,马六总要眼珠一转,把最脏最累的活儿都推给李明。「李明啊,你看这掏粪坑的活儿,也就你这般有力气的能干,我这细皮嫩肉的,要是沾了污秽可怎么见人?」
说完这厮就找个阴凉地儿歇着,要么跑去街口看耍猴的。
李明每次都闷声闷气地应着,攥攥粗糙的手掌,拿起工具就埋头苦干。汗水顺着下巴滴在泥土里,他也毫不在意。
这就是老实人的悲哀——越老实越被欺负,越被欺负越老实。
这天,王员外让李明和马六收拾粮仓。那粮仓积了半尺厚的灰,梁上蛛网结得像帘子,看着就让人犯怵。
马六一进粮仓就往稻草堆上躺,把草帽往脸上一扣,心里盘算着:「等李明来了,这活儿还不手到擒来?我正好趁机歇会儿。」
这货昨晚赌了一宿,正困得要命,没多久就呼呼大睡。可一觉醒来,日头都爬到头顶了,也没见李明影子。
马六心里纳了闷:「这李明今天是咋了?往日比鸡起得还早,今天太阳晒屁股了还不来?」
他跑去问管家,管家头也没抬:「李明他娘昨夜咳得直喘,脸都憋紫了,他请假在家守着老母亲呢。」
马六一听,顿时傻眼了——这打扫粮仓的活儿,难道要自己干?
没办法,这厮只好捏着鼻子动手。扫帚一挥,扬起的灰尘呛得他直打喷嚏,爬到粮囤顶上时裤腿还被钉子勾破个大口子。他气得直骂娘,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干到日头偏西,累得腰酸背痛,瘫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就叫「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想占便宜的时候倒是积极,真要自己动手就露馅了。
第二天一早,李明就来了。他眼眶带着血丝,袖口沾着药渣,显然一夜没睡好。
马六见了他,赶紧凑过去挤出假笑:「李明啊,听说你娘病了?」
李明蹲在地上捶着发麻的腿:「老母亲年纪大了,身子骨本就弱,还整日为我的终身大事操心。大夫说是心病,要是我再找不着媳妇,恐怕……」说着他喉结滚了滚,眼圈红得厉害。
马六一听,眼珠子「滴溜」一转,心里顿时有了馊主意。他拍拍李明肩膀:「这事啊,我倒有个办法。」
李明猛地抬头,一把抓住马六胳膊:「马大哥,快说!」
看这架势,李明真是病急乱投医,连马六这种货色都当成救命稻草了。
「你娘不就盼着你娶媳妇吗?你给她找一个不就得了?」
「马大哥,别开玩笑了,我这长相这家境,谁肯嫁?」
马六压低声音:「傻啊!娶不着你不会租一个?先让老太太高兴高兴,说不定病就好了。」
李明皱眉:「媳妇又不是东西,怎么租?再说那姑娘以后还怎么嫁人?」
「你傻!找个成过亲的不就得了?反正你娘也不知道。」
马六一拍胸脯:「让我媳妇月如假装你媳妇,哄哄老太太开心,等病好了再回来,这不就成了?」
这厮打的算盘那叫一个精明——既能骗到李明的工钱,又能把自己媳妇「借」出去减轻家庭负担,简直是一箭双雕。
李明听了又惊又喜:「马大哥,这……这是真的?」
「那还有假?」马六拍胸脯保证,心里却打着如意算盘:「这李明的工钱,正好够我去赌场翻本。」
李明咬了咬牙:「那就多谢马大哥了,我的工钱……都给你。」
马六心里乐开花,嘴上却假惺惺地说:「跟大哥客气啥,不过女人都爱胭脂水粉,你看着办。」
瞧这话说的,既要了好处,还要装大方,这就是标准的又当又立。
马六回家时,媳妇月如正在纳鞋底。月如虽是农家女,却生得清秀,性子温顺,只是嫁给马六后日子过得并不舒心。
「月如,跟你说个事。」马六眼珠瞟着房梁,不敢看她眼睛,「李明他娘快不行了,就盼着看他娶媳妇,你去他家假装几天,哄老太太开心。」
月如手一顿:「你让我给别人当假媳妇?这像什么话!」
马六赶紧编瞎话:「那李明可是救过我命的!我在河里差点淹死,是他救的。现在他有难处,咱能不帮?再说老太太也苦命,总不能让她带着遗憾走吧?」
这套说辞,比现在那些PUA男的「为了你好」论调还要高明。
月如本就心善,听了这话心软了,叹口气:「罢了,就当帮个忙,不过说好了,只是哄哄老太太。」
就这样,月如跟李明回了家。张氏正躺在炕上咳嗽,看见儿子领个俊俏媳妇回来,枯槁的脸上忽然有了光。
「娘,这是您儿媳妇月如。」李明拿出早准备好的假婚书。
张氏拉着月如的手不放,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暖得像炭火:「好孩子,好孩子啊……」她哽咽着直流眼泪,咳嗽竟然都轻了。当晚她就喝了小半碗粥,这是生病以来第一次好好吃东西。
看看,这就是亲情的力量——有时候一个希望比什么药都管用。
月如看着屋里晒的草药,灶台上温着的粥,心里慢慢敞亮起来。这家虽穷,却透着股踏实暖意。夜里李明在地铺铺了厚稻草,自己裹破棉被:「你放心睡,我守着门。」
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着他侧脸的胎记泛着浅光,竟比马六那油滑笑容顺眼多了。
接下来几天,李明照常做工,月如在家照顾张氏。老太太精神一天比一天好,常拉着月如说家常。邻居张婶来看望时笑道:「张氏啊,你真是好福气,娶了这么贤惠的儿媳妇。」
张氏笑得合不拢嘴:「是啊,我这儿媳妇比亲闺女还亲呢。」
人心都是肉长的,真心换真心,月如在这个家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李明看母亲病情好转,想多挣钱给月如买块布料做新衣,便找了份扛大包的活儿。货站老掌柜看他老实能干:「李明,后天送批绸缎到城外,路远但给双倍工钱,干不干?」
李明连忙答应。
送货那天天没亮就出发,走到黑风口时路边窜出几个蒙面人:「留下东西!」
伙计们都吓跑了,李明却死死抱着货箱——那是老掌柜半辈子积蓄。一个蒙面人一脚踹在他胸口,李明抱着箱子滚下山崖。
这就是李明和马六的区别——一个为了别人的财产能拼命,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能害人。
消息传回城里,马六正在赌场掷骰子。听到「李明坠崖死了」,他手里骰子转了三圈,忽然咧嘴笑了:「这小子,命真贱。」
旁边赌徒撇嘴:「马六,那是跟你一起干活的兄弟,你咋这样说话?」
马六哼了声:「什么兄弟,不过个傻子罢了。」
瞧这嘴脸,连装都懒得装了,真小人本色暴露无遗。
他匆匆跑去找月如,脸上堆起悲戚表情:「弟妹,你得挺住。李明遇着土匪没了……货站给了五十两抚恤金,我去领来给伯母养老。」
月如听李明死了,眼前一黑,颤抖着把假婚书递给马六。
马六接过婚书转身就钻进赌场,把抚恤金全换成筹码。说来也巧,他那天手气特好,没一会儿就赢了不少。
没几日,马六就带个穿红戴绿的姑娘回家——城里百花楼头牌荷花。那姑娘鬓边插金步摇,手戴金镯子,正是马六用赌赢的钱包养的。
月如去问抚恤金,撞见这一幕愣在原地。
「抚恤金呢?」
马六脸一沉推了她一把:「什么抚恤金?我跟你早离了,你算哪根葱?」
荷花掩嘴咯咯笑,金镯子晃得刺眼。
这就是马六的真面目——利用完了就翻脸不认人,比翻书还快。
月如被赶出来,失魂落魄往李明家走,不知道该怎么跟张氏说。可刚到门口就听见张氏笑声:「明儿啊,这粥熬得真香。」
月如推门进去,只见李明正给老娘捶背,身上粗布褂沾着泥点,却好好的!
「李明?你……你没死?」
李明见了她也愣了:「月如妹子,我没事。坠崖后掉河里,被打鱼老丈救了,货也保住了。」
原来李明被踹下崖后掉进河里,货箱起了缓冲作用,被冲到下游救了。只是受些皮外伤,担心老娘就赶回来了。
月如又惊又喜,哽咽着把马六所作所为全说了:「他领走抚恤金,还带姑娘回家,把我赶出来……」
李明听完,拳头攥得发白。过了好一会儿,他看着月如沾泪痕的脸,鼓起勇气:「月如妹子,我知道我长得不好,家里也穷,配不上你。可我老实能干,会一辈子对你好,比马六强得多。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话说得多实在啊——不会花言巧语,但句句真心。
夕阳斜照进来,李明眼神满是真诚和忐忑。月如想起他对母亲的孝顺,想起他干活的踏实,心里忽然亮堂起来,红着脸轻轻点头:「我愿意。」
李明顿时喜出望外,高兴得像个孩子。张氏笑得眼睛眯成缝,咳嗽也全好了。
没过几日,李家办起婚事。虽然简单,但张灯结彩透着喜气。货站老掌柜送来好酒:「李明,你是好汉子,升你当小管事,月给二两银子!」
拜堂时张氏拉着月如手:「好孩子,往后这就是你家了。」乡亲们纷纷道贺,王婆更是说:「姑娘,你找对人了,李明靠得住!」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乞讨声:「行行好,给点吃的……」
月如端着馒头出去,抬头一看,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蹲在门口,头发粘成团,脸上满是污垢——正是马六!
这就叫现世报——前几天还在花天酒地,转眼就沦为乞丐。
马六也认出月如,往里一看,穿喜服的李明正扶着老太太出来,两人笑得那么开心。他手里破碗「哐当」掉地上,碎干粮撒了出来。
原来马六领了五十两抚恤金后一头扎进赌场,起初赢到一百两,可贪心不足继续赌,结果输得一塌糊涂,连衣服都当了。荷花见他没钱卷着最后银子跑了,王员外也把这赌徒赶出府。他走投无路,只好沦为乞丐四处讨饭。
看着李明月如幸福样子,马六又悔又愧,捂脸蹲地上。远处传来笑声和鞭炮脆响,像巴掌抽在他脸上。他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了,像条丧家犬,再没在李家庄出现过。
这就是因果报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后来李家庄人常看见这样场景:李明推着独轮车,车上坐着精神矍铄的张氏,月如挎着菜篮在旁走着,里面装着新买的布料蔬菜。车辙印弯弯曲曲,却总朝太阳升起的方向。
李明在货站干得越来越好,老掌柜把货站交给他打理。月如生了个大胖小子,张氏抱着孙子整日笑得合不拢嘴。一家人虽不富裕,却温馨和睦,成了庄里人人羡慕的对象。
人们都说,这是好人有好报,孝顺的人运气总不会太差。
说到底啊,这世上的道理其实很简单——踏踏实实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好日子总会来的。那些投机取巧的小聪明,看似占了便宜,最终还是要还的。
就像那句老话说的:「出来混,迟早要还的。」马六还了,李明收了,月如也找到了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这就是最朴素的人生智慧——善良的人终究会被善良以待,而那些耍心机的家伙,早晚会被自己的心机反噬。
故事说完了,你品品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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