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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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曾有两只白鲸从中国被救助至冰岛。
它们是两头雌性白鲸，名字分别是“小白”和“小灰”。据说它们从小被捕，此后近十年，一直在上海某家海洋公园从事动物表演。
当然，后来人们意识到动物表演很不人道，对白鲸的健康不利。
所以2019年，两只白鲸被千里迢迢地运往冰岛一保护区，你现在甚至还能在网上搜到当时的新闻稿。
（当时的新闻稿）
当时的报道大肆渲染，将此事营造成了一个童话：两头白鲸经历多年磨难终于得救，可以自由自在地畅游于大海当中，多美好的故事啊。
问题是：这个童话是真的吗？
六年后，有英国媒体曝光了两头白鲸的现状，发现它们目前的生存状况，似乎没有我们想象得那么美好。
（英媒的最新曝光）
根据当年的报道，小白和小灰大约在2011年被俄罗斯鲸鱼研究中心捕获，随后送到了上海某海洋公园。
但2012年，该海洋公园被英国默林娱乐集团收购，此后据说默林娱乐一直在全球为两只白鲸考察合适的新家，最终在2019年选定了冰岛的克莱茨维克湾（Klettsvik Bay），然后开始为它们搭建史上第一个白鲸保护区等等。
当时的报道里说，默林娱乐早在多年前就极力反对圈养鲸豚，所以当时把他们塑造成了“好人”的形象。
但现在细想——为啥选个地点要花七年？以及在这七年之间，小白和小灰为啥仍在海洋公园里进行动物表演？默林娱乐不是把海洋公园收购了吗？
我们先把一切疑问按下，总之在2019年6月，小白和小灰在经历30多个小时，9200公里的长途跋涉后，终于抵达冰岛。
（当时从上海接走两头白鲸）
（特制的容器）
但这意味着它们获得自由了吗？并不。
由于多年的圈养生活，科学家们担心小白和小灰无法适应真正的大海，决定在真正将其放归保护区之前，对它们进行训练。
这一训就是一年多，在此期间，小白和小灰依旧呆在一个小小的隔离池当中。直到2020年8月，它们才终于真正进入大海。
（注意发文时间）
本以为到这里，故事就圆满结束了，白鲸回归海洋，人们最希望看到的结局。
当时英国ITV还做了两集纪录片，请了著名喜剧演员John Bishop做主持，详细记录了小白和小灰回冰岛的旅途，感动了不少观众——这也是大多数人记得的版本。
（John Bishop和小灰）
但真实情况是什么呢？
小白和小灰仅在大海中呆了71天。
没错，仅仅两个多月后，它俩又回到了逼仄的泳池，其大小仅为20米*15米。
作为对比，小灰的体长是3.95米，体重1100公斤；小白的体长是3.97米，体重1200公斤。
它俩直到今天仍在这小小的泳池里生活。
2025年1月，《动植物园杂志》上发表了一项针对小白和小灰的研究，发现它们被“救助”以来，绝大部分时间都呆在狭小的泳池当中，一小部分时间呆在围网系统中，只有不到5%的时间是真正在海湾中生活的。
所谓“围网系统”，就是在海中用网围上一圈，可以让它们接触真正的海水，但仍限制其活动范围。
（所谓的围网）
（红色：小泳池；黄色：围网系统；蓝色：海湾）
不难发现，上图中作者给“海湾”打了引号，这是为啥呢？
底下的小字解释了原因，原来所谓的保护区，本质上就是一个巨大的，用网围起来的水池。
这也就罢了，因为小白和小灰从小没有捕猎过，可能确实终生需要人类照顾。
主要问题在于，这个海湾是当地最繁忙的水道之一，来往船只非常多，这对它俩来说真的安全吗？
事实上，2022年8月，就有一艘船沉没在保护区附近，造成石油泄漏，燃料污染，这下小白和小灰更没法回大海了，只得等待人们将泄露的燃料清理。
本来海洋生物基金会（负责此事的组织）承诺会尽早让小白和小灰回归大海，但三年过去了，这事还是八字没一撇。
目前根据保护区官号的最新消息，小白和小灰的放归又拖到明年春天了。
（来自保护区官号）
所以从中国把它们折腾过去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它们的生活条件真的有变好吗？
事实上，根据英媒最近曝光的画面，保护区的围网系统似乎都已经坏了，栏杆似乎已经折断，地面满是锈迹，看起来很脏...
（英媒曝光的画面）
甚至原来的围网都已经拆掉了一部分，某些角度看上去更脏了...
（英媒曝光的画面）
海洋生物基金会的董事总经理声称，白鲸保护区的计划并没有失败，他们的工作背后也没有任何商业动机，整个基金会和默林娱乐并无关系。
然而，默林娱乐基本可以说是海洋生物基金会的头号金主，甚至在保护区官网上都可以找到如下字样：“默林娱乐向海洋生物基金会慷慨捐赠了数百万英镑，用于建设保护区。”
（来自保护区官网）
而且根据英媒的说法，目前保护区还向游客收钱，想看小白和小灰的话，需要交30欧元的费用......
（“甚至向游客收费30欧”）
所以这所谓的“保护区”，跟海洋公园到底有啥区别......？
至于为什么这么多年来还是没啥进展，基金会的董事总经理表示，这是因为以前从来没人建过白鲸保护区，他们没有经验，所以有点难：
“这是一个没有蓝图可供参考的开创性项目。和任何首创项目一样都面临着挑战，包括恶劣天气、疫情的影像、施工的复杂性、白鲸们暂时的健康问题......但无论如何，我们始终把动物的福利放在第一位。”
他们还特意提到：“和之前在中国的情况相比，它们所处的环境已经大幅改善。任何相反的说法都是对保护区的奉献、进展和独特意义的歪曲。”
另外英媒也采访了默林娱乐方面，其副总裁表示，海洋生物基金会是一家独立的非营利机构，言下之意就是跟他们没有关系，还表示默林娱乐相信鲸鱼、海豚都不应该囚禁起来用于无聊的娱乐，所以会长期支持保护区。
“尽管白鲸们目前还在陆地上的护理设施中，但这是因为在如今阶段，这样对它们最有利。我们相信到2026年春天，它们将做好迁往保护区护理池的准备”
“我们的每一个决定、每一次调整，都遵循同一个原则：把小白和小灰的福利放在第一位。”
（小白和小灰）
这话最好是真的。
两头白鲸多年来被迫从事动物表演已经够惨了，要是被某些人打着“保护”的幌子带回去行“谋利”之实，那就不是惨那么简单了，是恶心。
希望小白和小灰能尽早回归大海，2026年春季，咱们拭目以待。
ref:
https://www.dailymail.co.uk/news/article-15087515/Beluga-whales-John-Bishop-confined-tiny-pools.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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