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天取经路上,有个脍炙人口的故事藏在云栈洞的云雾里。
那日唐僧师徒行至高老庄,但见朱门铜环轻响,走出个鬓角簪花的老员外,愁眉苦脸道:"小女翠兰被个猪妖掳去整三载矣!"悟空闻言抡起金箍棒便要降妖,却被唐僧拦下:"八戒,你既曾是天蓬元帅,此事便由你化解。"
八戒拖着钉耙嘟囔着往云栈洞去,哪料洞门开处,竟见个云鬓花颜的女子正在石凳上缝补衣裳。那女子见了他也不惧怕,反抿嘴一笑:"听说你是西天取经的长老?"八戒一时怔住,只见她指尖翻飞间,一件裂了口的僧袍已缝得平整如新。
原来三年前高小姐夜半赏月,失足落水时被八戒所救。她见这猪妖虽相貌粗陋,却知礼守节,洞中藏书千卷,还会用荷叶包了山果给她尝鲜。"他们都说你是妖,"翠兰穿针走线时轻声道,"可我瞧见你给受伤的雀儿搭过窝。"八戒忽然蹲下身去,九齿钉耙在泥地上划出深深沟壑:"俺老猪护得住雀儿,却护不住你清白名声。"
正当此时,洞外传来悟空叫阵声。翠兰忽然将针别在衣襟,伏在八戒背上:"长老既说取经要经九九八十一难,今日便添一难——你背我回高老庄去。"八戒愣怔间,已背起新媳妇踏出洞门。
庄口老槐树下,高员外见女儿伏在猪妖背上,气得拄杖跺脚。谁知翠兰跳下地来,从袖中掏出三年来整理的《云栈洞草木志》《七十二变化释注》,又指庄外荒山:"爹看他教的灌溉术,后山梯田稻穗都沉甸甸垂着头哩!"
悟空火眼金睛望去,但见那猪妖背上嫁衣如霞,霞光里却透着功德金光。原来八戒背媳妇走过的地方,枯井涌泉,荒坡吐绿,连石缝都钻出忍冬花。
唐僧合掌微笑:"众生皆有佛性,翠兰姑娘早用慧眼瞧见了。"自此高老庄多了个挑水耕田的猪长老,庄里人却管那对身影叫"八戒背媳妇"——背的不是妖邪,是放下偏见的七十二般变化;媳妇绣的不是鸳鸯,是渡人渡己的慈悲针脚。
至今庄里老人还会指着晚霞说:"瞧!那是八戒媳妇的绣花针,把云彩都绣出金边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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