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昌赣江边生活了六十多年,看滕王阁晨昏交替,见红谷滩一栋栋写字楼从空地里冒出来。城里人走路带风,说话像打连珠炮,公交车停三秒就开,大家都恨不得把一分钟掰成两半用。等到退休,忽然觉得南昌的节奏像一双漂亮但挤脚的鞋,穿久了人疲惫。那点退休金在南昌只够过日子,跟老伴琢磨了一年多,最后决定搬到湛江,图个气候好、海鲜多、日子慢。
转眼在湛江安家三年,院子里的三角梅开了又谢,我也算摸清了这里的过法子。说给大家听听,权当是给想换种活法的老朋友一点参考。
1. 海风是免费的药,阳光暖得人松快
南昌的夏天闷得像蒸笼,冬天湿冷钻骨头。搬来湛江第一天,就被这儿的风惊着了。推开窗,一阵带着咸味的海风吹进来,心口都敞亮了。天蓝得深,白云低低挂着,太阳照下来不再是南昌那种闷热,而是明朗、通透。
我这把老骨头,南昌梅雨天常常关节疼,到了湛江后,吹吹海风,晒晒太阳,竟然慢慢缓解了。邻居大姐笑说:“这是海风把湿气吹跑了。”每天早上去金沙湾散步,迎着晨光呼吸海味的空气,比在南昌湿冷的冬天舒服多了。
不过这边夏天太阳晒得狠,刚来时没经验,海边多待了一会儿,脸晒得通红,后来学会出门戴草帽,抹点防晒油。可即便这样,每天下午的海风一吹,人立马觉得轻松。
2. 菜场跟海鲜市场连在一起,吃得新鲜又便宜
南昌的菜场规规矩矩,青菜一摊、肉一摊。湛江这边的市场就热闹得多,鱼虾螃蟹直接摆在摊上,活蹦乱跳。菜叶子带着晨露,萝卜土还没抖干净。最要紧的是,价钱比南昌实惠。
在南昌买一斤虾七八十都不稀奇,这里清晨去坡头市场,五六十就能拎回一大袋鲜活的对虾。鱼更便宜,石斑、黄花鱼,二三十块钱就够一家人吃。老伴最爱买花蟹回家清蒸,鲜得舌头都打转。
市场里卖菜的摊贩爽快,常常抹个零头,临走还塞你两根葱。最好玩的是,菜摊旁边就有卖花的。十来块钱买一大捧三角梅或菊花,老太太们一边拎着鱼,一边抱着花,慢悠悠走回家,这种日子别提有趣了。
就是有些本地小吃刚来时吃不惯。比如生腌虾、和海水泡出来的咸鱼,味儿重得很,我第一次尝直摇头。后来跟着邻居学做法,慢慢也喜欢上了,尤其夏天来碗白粥配点小咸鱼,那滋味真下饭。
3. 湛江人讲话慢悠悠,待人却真热情
南昌人说话快,语气硬;湛江人说话拖长音,软糯糯的,像唱歌。刚来时我常听不懂,本地话“买菜”说成“埋菜”,“吃饭”喊“食咯饭”,一愣一愣的。好在邻居们都热心,看我听不明白,就笑着比划,弄得我也跟着笑。
我们住的小院里,邻居常常送来自家种的芭蕉、木瓜,说“阿叔阿婶,你们尝尝”。有一次老伴在海边不小心崴了脚,卖椰青的小伙子立马放下摊,骑摩托把我们送到医院。那一刻真觉得,虽说刚来不久,但人情味比城市里楼上楼下都不打招呼强多了。
4. 房子比想象实在,住着不慌
来之前还担心湛江靠海,房价被炒得高。真来看才放心:市区热闹地段房子贵,但往外走一点,价格比南昌低不少。我们最后在霞山区买了套小两居,带个小阳台,总价不到五十万。在南昌,这点钱只够首付。
阳台上我种了几盆三角梅,春夏时节开得一院子红紫。下午我和老伴搬两把椅子,泡壶茶,吹着海风,看着远处的渔船点点归来,比什么大别墅都自在。
租房也实惠,我们刚来那阵子,在赤坎租的两室一厅,一个月才一千五,房东阿姨人好,每逢过节还送我们海鸭蛋,说是“老乡尝个鲜”。这种邻里关系,在大城市真难见。
5. 湛江的日子像海浪,慢慢拍才舒服
南昌的日子讲究快,抢早市、赶公交。湛江的生活节奏就像海浪,一波一波,不急不躁。
早上六七点,海边老人就出来散步,有的打太极,有的坐在椅子上看日出。早餐摊慢悠悠地开,椰子饭香甜,肠粉顺滑,吃一口就觉得一天都有劲。
中午太阳大,街边小铺索性拉下半扇门,老板端张竹椅躺着打盹。我去买鱼丸,老板笑说:“等我先歇一歇。”我们也不急,坐在门口吹海风。
晚上最热闹,赤坎老街挂满灯笼,海鲜大排档开张,阿叔们撸起袖子啃蟹,阿姨们边吃边聊,孩子们追着吹泡泡。大家不比车子大小,也不比谁家房子多,而是比谁家的鱼汤鲜、谁家的咸鱼腌得好。
6. 茶淡,花艳,海鲜鲜,日子慢慢熬出味
湛江人也爱泡茶,不过不像南昌一口闷,而是摆开小桌,几个人慢慢品。我们学着用功夫茶小壶,一泡就是一下午。苦尽回甘,像极了在海边的日子。
花也便宜,市场上十块钱能买一抱扶郎花,院子里随处都是三角梅和鸡蛋花。买几枝插在瓶里,看着心情都亮堂。
至于吃,湛江绝对是天堂。白切鸡皮脆肉嫩,海鲜粥鲜得眉毛都要掉下来。最爱的是早晨的肠粉,薄薄一层皮,裹上虾仁,淋点酱油,一碗下肚,舒服。
南昌是个快节奏的城市,大家都在拼命往前赶。湛江是个慢悠悠的海边小城,人们会停下来吹风、喝茶、看潮水涨落。我这老骨头,在南昌跑了一辈子,来湛江才学会慢慢走。每天清早推开窗,看到海还是在那儿,渔船还是在那儿,就觉得心安。
老哥老姐们要是也想换种活法,不妨来湛江住一阵。看看这片海,尝尝这边的虾蟹,吹吹咸咸的海风——或许你也会发现,日子慢下来,才真正过出了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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