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兄弟给我分享了一条同城告白抖音。
你说外卖放门口,我们错过了一次又一次。
视频里赫然是我家的门,边角露出我装在门外的外卖放置架。
兄弟玩笑道:“这不会是个暗恋你的外卖小妞吧?诶不对,这外卖员怎么是个男的……”
我皱着眉头点进作者主页,他今天更新了一张十指相扣的牵手照。
女方的手白皙漂亮,腕骨上戴着我昨天刚送出去的金手链。
怪不得女友这个月天天点外卖。
我顿了顿,伸了个懒腰。
“嗯,我女朋友好像要谈恋爱了。”
1.
发完这条,我起身去倒了杯冰牛奶喝。
压压火气。
女友昨天点的外卖包装袋静静躺在客厅的垃圾桶里。
兄弟发来几个省略号。
“江语然那个死女人出轨了?我去她大爷的……”
此处省略三百字。
我一边视奸这个外卖员小哥的抖音,一边语音安慰兄弟。
六个月之前他发过一个图文,文字是“啊啊啊”。
点开评论区,一大段文字映入眼帘。
家人们,谁懂!今天去送外卖,南开大学竟然有这么漂亮的老师!简直人间尤物,本公子垂涎三尺!漂亮老师说话也好温柔,还问我热不热,送了我一瓶饮料喝!
下面有很多条评论问他长什么样。
或者说好羡慕可以碰到美女。
这么巧,我女朋友也是南开大学的老师。
两天后更新的那条视频里拍了一个女人的背影,修长挺拔,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评论区依旧:报告,已经打听清楚,姓江,一米七二,有马甲线,拜托拜托能不能让我天天都给她送外卖?
这么巧,我女朋友也姓江。
刚看完这里,兄弟一声怒吼拉回了我的神。
“兄弟你等着,我马上买票过来扇死他们!”
我退出外卖员小哥的主页,揉了揉眉心。
“没事,我能解决。”
“解决问题?”
“解决她。”
兄弟再次沉默了。
他有些迟疑地问:“你这个恋爱脑开窍了?八年的感情,你舍得分手?”
是呀。
八年感情。
她在我十八岁的生日上向我表的白,现在我已经二十六了。
她腻了,我也累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分手。
但这次,我不会再舔着个脸上门求复合了。
玩手机的心情也没了。
那天是我睡得最早的一天。
大梦一场。
梦里那个少女清瘦美丽,笑起来时眼睛清澈得仿佛只能装下我一个人。
“言泽,生日快乐。”她有些紧张,将一个精美的礼盒递到我面前。
十八岁的江语然脸上透出一层薄红,结巴着:“还有一个礼物,我希望你收下。”
“我想把自己也送给你,言泽,我喜欢你。”
梦里的我点头,努力伸手擦眼泪。
动来动去,竟然把自己擦醒了。
我瘫在床上,任由眼泪顺着太阳穴滑下去。
嘴里有一股苦苦的味道。
想起当年闪着光一般的江语然,那张十指相扣的牵手照再次展开在我眼前。
江语然说要陪学生去首都参加竞赛,走了三天。
我们也就三天没有任何联系。
聊天记录停止在她刚走那天夜里,我发消息问她吃饭没有,累不累。
她简单回应了几条。
自从我发现她和外卖员小哥之间的事后,便没有再给她发过消息。
她也没有主动联系我。
江语然向来这样。
高中时她是全校有名的高岭之花,对所有人都很冷漠。
当时分班后成为她同桌的我对这张漂亮的脸毫无抵抗力,向她献尽殷勤。
我明明不是E人,却为了她被迫成为一个话痨。
江语然的态度一天一天软化下来。
我过生日那天,她的表白是她向我走的唯一一步。
而在此之前我向她走了九十九步。
在一起之后我才发现,她的性子真的很冷。
我们之间的所有对话几乎都是由我找话题,由我主动。
上大学时我们异地,江语然很忙,便经常不能及时回我消息。
有一次甚至两天都没有接我电话。
我又气又急,直接请假去她学校。
江语然的室友带我到医院。
她面色苍白憔悴,躺在病床上。
我方寸大乱,抱着她哭着问她为什么不和我说。
她笑着给我擦眼泪,眉宇间带着一丝心疼。
“就是发烧也没什么大事,”江语然搂住我,“对不起啊言泽,我头晕不想接电话,也没有回你消息,你别生我气。”
我哽咽道:“消息你不回没关系,但你总得报个平安吧。”
江语然连连点头,又向我道歉。
后来我渐渐习惯了她的失联。
学会了等待。
虽然她不能及时回复我,但至少也会回,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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