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历史,尤其是那段最精彩、最混乱的战国时代,有三个人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和德川家康。
这三位大佬,性格迥异,有人用一个很形象的比喻来形容他们,就是分别问他们“如何对待一只不叫的杜鹃鸟?”。
脾气火爆的织田信长会说:“它不叫?那就杀了它。”出身草根、精于算计的丰臣秀吉会说:“它不叫?我想办法逗它叫。”而我们今天的主角德川家康,他的答案是:“它不叫?那我就等它叫。”
一个“等”字,可以说是贯穿了德川家康的一生。
他不像织田信长那样天纵奇才、霸气外露,也不像丰臣秀吉那样灵活机变、长袖善舞。
在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他看起来似乎有些平庸,但他却成了笑到最后的人,最终统一了日本,开创了持续二百六十多年的江户幕府时代。
那么问题来了,在日本历史上如此独树一帜的德川家康,如果放到我们中国浩瀚的历史长河里,他到底相当于谁呢?
说出这个中国人的名字,你或许会恍然大悟,瞬间明白德川家康的“牛”到底体现在哪里。
日本的“忍者神龟”
德川家康的性格不是天生的,而是被残酷现实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德川家康的童年,说起来就是一部辛酸史。他本是三河国冈崎城主的长子,算是个标准的“富二代”。
但可惜,他生在了战国时代,他家正好夹在两个超级大国,西边的织田家和东边的今川家之间,谁都惹不起。
为了生存,他从小就被当成政治筹码送来送去。
六岁那年,他被送往今川家做人质,结果在路上被户田氏出卖,反而被送到了死对头织田家,开始了寄人篱下的生活。
在那个弱肉强食的年代,一个无足轻重的人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大家可以想象一下。
这种朝不保夕、仰人鼻息的生活,让他过早地学会了察言观色和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青年时期,德川家康终于回到了今川家,但依然是人质身份。
后来,他抓住机会独立,选择与当时如日中天的织田信长结盟。这个盟约,听起来是平等的,但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德川家康就是织田信长的“小老弟”。
在信长面前,他始终保持着谦卑恭顺的姿态,不敢有丝毫的非分之想。
说一个事情就知道,这个事情就是“筑山殿事件”。
当时,织田信长怀疑德川家康的正室夫人和嫡长子,暗中勾结敌人武田家。
为了向织田信长表示自己绝无二心,德川家康做出了一个令人发指的决定,他逼迫自己的妻子自尽,又下令让自己的亲生儿子切腹自杀。
一系列的做法,在常人看来简直是灭绝人性,但在德川家康那里,这或许是当时唯一能保全整个家族的“最优解”。
他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向天下最强者织田信长递上了一份血淋淋的“投名状”。
后来,织田信长在本能寺之变中意外身亡,天下大乱。按理说,这是德川家康出头的好机会。
但是,他并没有急于跳出来争夺天下,因为他看到,有一个人比他动作更快、实力更强,那就是丰臣秀吉。
面对这位曾经的同僚、如今的新霸主,德川家康再次选择了低头。
在小牧·长久手之战中,虽然他局部打赢了,但从整体实力上看,他根本不是丰臣秀吉的对手。
于是,他审时度势,选择向丰臣秀吉臣服。
为了表达诚意,他甚至在丰臣秀吉的母亲面前下跪,姿态放得极低。丰臣秀吉为了限制他,把他从世代经营的三河封地,改封到了当时还是一片荒芜的关东地区。
这无异于一种变相的流放,但德川家康二话不说,带着家臣就去了。
他这一生,似乎总是在“退让”和“等待”。
做人质时,他忍;做盟友时,他忍;做臣子时,他还在忍。他就像一只把头和四肢都缩进壳里的乌龟,默默地承受着外界的风吹雨打,积蓄着自己的力量。
正是这种“忍人之所不能忍,容人之所不能容”的本事 ,让他成功地“熬”死了织田信长,又“熬”死了丰臣秀吉。
最终,在丰臣秀吉死后,他抓住丰臣家内部的矛盾,在关原之战中一举击溃反对势力,夺取了天下,建立了稳固的江户幕府。
读懂了德川家康这漫长而压抑的隐忍生涯,我们再回过头来看那个问题:在中国历史上,谁的人生轨迹和心路历程与他如此相似呢?这个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
中国的“冢虎”
说起中国历史上最能“忍”的人,很多朋友可能会第一时间想到越王勾践。
但如果我们要找一个和德川家康在人生格局、最终成就上更为匹配的人物,那么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三国时期的司马懿。
德川家康的外号叫“东照神君”,而司马懿在后世的评书中,有个外号叫“冢虎”,意思是潜伏在坟墓中的老虎,不动则已,一动则石破天惊。
这个比喻,可以说是精准地概括了司马懿的一生。
和德川家康一样,司马懿的隐忍也是他职业生涯的主旋律。他的人生舞台,是同样群星璀璨、波澜壮阔的三国时代。
他出山很晚,据说曹操早就听说了他的名声,想请他出山辅佐自己,但司马懿看出了曹操多疑的性格,不想过早地卷入政治漩涡,竟然装病拒绝。后来在曹操的威逼利诱下,才勉强出仕。
在曹魏集团中,司马懿长期扮演着一个低调、谨慎、甚至有些“怕事”的角色。
他不像杨修那样恃才傲物,也不像荀彧那样坚持原则,他更像一个完美的“工具人”,勤勤恳恳地工作,从不发表僭越的言论,始终把自己隐藏在权力的阴影里。
他辅佐了曹家的四代君主,他们是曹操、曹丕、曹叡、曹芳,堪称“四朝元老”。
在每一代君主面前,他都表现得忠心耿耿,毫无野心。
司马懿的“演技”,可以说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他一生中最经典的隐忍大戏,莫过于与曹爽的斗法。
曹芳继位后,曹爽作为宗室亲贵,大权在握,处处排挤打压司马懿。面对曹爽的步步紧逼,司马懿没有选择硬碰硬,而是再次拿出了他的看家本领,在家装病。
他称病不上朝,整日待在家里,装出一副风烛残年、不久于人世的样子。
曹爽派亲信去探望他,他故意把粥洒得满身都是,说话颠三倒四,耳朵也“聋”了,彻底让曹爽放松了警惕,以为这个老对手已经不足为惧。
然而,就在曹爽带着小皇帝和亲信们离开都城洛阳,前往高平陵祭拜魏明帝曹叡的那一天,潜伏已久的“冢虎”终于露出了他的獠牙。
司马懿在一夜之间发动政变,控制了京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取了曹魏的军政大权。
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高平陵之变”。
这一刻,他几十年来的隐忍与等待,全部化为了雷霆万钧的力量,一举奠定了司马家族取代曹魏、建立晋朝的基础。
你看,德川家康和司马懿的人生轨迹何其相似!他们都生活在一个强人环伺的时代,前期都选择将自己隐藏在强者的光环之下。
德川家康忍了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两代霸主,而司马懿则忍了曹家三代帝王。
他们都极其善于利用“时间”这个武器,用超乎常人的寿命和耐心,“熬”死了所有的竞争对手。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是人畜无害的老者时,他们却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了敌人致命一击,将整个时代的胜利果实,稳稳地收入囊中。
等待是在主动积累
聊到这里,可能有些朋友会觉得,德川家康和司马懿的成功,不就是靠“活得久”和“能装”吗?如果仅仅这么理解,那就太小看这两位历史巨人的智慧了。
他们的隐忍,从来都不是消极的躺平,而是一种极为主动、甚至可以说是充满攻击性的生存策略。
我们先说德川家康。
当丰臣秀吉把他改封到偏僻的关东地区时,很多人都认为这是德川家康的政治生涯走向末路的开始。
但德川家康没有丝毫抱怨,他到了关东之后,立刻开始进行大规模的领地建设。
他修建江户城,治理河道,开发新田,招揽人才,整顿家臣团。
表面上,他远离了日本的政治中心,实际上,他是在一个无人打扰的角落里,疯狂地积蓄自己的经济和军事实力。
他的“退”,是为了更好地“进”。当丰臣秀吉还在世时,他就像一个忠心耿耿的封臣;可一旦丰臣秀吉去世,他所经营的关东,已经成为了整个日本最富庶、最强大的军事基地。
这哪里是“等待”,这分明就是“筑巢引凤”,不,是“磨刀霍霍”。
再看司马懿。
在他装病的那些年里,他真的只是在家里躺着吗?当然不是。他通过两个儿子,司马师和司马昭,牢牢地控制着一部分军事力量,并且密切注视着朝堂上的一举一动。
他是在用自己的“衰老”作为麻痹对手的烟幕弹,暗地里则在等待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
曹爽集团的种种愚蠢行为,比如架空太后、垄断权力、生活奢靡、任人唯亲,全都被司马懿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不出手,不是因为没能力,而是在等曹爽犯下一个不可饶恕的、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的错误。
当曹爽带着皇帝和禁卫军离开都城的那一刻,这个错误终于出现了,司马懿几十年的等待和布局,在这一刻得到了回报。
德川家康为了取信于织田信长,可以毫不犹豫地杀死自己的妻儿。
在夺取天下后,为了斩草除根,他设计了大阪冬之阵和夏之阵,最终将丰臣秀吉的后代赶尽杀绝,没有一丝一毫的温情可言。
司马懿也是如此。在高平陵之变时,他曾指着洛水发誓,只要曹爽交出兵权,便可保其富贵。
但当曹爽真的放弃抵抗后,司马懿立刻翻脸,不仅将曹爽及其党羽全部处死,还诛灭三族,手段之狠辣,令人不寒而栗。
所以说,德川家康和司马懿的隐忍,绝对不是懦弱。
它像一个盾牌,在时机不成熟时,为自己抵挡所有的伤害;但它更像一把藏在鞘里的刀,看似无害,实则一直在悄悄打磨,只为在最关键的时刻出鞘,一击毙命。
这种以退为进、化被动为主动的战略纵深,才是他们真正可怕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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