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党的第一个农村革命根据地是在井冈山开辟,但由于王佐、袁文才后来的遭遇等种种原因,出自这一带的开国将军其实非常少。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像开国中将张国华就是从王、袁部队中走出,毛主席后来看见他都不称名字而是直呼“井冈山”。
张国华也是人民军队中出色的战将,1962年对印自卫反击战的第一阶段,主要就是由他指挥,打出了我们的国威。
而他的感情生活也很有意思,妻子是一位挚友的遗孀,他曾经对这位挚友多有照顾,还参加过对方的追悼会。过往的经历没有影响到婚后的生活,两人携手度过大半辈子,感情非常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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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华1914年出生于江西井冈山北麓的永新县,未满15岁就去参加红军,被编入王佐、袁文才领导的红4军第32团。
后来他表现得很机灵勇敢,因而迅速得到提拔,红四军主力下山时,他也随部转移作战,命运就跟王、袁等人不一样了。往后的战争生涯里,张国华通过实战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到抗战时期已可以独当一面。
1938年,张国华随八路军115师挺进敌后,纵横于晋冀鲁豫广大地区。1944年6月冀鲁豫第九军分区成立时,他被任命为政委,主管分区内的政治思想、后勤统筹工作。
当时张国华麾下有一位财政方面的优秀人才叫赵明启,是九分区工商管理局局长,他文化水平很高,是小有名气的诗人,还做过《大公报》的特约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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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揭露国民党的黑暗,赵明启曾到煤矿干过技术测量工作,掌握了很多一手信息,也结识了不少工人。他的妻子叫樊近真,也是知识分子,曾专门学习过金融财政。
抗战爆发后,赵明启带了200多人投奔八路军,后来就一直负责财政工作。两夫妻调到冀鲁豫第九分区后,赵明启主抓公营商店建设,他多次组织根据地向外输出土特产,以打破敌人的封锁。
樊近真则在兴隆商店工作,曾化装成农妇躲过敌人的搜捕,潜到敌占区找到印刷机,为根据地印刷边币。两人都是出色的革命知识分子。
可惜的是,1944年底赵明启就因为肝病去世了,张国华为边区失去一位优秀的干部而痛心,亲自去参加追悼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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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华之前在办公地点跟赵明启接触比较多,倒还是第一次见到樊近真,他握住樊近真的手说:明启同志走了,你要多保重,完成明启未尽的事业。简单几句,给了樊近真很大的安慰。
后来张国华一直忙于工作,1945年4月末,他率第九分区配合第八分区一同攻破日伪占据的南乐城,召开总结大会的那天晚上,他刚讲完话退到台下休息,通信员就轻轻走到他身后说:政委,分区银行有一个叫樊近真的女同志着急见你,说有重要事情汇报。
张国华听到“重要”两字,立刻跟着到了接待室,看到樊近真后他问:赵明启同志安葬好了吗?是不是家里有什么困难?
樊近真眼泪瞬间落下:政委,我们有冤屈,希望你做主,让明启在地下安息。接着她把自己遭遇的不公全都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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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赵明启和樊近真两情相悦,事实上是夫妻,但没领结婚证。赵明启去世的前几个月,有人不知樊近真已“名花有主”,硬把她介绍给一个县委书记。
樊近真拒绝后,该县委书记公报私仇,借口整风将赵明启和樊近真都抓了起来,污蔑他们有作风问题,若二人不是营级干部,当时可能就被“解决”掉了。
因为职务较高,他们夫妻被送到“边纵”处理,幸亏分局书记黄敬感觉不妥,留住两人的性命。只是赵明启还是受到留党察看处分,樊近真被开除党籍。
赵明启受此打击,本就不好的身体迅速恶化终撒手人寰,樊近真一直没有放弃过上诉,但“边纵”迟迟没有受理。后来日寇对根据地大‘扫荡’,“边纵”被撤销,樊近真连申诉的渠道都没了。她想来想去,最后找到了追悼会上非常关照的张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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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华听完后,认为樊近真所说是真的,就让她回去写个详细的报告,自己会帮忙。第二天,樊近真就把材料送了过来,组织随即仔细核实,重新做了结论,撤销赵明启、樊近真的处分。为表歉意,分区还专门为赵明启制作了一本纪念册。
拿到纪念册时,樊近真百感交集,她由衷感谢张国华,想当面致谢并希望政委题词,不过此时张国华已经率军出征,樊近真只好探听他的消息,等待有合适的机会寄过去。
1945年10月初,冀鲁豫军区主力升编为晋冀鲁豫军区第1纵队,张国华担任纵队副政委。不久后他就收到了樊近真寄来的纪念册和信。
对张国华来说,帮赵明启、樊近真正名并不算特别困难的事,没想到对方记了这么久,他随即题词并回信,在信的末尾有这样一句:从信上看,你的情绪比以前好了。这句问候,让樊近真心里泛起了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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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郸战役胜利后,张国华被调到7纵任副政委,也是在同月他去参加了晋冀鲁豫中央局召开的第一次扩大会议,让他没想到的是,在会议中他与樊近真又相见了。
樊近真亲切地跟张国华打招呼,即便两人工作都有了调动,称呼还是以前的“政委”。张国华看她神情好转了很多,也就放下了心来。
1946年1月,国共两党签订了停战协议,但暗中的交锋一直没少,国民党派遣很多特务潜入我根据地搞破坏,同时又想在金融方面击垮我党,搞“法币入侵”。
张国华这时负责恢复和发展城镇经济,对于该领域他完全是“门外汉”,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下手,很是苦恼。樊近真和许多搞经济的同志成了他的直属下级,因为先前有接触,樊近真就认真安慰他,并提出多个有效建议,让根据地得以度过难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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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频繁的接触中,张国华对樊近真生出爱意,大胆表白。但樊近真第一反应是拒绝,她说:我结过婚,有过两个小孩。大儿子因病夭折了,小儿子现寄养在老乡家,3岁了。你未结过婚,完全可以找一个条件比我更好的…
张国华却不在意这些:你1936年就参加革命,思想怎么还这么封建?我们都是党员,不要受封建束缚。孩子是革命的后代,是我们共同的财富,我会给你和孩子持久、牢固的爱……
这番真挚的话终于把樊近真打动,两人于1946年6月结婚。不久后樊近真怀孕,她受组织派遣去开封打入国民党银行内部,路过一个村庄时被敌人包围。不巧的是,马上就要分娩了。樊近真只好躲在一个老乡家的牲口棚里把孩子生了出来。
紧随其后的反动派进来抡起刺刀就要刺,好心的老乡苦苦哀求,敌人见只是女人和婴儿,就放了一马。樊近真想到这个孩子如此艰难的出生,就叫她为难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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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1年,已是18军军长的张国华奉命进军西藏。在一次紧张的会议中,警卫员进来报告说,难难病了,情况很不好。张国华没时间去管孩子,继续开会。
等会议结束,张国华急匆匆地赶到医院,难难已经停止了呼吸。这个噩耗让张国华和妻子抱头痛哭,如果他早点赶到医院,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可是部队马上要进藏,家事再大,也大不过国事。张国华只好先国后家。从这个意义上讲,难难也是为革命牺牲的。
1972年,身兼四川省委第一书记等多项要职的开国中将张国华,倒在了工作岗位上。噩耗传来,毛主席和周总理都无比悲痛。这位率部痛击印军的老革命就这样离去,对国家是巨大的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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