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刘建国,是一个普通的工厂主管,今年48岁了。我一辈子没出过远门,就在这座小城市里,看着城市一点点变大,看着女儿慢慢长大。
那天晚上,我刚下了夜班,浑身都是机油的味道。手机响了,是女儿小雯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我赶紧找了个安静的地方接起来。
"爸,你下班啦?"小雯的脸出现在屏幕上,她怀孕六个月了,脸上有种特别的光彩,但眼睛却有些红肿,好像哭过。
"嗯,刚下班。"我注意到她坐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背后的墙纸我从没见过,"你不是在家吗?怎么去别的地方了?"
小雯勉强笑了笑:"我...我来婆婆家小住几天。"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视频的一角,有个模糊的影子一闪而过,接着听到一个男人粗暴的声音:"还没说完吗?快点!"
小雯身体明显地抖了一下,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她迅速调整了表情:"爸,我没事,你别担心,我..."话没说完,视频就突然中断了。
我连忙回拨过去,但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女婿王强最近一段时间表现很奇怪,前几天小雯回娘家时,我注意到她手腕上有淤青,问她,她却支支吾吾说是不小心碰的。
我站在工厂门口,夜风吹得我打了个寒颤。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女儿从小到大都很坚强,从没在我面前哭过,更不会随便挂断我的电话。
那天晚上,我没回家,直接打车去了女婿家。一路上,我脑子里全是小雯结婚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刚开始王强对她还不错,但自从小雯怀孕后,王强就变得越来越暴躁。我曾经听邻居说过他们吵架的事,但每次问小雯,她总说没事。
现在想来,我真是个失职的父亲,怎么没早点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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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王强家楼下已经是深夜十一点多,公寓楼里大部分窗户都黑着,只有几户还亮着灯。我拨通了王强父母的电话,告诉他们我来看望女儿。王强的父亲声音听起来很不耐烦:"这么晚了,明天再来吧!"
"不行,我必须今晚见到我女儿。"我坚持道。
电梯到了五楼,王强父亲站在门口,脸色不善:"建国啊,这么晚了,小雯已经睡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我直接从他身边挤了进去:"我只是想看看我女儿。"
客厅里,王强的母亲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见我来了,立刻站起来挡住通往卧室的路:"哎哟,这么晚了,打扰人家小两口休息不好吧?"
就在这时,我听到卧室里传来小雯的啜泣声和王强压低的呵斥:"你给我闭嘴!别以为你爸来了就能怎么样!"
我一把推开王强母亲,冲向卧室。门是锁着的,我用力拍门:"小雯!开门!是爸爸!"
里面突然安静了几秒,接着传来一阵拖拽声和小雯的哭喊:"爸!救我!"
我再也控制不住,用肩膀猛撞门锁。门开了,眼前的一幕让我心如刀割:小雯缩在床角,脸上有一道明显的红痕,而王强正站在床边,神情慌张又愤怒。
"爸..."小雯看见我,泪如雨下。
我冲上去推开王强,蹲下身查看女儿的情况。她脸上不仅有刚才的巴掌印,手腕和脖子上还有青紫的勒痕,肚子上...天啊,那是脚印吗?
"他...他踢我了,好几次..."小雯抽泣着,"他说孩子不是他的...他要我去打掉..."
王强在一旁冷笑:"谁知道她肚子里的野种是谁的?我可不会养别人的孩子!"
我霎时间血气上涌,几步冲过去一拳打在王强脸上:"你这畜生!她怀着你的孩子,你竟然..."
王强的父母冲进来拉住我:"你干什么!我儿子说得对,谁知道孩子是谁的!"
"你们!"我气得浑身发抖,回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女儿,一个决定在我心中形成,"小雯,收拾东西,跟我走!"
王强母亲立刻挡在门口:"人家是两口子,你凭什么带人走?"
我冷冷地看着她:"我女儿的婚姻状况,我会找律师处理。但今晚,她必须跟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王强父亲也站了出来:"你别太过分了!这是我们家的事!"
"你们家的事?"我怒火中烧,"打我女儿,踢她肚子里的孩子,这就是你们家的家风?好,那我也不客气了。"我掏出手机,"要不要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谁过分!"
威胁起了作用。在王家人忐忑的眼神中,我扶着小雯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带她离开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在出租车上,小雯靠在我肩膀上哭得像个孩子。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心疼不已:"为什么不早点告诉爸爸?"
小雯抽泣着说:"我...我以为是我不够好...以为他会变好...而且我怕你担心..."
我叹了口气,女儿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回到家,我给小雯煮了碗面条,看着她一口一口吃下去,我的心揪得生疼。等她吃完,我小心翼翼地问:"他什么时候开始打你的?"
小雯低着头:"结婚半年后...开始只是吵架,后来...越来越频繁..."她顿了顿,"怀孕后更严重了,他...他怀疑孩子不是他的..."
我握紧拳头,强忍怒火:"有证据吗?"
"没有,"小雯摇头,"他就是...就是觉得我不够贤惠,觉得我处处不如他妈妈..."
这时,小雯的手机响了,是王强。她害怕地看了我一眼,我示意她开免提。
"你给我滚回来!"电话那头王强咆哮着,"别以为有你爸护着就了不起!你要是不回来,别怪我不客气!"
我接过电话:"王强,从现在开始,你和小雯的婚姻结束了。明天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你要是不同意,那就法院见。"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冷笑:"离婚可以,但孩子必须打掉!我不会认的!"
"孩子是无辜的,你这是在犯法!"我怒斥道。
"呵呵,那就走着瞧。"王强挂断了电话。
第二天,我陪小雯去了医院检查。医生说,幸好孩子没事,但小雯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我们报了警,并开始办理离婚手续。
这期间,王强一家使出各种手段阻挠——威胁、恐吓、造谣,甚至找人跟踪我们。但我寸步不让,用法律武器保护女儿和孙子的权益。最终,法院判决王强家暴罪成立,小雯获得离婚,孩子的抚养权和一笔不小的赔偿。
三个月后,小雯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孩。当我第一次抱起小外孙时,那种喜悦无法用言语表达。我对小雯说:"闺女,从今以后,我们爷俩儿护着你们娘俩儿。"
小雯流着泪笑了:"爸,谢谢你当初接了那个视频电话...要不是你..."
我拍拍她的手:"傻孩子,你是我的命根子,我怎么可能看着你受苦?"
如今,小雯和孩子住在我家,她重新找了份工作,生活慢慢步入正轨。虽然王强偶尔还会骚扰,但我们不再惧怕。
那天晚上,如果我没有注意到视频角落里的那个模糊身影,如果我没有听到那句粗暴的呵斥,或许我女儿和外孙的命运会完全不同。
做父亲的,一生中或许有很多无能为力的时刻,但在子女真正需要帮助的时候,必须挺身而出。不论多么困难,不论多么艰险,守护自己的孩子,是我们不变的职责和使命。
而我,只是做了一个普通父亲应该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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