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5月初,杭州终于迎来了解放的曙光,此时的杭州民众都得知此事上街庆祝,但杭州监狱中却有一个人一头雾水。
戴中溶刚从睡梦中醒来,却发现囚禁了自己两年多的监狱四门大开,不光那些无所事事的国民党看守不见踪影,就连自己的狱友也都不知所踪。
迷茫之中戴中溶走上街头,才发现杭州已经胜利解放。
看着军容严整的解放军阵势,戴中溶不禁喜极而泣。他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亲眼得见这一幕,却依然激动不能自已。
戴中溶是何许人也?为什么他一个监狱囚徒,会为解放军的到来而热泪盈眶呢?
国民党的通信专家
1925年,这一年刚满十六岁的戴中溶简直把优秀写在了脸上。
这时的他是南洋公学的学生,学习机械工程专业。
他有聪慧的头脑,深得导师张忠俊的器重。他有富庶优渥的原生家庭,能为他的生活和学业提供最坚实的后盾。
最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有一颗发奋报国的赤诚之心。
在当时战火纷乱的社会背景下,埋头科研远不如投身军旅对国家帮助大。
于是在戴中溶毕业后,他就加入了国民革命军第一军。在这里他担任电讯技术科科长,从事军事通讯的相关工作。
1934年7月,电机工程学院毕业生合影(第二排右三为戴中溶)
第一军驻守西北,地广人稀也导致军事通讯方面相当缺乏人才和技术。
军队通讯技术落后,加密通讯更是一穷二白。当时的第一军上下级部队机关,时常有上传下达失误出错的情况。
在戴中溶到来后,这样的局面很快得到了改善。
他亲自创建军讯电台系统,筛选和购置设备,组建通讯网络。各级电台的通讯密钥设置,通讯波段的周密计划也都由他亲力亲为。
戴中溶的努力非常有效,第一军的整体通讯状况运行得十分完美。胡宗南对他都大为表扬,亲自为他争取了少将职级。
戴中溶本以为终于得偿所愿,能用自己的才学为中国做出些许贡献。可随着他在国军中待得越久,他越发现事情似乎和自己想得完全不同。
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戴中溶经常能够接触到密级很高的电讯内容。
在这些高度保密的通讯中,国民党露出了戴中溶深恶痛绝的丑恶一面。
私下里秘密搜捕狙杀共产党人和抗日志士的行动汇报。
镇压游行学生和工人的行动照片和总结……
这样的内容太多太多,戴中溶曾经的满腔热情被瞬间浇灭。
他看清楚了国府的残暴和昏庸,也看明白了国民党抗日消极怠工的丑陋嘴脸。
一想到自己竟然是在为这样的政党和政府卖命,戴中溶就痛心疾首。
这段时间里,心理压力巨大的戴中溶越发颓废。直到他妹妹一次偶然的探视,才改变了这一切……
弃暗投明——变身地下工作者
1938年,戴中溶的妹妹戴中扆来到凤翔探望他。
在见到哥哥后,戴中溶的颓废让她有些心惊。在了解到事情缘由后,戴中扆给出了一条戴中溶此前未设想过的路。
她向戴中溶坦白了自己共产党员的身份,同时邀请戴中溶入党。
此时的戴中溶早就看明白了,国民党压根就不在乎国家和人民。如果说只有一个组织能挽救中国,那只能是共产党了。
于是他欣然接受了妹妹的提议,正式和过去的自己斩断纠葛。从此以后,他成为了一名不能说出来的秘密党员。
戴中溶本身就是胡宗南亲之任之的高官,更别说他还能经常接触绝密情报。因为这样绝佳的身份优势,组织就让他成为了一名地下工作者。
在这条危险又隐秘的战线上,戴中溶为我党提供了无数珍贵的情报。
解放战争打响之初,蒋介石曾经酝酿过一次对延安的偷袭行动。
这份绝密的军事计划蒋介石只发给了胡宗南,可为负责胡宗南通讯的戴中溶却是第一个经手人。
在得到这份军情后,戴中溶第一时间就传递给了延安。蒋介石一次煞费苦心的密谋行动,就这样被戴中溶于无声中巧妙破解。
多年的潜伏生涯让戴中溶有些患得患失,他很清楚自己的危险,但他并不惧怕。他只是害怕自己身份泄露,不能亲眼看见全国解放的盛景。
也许天运酷爱捉弄英雄豪杰,戴中溶的担忧很快变成了现实。
被捕入狱,十年刑期
1947年,正在工作的戴中溶被军统保密局的人找上了门。他们来找他的原因,则是怀疑他通共。
戴中溶的暴露原因,是他的单线联络员被捕后将他招供了出来。
消息传到胡宗南耳中后,他十分愤怒。胡宗南认为这是保密局故意给自己难堪,因为他根本不相信戴中溶会是共产党员。
因此他一直把戴中溶扣在手里,迟迟都不肯将他交出。直到最后重庆方面施压,胡宗南才不得不让戴中溶被带走。
得益于戴中溶平日谨慎小心的工作风格,他地下党的身份并没有被找到实质性证据。
戴中溶身为少将,没有证据很难彻底给他定罪。于是最后保密局只得随便网罗罪名,以戴中溶有一个在延安的妹妹为由,强行给他安上了个通共的罪名。
最后戴中溶被判处了十年关押,服刑地点就在杭州监狱。
戴中溶入狱之后,倒是没有受到什么苛待。毕竟他的身份在那摆着,不是监狱里的小卒子敢得罪的。
1979年《数学年刊》编委第一次会议(前排左五为戴中溶)
在服刑的两年多时间里,戴中溶能随意看书打发时间。有时候他就会畅想,自己重见天日的时候解放战争已经进行到了怎样的地步了。
他笃定我党一定能取得最终的胜利,但是要用多久他心里也没底。可他不知道,胜利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1949年,杭州监狱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戴中溶走出监狱后,这位连死都不怕的革命者却满脸泪光。只因他所期盼的梦幻,真的变成了确切的现实。
结语
在离开监狱后,戴中溶很快就找上了解放军的部队。在验明正身后,他多年以来的贡献也得到了知情者最真诚的敬佩。
此后他一直留在解放军中,依旧从事通讯工作。只不过比起以前,这一次他终于可以为自己理想中的国度贡献力量。
参考资料:
1、戴中溶:静静的电波 无声的战场——上海交通大学新闻学术网
2、黎明“七问”之一:谁研制了开国大典自动升旗装置?——环球时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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