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第一毒”不是蛇毒！它缠了人类8000年，20世纪害了数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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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毒的东西是什么？眼镜蛇？河豚毒素？都不是。真正的"第一毒"，是一种肉眼看不见的细菌结核分枝杆菌，它杀死的人类比所有战争加起来还要多。

从新石器时代到今天，这个沉默的杀手已经夺走了超过10亿人的生命。20世纪，他独自屠戮了2亿人。

史前的沉默杀手

公元前4000年的某个清晨，一个新石器时代的农夫开始咳嗽。他不知道，自己体内正在发生一场7万年前就开始的古老战争。

复旦大学的科学家们在古人类遗骸中发现了震惊的事实，结核菌早在人类走出非洲时就已经"搭便车"了。

这个细菌比人类文明还要古老，它耐心地跟随着我们的祖先，从非洲大陆到亚欧大陆，从原始部落到现代都市。

湖南长沙马王堆的辛追夫人，这位2100年前的汉代贵妇，左肺门留下了结核病的钙化灶。

即使是权贵也逃不过这个杀手的魔爪，在她生活的年代，人们把这种病叫做"痨病"。《皇帝内经》记录了患者的惨状："大骨肉高，大肉内陷。咳，喘形；身热，脉小以疾。"

古埃及的木乃伊身上，考古学家同样发现了结核病的痕迹。从尼罗河到黄河，从金字塔到长城，结核菌的足迹遍布各大文明。这个看不见的敌人，悄无声息地收割着生命。

更可怕的是它的传播方式。

一个患者的咳嗽飞沫，就能让整个部落陷入死亡阴霾。在没有任何医学常识的古代，人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一个接一个倒下。中医用草药，西方用放血，都是在黑暗中摸索。

结核菌有个狡猾的特点，它能在人体内潜伏几十年。

90%的感染者终生不发病，像定时炸弹一样等待着免疫力下降的那一刻。这种"潜伏"策略让它成为了人类历史上最成功的杀手。

工业革命催生的死神

1750年的伦敦，泰晤士河畔升起了第一批工厂的烟囱，工业革命带来了机器轰鸣，也带来了史无前例的杀戮。

18世纪中期，伦敦每5个死者中就有1个死于结核病，到了19世纪初，这个比例飙升到25%。每4个伦敦人中，就有1个会被结核病夺走生命。

工厂区的景象令人绝望，成千上万的工人挤在阴暗潮湿的地下室里，一间不到10平方米的房子住着两个家庭。空气中弥漫着机器油污和人体汗臭，结核菌在这样的环境中如鱼得水。

一个叫玛丽的纺织女工，每天工作14个小时，营养不良让她瘦如柴骨，长期吸入棉絮粉尘的肺部已经千疮百孔。

某天晚上，她开始咳血，三个月后，她死在了工厂宿舍的稻草床上，这样的悲剧每天都在工业区上演。

贫穷和结核病形成了致命的恶性循环，穷人住得拥挤，营养跟不上，更容易感染。一旦感染，又失去了劳动能力，陷入更深的贫困。富人区的感染率明显要低得多。

1851年到1910年间的英格兰和威尔士，超过三分之一的15到34岁青壮年死于结核病。

整整两代人被结核病收割了，工业革命的红利，是用数百万条生命换来的。

文学作品中开始频繁出现"痨病"患者的形象，苍白、消瘦、咳血，成了那个时代的典型象征。结核病不仅夺走了生命，还塑造了一个时代的美学。

科学的破晓时分

1882年3月24日，柏林生理学会的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个叫罗伯特·科赫的德国医生，正在改写人类历史。

科赫在显微镜下发现了结核分枝杆菌，这是人类第一次看清楚这个折磨了我们数万年的敌人的真面目。

细长的杆状细菌，在特殊染色下呈现出鲜明的红色，会议室里的医生们屏住呼吸，他们知道自己正在见证一个历史时刻。

科赫的发现结核病的各种症状，从肺痨到骨痨，从肠痨到脑膜炎，竟然都是同一种细菌造成的。过去医生们认为毫不相关的疾病，原来都有着同一个罪魁祸首。

1816年，法国医生勒内·莱恩内克发明了听诊器，这个简单的木制圆筒，让医生第一次能够"听见"肺部的病变。

莱恩内克自己也是结核病患者，45岁就死于这种疾病，他用生命换来的发明，拯救了无数后人。

1895年，德国科学家伦琴发现了X射线，医生们终于能够看透人体，直接观察肺部的病变。黑白片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阴影，就是结核菌留下的破坏痕迹。

治疗方法也在慢慢进步。1820年，英国医生卡森发明了人工气胸疗法。让患病的肺部"休息"，给它愈合的机会，这种方法拯救了不少患者，尽管过程痛苦而漫长。

疗养院开始在世界各地兴起，阿尔卑斯山的清新空气，成了结核病患者最后的希望，托马斯·曼的《魔山》就是在这样的疗养院里诞生的。

1921年，法国医生卡美特和兽医介云培育出了卡介苗，，这是人类第一次主动向结核菌宣战。减毒的牛结核菌被接种到婴儿体内，训练他们的免疫系统识别敌人。

抗生素时代的曙光与阴霾

1943年，美国新泽西州的一个实验室里，瓦克斯曼教授盯着培养皿发呆。泥土样本中的一种放线菌，竟然能够杀死结核菌。

这种被命名为"链霉素"的物质，成了人类抗击结核病的第一件真正有效的武器。

1944年，第一个接受链霉素治疗的结核病患者奇迹般地康复了，消息传出后，全世界的结核病患者都看到了生的希望。

链霉素的发现引发了连锁反应，异烟肼、利福平、乙胺丁醇，一系列抗结核药物相继问世。

4到6个月的联合用药方案，让99%的结核病都能被治愈。这个折磨了人类数万年的杀手，似乎终于要被彻底制服了。

发达国家的结核病发病率开始断崖式下降。

1900年，美国每10万人中有200个结核病患者，到1980年，这个数字降到了10以下。科学的力量让人类第一次在这场古老的战争中占据了上风。

20世纪超过2亿人死于这种疾病，这个数字超过了两次世界大战死亡人数的总和。即使在抗生素时代到来之后，结核病依然夺走了数千万人的生命。

事情在1980年代开始变得复杂。

AIDS病毒的出现，让结核菌找到了新的机会，HIV感染者的免疫系统被摧坏，原本潜伏的结核菌开始活跃。1985年到1992年，美国的结核病发病率出现了反弹。

更可怕的是耐药性的出现，滥用抗生素培养出了"超级结核菌"。

耐多药结核病（MDR-TB）对常规药物完全免疫，治疗时间延长到18到24个月，费用高达10万美元。广泛耐药结核病（XDR-TB）更是让医生束手无策。

今天，全球每年仍有1000多万新发结核病患者，印度、中国、印度尼西亚占据了前三位，这个古老的杀手远没有被彻底击败。

在非洲的一些地区，结核病和AIDS形成了致命的双重打击。

每16个HIV感染者中就有1个会发展为活动性结核病。贫困、营养不良、医疗资源匮乏，让这场古老的战争依然在继续。

科学家们正在研发新的武器，基因测序技术能够在几小时内确定结核菌的耐药性。人工智能帮助医生更准确地诊断肺部病变，新型抗结核药物的临床试验正在进行。

这场持续了数万年的战争还在继续，在生存面前，病毒和细菌往往比人类更有耐心，也更加顽强。

参考资料：
世界卫生组织(WHO)《2022年全球结核病报告》
中国科学院《历史上人类与传染病的斗争》
复旦大学医学院高谦教授团队关于结核病起源的研究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