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我正在厨房里洗碗,听见门外有人在摁门铃。透过猫眼一看,是大姑姐李雪梅。她拖着一个破旧的行李箱,头发有些乱,脸色也不太好。
我开门的时候,她直接说:"小云,我想住你这儿几天。"
说实话,我心里有点不情愿。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这个人向来说话不太好听,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但她毕竟是我老公的姐姐,我也不好直接拒绝。
"发生什么事了?"我一边帮她拎行李,一边问。
她坐在沙发上,长叹了一口气:"跟你姐夫吵架了,闹得挺厉害的。我想出来冷静几天。"
我倒了杯水给她,心想也就几天的事,忍忍就过去了。谁知道这一住,就是一个星期。
第二天早上,我准备去买菜,问她想吃什么。她摆摆手说:"你不用管我,我随便吃点就行。"结果等我买菜回来,发现她把我冰箱里的剩饭剩菜都热了一遍,吃得干干净净。
我当时就有点不舒服,但想着她是客人,也就没说什么。
到了第三天,事情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那天上午,我老公刚出门上班,她就坐到我对面,表情很严肃地看着我。
"小云,我有些话想跟你说。"她的语气让我心里有些发毛。
"什么话?"我放下手里的杯子。
"你跟我弟弟结婚这么多年,也该为这个家做点贡献了。"
我愣了一下:"什么贡献?"
她直接开口:"我知道你们家有些积蓄,我现在手头紧,想借点钱。不多,三万块钱就行。"
我当时就傻了。她住进我家,吃我的用我的,现在还要借钱?而且她说话的语气,不像是在求人,更像是在讨债。
"姐,这事我得跟他商量商量。"我试图拖延时间。
她脸色立马就变了:"商量什么?你们夫妻俩的钱,不就是一家人的钱吗?再说了,我也不是不还,就是暂时周转一下。"
我心里很不舒服,但还是说:"那等晚上他回来,我们再聊这事。"
她冷笑了一声:"你这是不相信我会还钱?"
"不是这个意思..."我赶紧解释。
"那就是了。"她站起来,"我下午就去银行,你准备好银行卡。"
说完就回房间了,留下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老公回来,我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他听完,皱着眉头摇摇头。
"她最近是不是赌博输钱了?"他小声跟我说,"前段时间我妈就跟我提过,说她经常去麻将馆,而且玩得挺大。"
我这才明白过来。难怪她这段时间脸色不好,难怪她跟姐夫吵架。
老公敲了敲她的房门:"姐,你出来一下,我们聊聊。"
她出来后,老公直接问:"你是不是在外面欠了钱?"
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发火:"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借个钱怎么了?我是你姐姐!"
"姐,不是借钱的事。"老公很冷静,"你如果真的有困难,我们可以帮你。但你得说实话,到底发生了什么。"
她沉默了很久,最后才开口:"我...我确实输了些钱。但不多,也就十几万。"
我和老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十几万,对我们这样的普通家庭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所以你想让我们帮你还债?"老公问。
她点点头:"就先借三万,让我暂时周转一下。剩下的我自己想办法。"
我当时心里就有点凉了。她住进我们家,不是因为跟姐夫吵架,而是因为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没脸回家。
第四天一早,她又来找我了。这次她的态度更加直接。
"小云,昨天我想了一夜,觉得三万块钱还是太少了。你看这样,借我五万,我保证一年之内还清。"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这个人很陌生。
"姐,你觉得我们家很有钱吗?"我问她。
"你们两口子都有工作,孩子也大了,不用花什么钱。五万块钱对你们来说,应该不算什么。"
她说得很轻松,好像这五万块钱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可是姐,这五万块钱,是我和他一分一分攒下来的。"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我知道你们不容易,但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你说,我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还能怎么办?"
我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道德绑架。她用她的年龄,用她的困难,用她和我老公的血缘关系,来绑架我们的善良。
"姐,这样吧。"我下定了决心,"钱的事,我们再商量。但你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
她愣住了:"什么意思?"
"你有自己的家,有自己的老公。你的问题,应该跟他一起解决,而不是逃到我们这里来。"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小云,你这是要赶我走?"
"不是赶你走,是希望你回到你该回的地方。"
她站起来,指着我说:"好啊,现在翅膀硬了,连我这个姐姐都不放在眼里了。我算是看清楚了,你们就是不想帮我。"
说完,她就回房间收拾东西去了。
半个小时后,她拖着行李箱出现在客厅里。临走的时候,她说了一句话,让我至今都记得清清楚楚。
"小云,你记住了,人在屋檐下,谁还没有个低头的时候。今天你不帮我,总有一天你也会有求到别人的时候。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世态炎凉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里没有一丝愧疚,反而带着一种恨意。
我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楼梯拐角,心里五味杂陈。
晚上老公回来,我把今天的事跟他说了。他听完,沉默了很久。
"你做得对。"他最后说,"有些人,你越帮他,他越觉得理所当然。"
我点点头,但心里还是有些难受。不是因为没帮她,而是因为看清了一个人的真面目。
后来我才知道,她回家后,就跟姐夫说我们冷血无情,不愿意帮助家人。姐夫听了,直接跟我老公大吵了一架。
这件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她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们。偶尔在路上碰到,也是相视无言,匆匆而过。
我不后悔当初的决定。有些人,你以为是家人,其实只是利用你的善良来满足自己的贪欲。真正的亲情,不是建立在利益交换的基础上的。
人这一辈子,最重要的是保护好自己的底线,不要因为所谓的亲情就一退再退。否则,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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