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年人口流失600万！比俄罗斯远东还严重，黑龙江到底怎么了？

黑龙江省七普数据显示，这片黑土地十年间流失了646万人口，相当于整个哈尔滨市的人口凭空蒸发。甚至省会哈尔滨也成为全国唯一一个人口持续外流的省会城市，十年减少了62.6万人。

与黑龙江一江之隔的俄罗斯远东地区同样面临人口下降，但其降幅远小于黑龙江。

那也是奇怪了，黑龙江到底怎么了？

黑龙江省的人口流失情况令人震惊。短短十年间，常住人口从3831万下降到3185万，降幅高达16.87%。这一数字甚至超过了俄罗斯远东地区同期的人口降幅。

人口流失遍布全省各地。省会哈尔滨减少了63万人，齐齐哈尔和绥化两市各自流失了超过百万人口。

省内的呼中地区更是重灾区，十年间人口流失率高达63.68%，意味着十个人中有六个离开了家乡。

可以说，黑龙江面临的是“双重负增长”的困境，一方面是机械性人口流失，另一方面是自然增长率持续为负。2020年，黑龙江出生率仅为3.74‰，不到全国平均水平8.52‰的一半。

而全省一年仅出生12万婴儿，对于一个人口三千多万的省份来说，这个数字低得可怕4。人口自然增长率低至-5.11‰，全国垫底。

2023年，黑龙江出生率进一步下滑到2.92‰，甚至低于以低生育率闻名的日本和韩国。

到底咋回事，黑龙江怎么就人变少这么多了？

直白来说，黑龙江的人口困境很大程度上源于其资源依赖型经济的衰落。大庆油田、鹤岗煤矿、齐齐哈尔重型机械厂这些曾经代表新中国工业骄傲的名字，如今正面临转型的阵痛。

鹤岗的故事最具代表性。2010年，鹤岗的煤矿还支撑着全城三分之一人口的生计。但到了2015年，煤矿宣告资源枯竭，被迫失业的工人只能另寻出路。

大庆油田产量从巅峰时的5000万吨降至3000多万吨。油田子弟要么选择升学离开，要么南下打工。

加上这气候不好，黑龙江严酷的自然环境也对企业运营形成挑战。这里位于中国最北端，每年要经历长达半年的寒冷冬季，极端低温可达-30℃甚至更低。

这样的气候条件不仅影响人们的生活质量，也直接抬高了企业的运营成本。光是冬天取暖就比南方多花几十万，从大连港运货到哈尔滨的成本，比运到上海还贵。

自然地，这样的成本劣势让很多投资者望而却步，导致私营经济长期羸弱。

除了考公考编，年轻人几乎看不到其他出路。在哈尔滨送外卖月入4000元，而在沈阳能挣5000元，在杭州甚至可达6000元。

此外与其他省份相比，黑龙江的人口问题有着独特的历史文化因素。黑龙江是典型的移民社会，宗族文化并不浓厚。

从清朝末年的“闯关东”开始，到新中国成立后的工业建设，黑龙江的人口主要是从全国各地迁移过来的。

这些来自天南海北的人，在新的土地上重新开始生活，很多传统的观念和习俗都慢慢淡化了。最明显的就是生育观念。“传宗接代”“多子多福”的观念在黑龙江相对淡薄。

这种独特的文化传统，让黑龙江在面对全国性的低生育潮时几乎没有任何缓冲。当经济下行时，人口失衡便来得迅猛而剧烈。

自然面对人口危机，黑龙江各级政府可谓绞尽脑汁。尤其在鼓励生育方面，哈尔滨出台政策：生育二胎每月补贴500元，三胎补贴1000元，购房还可额外获得1.5万元补助。

大兴安岭地区更为直接，三胎一次性奖励2万元，并每月补贴500元，持续至孩子3岁。但这些政策效果甚微。养育一个孩子到18岁至少需要20万元，政府的补贴远远不够。

更何况，年轻人都已外出务工，补贴又能发给谁呢？来登记领取补贴的大多是40岁以上人群，年轻人要么在外地打工，要么根本没打算结婚。

只得说，尽管形势严峻，黑龙江也并非毫无希望。近年来一些新的发展趋势正在为这片土地注入活力。2024年冰雪季，黑龙江共接待游客超过6500万人次，旅游收入达到惊人的1045.4亿元人民币。

哈尔滨的冰雪大世界、雪乡等景点在短平台爆红，吸引了大批南方游客。冰雪旅游的繁荣不仅带动了冬季运动、冰雪设备制造等相关产业，更为当地创造了大量的就业机会。

数字经济方面，哈尔滨获批国家级互联网骨干直联点，数据中心产业正在壮大。严寒的气候反而成了优势，自然冷却能有效节省电力成本。生物医药和新能源产业也在快速发展。

实际至今来看，黑龙江的人口困境，是资源枯竭、经济转型困难、生育观念淡薄与严酷自然环境交织而成的死结。

而646万的人口流失背后，是一个个家庭的离去，是一座座城市的收缩，更是一代人梦想的破灭。

仅仅依靠发放生育补贴或怀念北大仓的辉煌，无法扭转这一趋势。

黑龙江需要的是系统性变革，一方面要立足本地优势，发展冰雪经济、现代农业、对俄贸易等特色产业；另一方面要改善营商环境，降低企业运营成本，吸引新兴产业落户。

在人才政策上，与其单纯“砸钱”留人，不如创造能让人才施展才华的舞台。自贸试验区的建设、中俄经济走廊的推进，都是值得期待的发展方向。

而想要人回流，终得需要时间。

参考资料：
「观察」东北“人口流失”变局：流出放缓，出生减少渐成主因——界面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