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作声明:本文为虚构创作,请勿与现实关联,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人名均为化名,仅用于叙事呈现,请知悉。
上个周末,儿子小军放假回家,我炖了锅他最爱的排骨汤。汤在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屋子都是香味。我正准备给他打电话,手机先进来一条微信,是前妻林晓发的。
就两个字:“哥,忙吗?”
看着那个“哥”字,我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都离婚十年了,她还是没改了这个称呼。当年谈恋爱的时候,她就喜欢这么腻歪地叫我,说显得亲近。后来结了婚,吵架吵得最凶的时候,她一声“哥”,我的火气就能消一半。
离婚后,她偶尔有事找我,还是这么叫。一开始我纠正过两次,说别这么叫了,咱俩都过去了。她就在电话那头笑,说:“叫习惯了,改不了了,你永远是我哥嘛。”
时间长了,我也就由着她了。甚至心里隐隐还有点期待,觉得她这么叫,是不是说明她心里还有我?说明我们之间,还有点除了儿子之外的念想?
我承认,我就是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十年了,心里那道坎,好像一直就没真正迈过去。
我回了句:“不忙,炖了汤,等小军回来喝。有事?”
那边隔了得有五分钟才回过来,发来一张照片,是一张大学录取通知书的封面,红彤彤的,喜庆得很。
紧跟着是一行字:“哥,你看,小阳考上了!”
小阳是她再婚后生的儿子。
我心里“咯噔”一下。小阳这孩子我见过几面,挺内向的,成绩一直不算拔尖。没想到这次考得这么好。我赶紧回了句:“好事啊!替你高兴!这孩子争气!”
几乎是同时,林晓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哥,没打扰你吧?”她的声音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说的什么话,正要恭喜你呢。守了这么多年,总算熬出头了。”我由衷地替她高兴。离婚后她带着小阳,她那个男人常年在外地跑车,一年到头回不了几次家,跟一个人带孩子也没啥区别。
“是啊, 熬出头了……”她在那头长长地叹了口气, 刚才那点笑意,瞬间就被这声叹息给吹散了。
我心里一紧,问:“怎么了?孩子考上大学,还有愁事?”
“哥,不瞒你说……”她开始跟我算账。学费一年多少,住宿费多少,每个月生活费还得多少。我静静地听着,手里的汤勺忘了放,排骨汤的香气好像也变得有点堵心。
“……他爸那车,上个月出了点小事故,现在还在修。家里这点积蓄,东拼西-凑的,还差着一大块。我这两天愁得头发都白了好几根。”她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带上了哭腔,“哥,我真没用,孩子考上了,我这个当妈的,连学费都拿不出来……”
她没有开口找我借钱。一个字都没提。
但她那一声声哽咽的“哥”,就像小锤子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在我最软的地方。我想起当年她跟着我,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如今她有难,我一个大男人,能眼睁睁看着?
“你别急,办法总比困难多。”我打断她,“差多少?我这边前两年理财到期了,还有点闲钱。你先拿去给孩子用,正事要紧。”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是她压抑着的、带着感激的哭声:“哥……我,我真不知道说啥了。这辈子能认识你,真好。”
挂了电话,我看着锅里翻滚的浓汤,心里五味杂陈。有点心疼她,也有点……说不清的满足感。十年了,在她最难的时候,能依靠的,还是我这个“哥”。
我当时觉得,这或许就是我们之间扯不断的缘分。
我很快把钱转给了林晓,五万块。她再三感谢,还说等小阳放假,一定让他亲自来给我磕头。我嘴上说着“一家人别这么客气”,心里却是暖的。
转眼到了八月底,林晓又给我打电话,说要在家里办个升学宴,请的都是最亲的几家人,千叮万嘱,一定要我过去。她说:“哥,你不是外人,这杯喜酒,你必须得喝。”
盛情难却,我答应了。那天我还特意给小阳包了个八千八的红包,想着毕竟是孩子人生里的大事。
酒席设在她家,不大的客厅里摆了两桌,确实都是些亲戚。林晓那天穿了件红色的连衣裙,满面春风地在人群里张罗,看着比谁都高兴。她把我安排在主位,一个劲儿地给我夹菜,不停地跟亲戚们说:“这是小阳他王伯,也是我哥。这些年,多-亏我这个哥照顾。”
我被捧得有点晕,喝了两杯酒,话也多了起来。
中途我去阳台上抽根烟,想透透气。阳台的门虚掩着,客厅里的嘈杂声被隔开了一些。我刚点上烟,就听到林晓和她嫂子的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她们也走到了阳台另一头,似乎没发现我。
她嫂子压着嗓子说:“晓啊,你可真有本事。小阳拿到全额奖学金的事,你愣是瞒得死死的。这一下,王强(我)那边五万,再加上亲戚朋友的红包,你给小阳在市里付个首付的钱,怕是都够了吧?”
林晓“嘘”了一声,笑骂道:“嫂子你瞎说什么!什么奖学金,没有的事!”
“还跟我装?”她嫂子也笑了,“小阳那通知书我都看了,里面夹着奖学金的通知单呢!你这招高啊,瞒着他爸,也瞒着王强,就说学费不够。你看王强今天那个高兴劲儿,还以为你心里念着他的好呢。你那几声‘哥’,可真值钱!”
林晓叹了口气,声音里没了刚才的喜庆,只剩下一种疲惫的现实:“嫂子,你就别笑我了。我也是没办法。小阳他爸靠不住,我还不得趁自己有点人情在,赶紧给孩子铺铺路?那声‘哥’,不过是块敲门砖,能敲开他的钱包,也能敲断他那点不该有的念想,一举两得。他那个人你还不知道?就吃这一套。”
我手里的烟,“啪”地掉在了地上。
阳台外的风吹进来,明明是盛夏,我却觉得浑身发冷。原来那十年如一日的“哥”,不是余情未了的藕断絲连,而是精准算计的鱼钩和诱饵。
我以为的温情,不过是人家字典里的“人情”,可以随时取用,随时变现。
我才是那个天大的笑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酒桌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亲戚们的谈笑声、劝酒声,都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来的。林晓看到我脸色不对,还关切地问:“哥,怎么了?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带着关切的脸,第一次觉得那么陌生。我扯了扯嘴角,想笑一下,却比哭还难看。
“没事,就是有点闷。”
我没当场发作,那是我给自己留的最后一点体面。我找到一个借口,说自己不胜酒力,提前离了席。那个八千八的红包,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手心疼。
回家的路上,我把车窗开到最大,风呼呼地灌进来,吹得我眼泪都流了出来。十年啊,我像个傻子一样,守着一句虚情假意的“哥”,守着一个自己幻想出来的念想。人家早就大步向前,把日子算计得清清楚楚,只有我还停在原地,用过去的情分,感动着自己。
回到家,那锅排骨汤已经冷了,上面凝了一层白色的油。就像我这颗心,被一盆冷水,从头浇到了脚。
儿子小军正好回来,看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吓了一跳。我没瞒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跟他说了。
小军听完,沉默了很久,最后只说了一句话:“爸,钱没了可以再挣,咱以后活得明白点就行。别再拿自己的真心,去喂一条喂不熟的狗。”
儿子的冷静,比任何安慰都有用。
那晚之后,我拉黑了林晓所有的联系方式。
我没有去追讨那五万块钱,就当是给自己这十年的“糊涂”买个教训,一个最贵的教训。我也终于明白,有些关系,断了就是断了,任何看似温情的藕断丝连,背后都可能藏着你看不懂的利益算计。
林晓后来通过亲戚找过我几次,我一概不理。我不知道她是没有拿到后续的钱给儿子付首付,还是奇怪我为什么突然这么决绝。但这些,都跟我没关系了。
成年人的世界,最残忍的不是欺骗,而是用你最珍视的温情来欺骗。 林晓错了吗?站在一个为自己儿子拼命铺路的母亲的角度,她或许觉得自己没错,只是用了“最优解”。但我错了吗?我念着旧情,对一个需要帮助的故人伸出援手,我好像也没错。
错的可能就是,我到了快五十岁的年纪,才真正看懂人心。那一句“哥”,可以是亲近,是依赖,但更多的时候,它是一道清晰的界限,一道安全的屏障。她在这头,把你看得清清楚楚;你在这头,却还在雾里看花。
我不再期待那声“哥”了。如今的我,只想守着儿子,过好自己下半辈子的清静日子。人心复杂,我看不透,但从今往后,我至少能守好我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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