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阳台上,双手紧握着手机,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屏幕上那条短信像一把锋利的刀,刺痛我的眼睛:"今晚加班你自己做饭,不用等我了。"这本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信息,可偏偏发错了人。我是老陈的妻子,而他本想发给的,是另一个女人。
"叮"的一声,又一条信息跳出来:"把钥匙放在老地方,我十点下班直接过去。"我的手开始发抖,脑子里嗡嗡作响。十年婚姻,两个孩子,一个房子,原来只是我自己的独角戏。窗外的雨点拍打着玻璃,像我心里翻涌的情绪,急促而混乱。
我叫李芳,今年四十岁,和老陈结婚十年了。刚认识时,他是厂里的技术骨干,我是会计部的小职员。他话不多,但很靠谱,每天准时接我下班,风雨无阻。我们的婚姻平淡如水,有两个可爱的孩子,日子过得踏实安稳。谁能想到,平静的湖面下竟然藏着这样的暗流?
我深吸一口气,决定面对这一切。
雨下得更大了,豆大的雨点砸在地上,溅起一朵朵水花。我站在厨房里,机械地切着菜,刀落在砧板上的声音异常清脆。耳边仿佛还回荡着老陈早上出门时说的话:"今晚有个重要客户,可能要应酬到很晚。"
十年了,他的谎言我竟从未怀疑过。那些加班、应酬、出差,到底有几次是真的?他的手机一直设了密码,我从不过问,因为我相信他。现在想来,我的信任何其可笑。
"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小女儿豆豆站在门口,抱着她心爱的小熊,眨着大眼睛问我。
"爸爸...今晚有事,不回来了。"我强忍着泪水,继续切菜,刀落得更重了。
"又不回来啊,"豆豆嘟起嘴,"他上周也说要带我去游乐园,结果又加班了。"
孩子们的失落刺痛了我的心。老陈变得越来越忙,陪伴家人的时间越来越少。我总以为是工作忙,却不知道他把时间给了别人。
晚饭后,我坐在沙发上,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犹豫着要不要打那个电话。电视里播放着孩子们最爱看的动画片,笑声充斥着整个客厅,与我内心的风暴形成鲜明对比。
终于,我拨通了那个号码。铃声响了很久,久到我几乎要挂断时,他接了。
"喂,芳芳,有事吗?"老陈的声音很低,似乎在压着嗓子说话。背景音很嘈杂,听起来像是在饭店。
"我看到你的信息了,"我平静地说,"发错人了。"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是一阵慌乱的解释:"什么信息?哦,那个啊,是发给王工的,今晚加班嘛。"
"还有后面那条,钥匙放在老地方?"我的声音开始颤抖。
又是一阵沉默,接着是他粗重的呼吸声:"芳芳,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我打断他,"孩子们都睡了,你打算几点回来?"
"我...我今晚可能要在公司加班到很晚,就不回去了..."
"好,那你注意安全。"我挂断了电话,泪水终于决堤。
那晚我翻出了老陈的所有账单、通话记录,一点点拼凑出了他的秘密。她叫张琳,是他公司新来的设计师,比我小十岁,单身,住在离公司不远的小区。他们认识已经半年多了。老陈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给她买过项链、包包,带她去过高档餐厅,甚至还一起出过差。
窗外的雨终于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我抱着膝盖坐在床边,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离婚?原谅?还是装作不知道,继续这场表演?
第二天一早,我把孩子们送到学校,然后直奔老陈公司。前台小姐认识我,笑着让我进去。我走进设计部,一眼就认出了张琳——年轻漂亮,穿着时尚,正在电脑前专注地工作。
她看到我时明显愣了一下,然后站起来,礼貌地问:"您是?"
"我是陈明的妻子,"我平静地说,"能借一步说话吗?"
我们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坐下。我把那条短信给她看,她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阿姨,我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她急切地解释,"他告诉我他离婚两年了,有两个孩子......"
听着她的话,我既心痛又可笑。原来老陈在她面前,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离异单身父亲。我拿出手机,给她看了我们全家的照片,还有结婚证。她捂着嘴,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她抽噎着说,"我会和他断绝关系的。"
离开咖啡馆,我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在附近的公园里坐了很久。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十年的婚姻,就这样毁于一旦。我想起结婚那天,他认真地说:"我会一辈子对你好。"那时的承诺,现在听来如此讽刺。
晚上,老陈回来了,脸色凝重。他一进门就看到我坐在餐桌旁,桌上摆着那些账单和照片。
"芳芳,我错了,"他跪在我面前,"给我一次机会吧,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为什么?"我问,声音出奇地平静,"我们哪里做得不够好?"
"不是你们的问题,是我...我一时鬼迷心窍..."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泪不停地流。
看着他痛哭的样子,我心里没有一丝波澜。那个爱他、相信他的我,已经在昨晚那条短信后死去了。
"我去咨询过律师了,"我拿出一叠文件,"离婚协议在这里,房子归我和孩子,你可以随时探视。"
"芳芳,你不能这样!孩子们需要一个完整的家!"他急了,抓住我的手。
我甩开他:"你应该在背叛我们的时候就想到这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很难熬。老陈不断地打电话、发信息,甚至找来他的父母和我谈。孩子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爸爸突然不住在家里了。我尽力向他们解释,但看到他们失落的眼神,我的心还是会痛。
一个月后,离婚手续办完了。我站在民政局门口,看着手里的离婚证,恍如隔世。十年前,我们在这里领结婚证时,多么憧憬未来啊。
回家路上,我接到张琳的电话。她说她辞职了,要去外地工作。"对不起,阿姨,我真的不知情,"她哽咽着说,"希望您和孩子们能好好的。"
我没有责怪她,毕竟她也是受害者。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看着天边的晚霞。这个打击很大,但生活还要继续。为了孩子,为了我自己,我必须坚强地走下去。
一条误发的短信,揭开了十年婚姻的谎言。但也许,这是一个新开始的机会。至少,我不用再活在谎言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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