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的傍晚,我站在小区门口,眼睛死死盯着手机上的定位软件。宋雨晴的位置停留在她单位已经两个小时了,而她刚刚发信息说"加班,晚点回"。这已经是这个月第十五次她"加班"到八点多才回家,每次回来头发都是湿漉漉的,说是在单位冲了澡。
"嘀——"手机提示音响起,定位显示她终于离开了公司。我深吸一口气,把手机塞进口袋,转身走向我们的小家。半年前我们刚同居时,她几乎每天六点准时回家,现在却总是拖到八九点。最奇怪的是,无论春夏秋冬,她总是洗完澡才回来,说是工作辛苦,想洗去一身疲惫。
我叫林浩,今年二十八岁,在一家科技公司做技术员。宋雨晴是我大学时的学妹,毕业后在一家外贸公司做业务,我们交往三年,同居半年,原本打算年底就结婚。
"咔嚓",钥匙转动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宋雨晴推门而入,头发半湿,脸上还带着些许红晕,穿着一身米色风衣,手上提着一个精致的纸袋。
"今天怎么不开灯?"她微笑着走向我,把纸袋递给我,"给你买了你喜欢的奶茶。"
我接过纸袋,感受着余温,心里却泛起一阵酸楚。"最近加班很多?"我试探着问道。
"嗯,公司接了个大单,"她边脱外套边说,"客户很挑剔,我们整个部门都加班。"她走进卧室,开始整理头发。
我站在门口,望着她忙碌的背影,欲言又止。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闪现她湿漉漉的头发、红润的脸颊,还有她越来越频繁的"加班"。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生根发芽——她是不是出轨了?
第二天一早,我决定一探究竟。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了秘密调查。先是假装不经意地翻看她的手机,但没发现任何可疑的聊天记录;又偷偷查看她的行程表,发现确实有不少加班记录。但这些都不能解释为什么她总要在单位洗澡才回家。
周三那天,我谎称生病请假,跟踪她到了公司。中午她和几个女同事一起吃饭,下午正常工作,一切看起来都很平常。晚上六点半,大部分同事陆续离开,她却留了下来。我在公司对面的咖啡馆等待,通过窗户可以看到她办公室的灯还亮着。
七点四十分,她办公室的灯灭了。我迅速站起身,心跳加速。十分钟后,她出现在大楼门口,头发果然是湿的,脸上带着些许疲惫但满足的表情。我躲在一棵大树后,看着她走向地铁站。
"难道真的只是加班后洗澡?"我自言自语,却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第二天,我向她公司的前台小姐打听,得知该公司确实有员工淋浴间,但只在三楼。而宋雨晴的办公室在五楼。"为什么要专门下楼洗澡呢?"这个疑问如鲠在喉。
周五晚上,我再次"踩点"。这次我决定冒险进入公司大楼。趁着下班人流,我混入大厅,躲在楼梯间。七点半,我看到宋雨晴拿着一个小包,走向电梯。电梯停在了——三楼。
我屏住呼吸,等了二十分钟,决定上去看看。三楼走廊安静得可怕,只有尽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我轻手轻脚地走到淋浴间门口,门虚掩着。就在这时,我听到了说话声。
"今天真累,还好有这个地方..."是宋雨晴的声音。
"是啊,要不是你发现,我们哪知道公司还有这种福利。"另一个女声回答。
我躲到拐角处,几分钟后,宋雨晴和一个陌生女孩走出淋浴间,两人头发都湿漉漉的,说说笑笑地向电梯走去。我呆立在原地,一时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继续追查。
回家后,我试探地问她:"你们公司淋浴间条件怎么样?"
她愣了一下,随即自然地回答:"还不错啊,有热水,也挺干净的。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为什么总要在单位洗澡才回家。"我盯着她的眼睛。
她笑了笑:"工作一天很累啊,洗个澡清爽些。再说,回家洗多费水费电啊。"她说着走过来抱住我,"你是不是胡思乱想了?"
我摇摇头,勉强一笑。但内心的疑惑并未消散。为什么突然对节约水电这么在意?以前她可从不这样。
第三周的调查更让我困惑。我发现宋雨晴每天下班后都会去三楼淋浴间,但有时候只待十几分钟,有时却长达四十分钟。更奇怪的是,有几次她洗完澡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高档公寓楼,停留二十多分钟才离开。
那栋公寓到底有什么?我忍不住在一个周六跟踪她到了那里。她熟门熟路地刷卡进入,我则在门外急得团团转。一个小时后,她出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纸袋,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
我再也忍不住了,当晚我摊牌了。
"你最近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洗完澡才回家?那个高档公寓里住的是谁?"我质问道,声音因为紧张而颤抖。
宋雨晴惊讶地看着我:"你跟踪我?"
"我不得不这么做!你变了,每天回家这么晚,还总是湿着头发,去一些奇怪的地方..."我的话语中充满了痛苦和不安。
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长叹一口气:"林浩,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
"什么惊喜?背叛我吗?"我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你冷静点!"她提高了声音,"我是在学习!"
"学习?"我一头雾水。
宋雨晴走到卧室,从柜子深处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全是各种证书和练习册。"我在参加一个高级商务英语培训,就在那栋公寓的培训中心。我本来想等考过了再告诉你,给你个惊喜..."
"那为什么要在单位洗澡?"我仍不死心。
"因为培训很贵啊!一万多块,我省吃俭用报的名。在单位洗澡可以省水电费,我想着能省一点是一点..."她的眼中闪烁着泪光,"我想升职加薪,想和你过更好的生活,没想到你却怀疑我出轨..."
我顿时感到一阵羞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那为什么有时候在淋浴间待这么久?"
她咬了咬嘴唇:"有时候是在背单词,有时候...是在练习商务礼仪的走姿和站姿。淋浴间有全身镜,没人的时候我就在那里练习..."
说着,她打开手机相册,给我看她偷偷录下的练习视频。屏幕上,她穿着正装,在镜子前一遍遍调整站姿,神情专注而认真。
我的质疑如冰雪般融化,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愧疚。就在我准备道歉时,她却收起了文件夹。
"林浩,我们分手吧。"她平静地说。
"什么?为什么?我知道错了..."我慌了神。
"不是因为你怀疑我,"她苦笑着摇头,"而是因为这件事让我意识到,我们之间缺乏最基本的信任和沟通。我每天省吃俭用,你居然以为我在背叛你。这样的关系,即使继续下去又有什么意义?"
我试图挽留,但她的决心已定。第二天,她收拾行李搬走了,只留下那叠培训资料和一张字条:"希望你能找到真正信任的人。"
两个月后,我在朋友圈看到她晒出了高级商务英语证书和升职通知。照片里,她站在公司前台,自信地微笑着,身边站着那个曾和她一起在淋浴间的女同事。
我苦笑着关上手机,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原来,最大的背叛不是出轨,而是彼此心中的不信任和猜忌。她想给我一个美好的惊喜,我却把它变成了我们感情的终点。
窗外春雨绵绵,就像当初我第一次见她时的场景。只是这一次,她不会再带着湿漉漉的头发,微笑着推开我的家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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