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能创造下一个“亚洲四小龙”经济奇迹吗？

近年来，越南的经济表现吸引了全球目光，正以惊人的速度崛起，成为东南亚乃至全球制造业中不可忽视的力量。从低端纺织业到高端电子产品，从农业为主到工业化加速，越南的转型之路颇具传奇色彩，但也面临诸多挑战。

越南胡志明市

2024年底，在河内中央党校一场庄重的会议上，越共中央总书记苏林发表讲话，宣布越南进入“新的发展时代”。作为启动数十年来最具雄心的经济改革计划的信号，越南的目标十分明确：在2045年成为高收入国家，复制韩国、新加坡等经济体的成功路径，创造下一个“亚洲四小龙”的经济奇迹。

回顾过去三十多年，越南的经济成就令人瞩目。1990年，越南人平均每年能负担得起价值约1200美元的商品和服务（按越南当地购买力计算）。而如今，这一数字已飙升至16385美元，增长超过13倍。

与中国类似，越南通过发展制造业、建设基础设施和培育中等收入群体，使数百万人摆脱了贫困。高速公路、摩天大楼、现代化工业园区取代了过去的农田和村落，出口导向型经济模式成效显著。

然而，越南的低成本出口模式正在显现疲态。该国面临人口老龄化、气候变化等多重挑战。去年，越南对美贸易顺差达到了1235亿美元，直接激怒了特朗普，他甚至威胁征收46%的关税，使得越南不得不重新思考其发展路径。虽然最终双方可能以20%的关税达成妥协，但这一事件暴露出越南出口型繁荣导向经济模式的脆弱性。

越南胡志明市，一条正在建设中的大桥

越南政府清楚意识到所谓“中等收入陷阱”的风险，即经济体在达到一定发展水平后，若没有深刻改革，增长将陷入停滞。为此，越南开始推动一系列经济结构改革，重点发展高科技产业，如半导体、人工智能和可再生能源，并提供税收优惠和研究支持。河内、胡志明市和岘港等城市成为这些新兴产业的重点发展区域。

基础设施投资也在加速。越南计划建设民用核电站和耗资670亿美元的南北高速铁路，这条铁路将使河内到胡志明市的旅行时间大幅缩短。同时，越南立志成为全球金融中心，计划在胡志明市和岘港建立两个特别金融中心，通过简化法规、税收优惠和支持金融科技初创企业来吸引外国投资者。

制度层面的改革同样重要。越南如今正在“重整江山”，合并部委并将63个省市合并为34个，以建立更具人才吸引力的区域中心。这些改革旨在提高效率，为经济发展创造更有利的环境。

私营企业被赋予引领新经济增长的重任。2025年5月，越共通过决议，称私营企业是经济的“最重要力量”，承诺打破国有和外国公司的垄断。越南希望培育“国家冠军”企业，通过市场而非政府选择来推动创新和全球竞争。政策包括为投资新技术的公司提供更便捷的贷款，为达到创新目标的企业在政府合同中提供优先权，以及帮助寻求海外扩张的公司。

越南工厂，机器人正在焊接汽车车架

然而，改革同样面临阻力。越南国内保守派和既得利益者对于改革热情不高，而气候变化带来的威胁又日益紧迫。台风“摩羯”在去年造成16亿美元损失，使越南GDP减少0.15%，并打击了占全国经济产出近一半的工厂。世界银行警告，若不对气候变化采取强有力行动，越南到2050年可能每年损失12%至14.5%的GDP，到2030年或有100万人陷入极端贫困。

人口结构的变化也让越南有陷入“未富先老”危机的可能性。越南的“黄金人口”窗口期，即劳动年龄人口多于受抚养人口的时期，将在2039年左右关闭，劳动力预计在三年后达到峰值。这将降低生产率并增加社会服务压力，越南不得不采取扩大预防性医疗保健、逐步提高退休年龄和吸引更多女性加入正规劳动力市场来应对这些挑战。

此外，有关越南“军队经商”的问题也一直困扰着越南。2014年的时候，越南军队所有企业和公司总收入就达到了137亿美元，2015年军队控制的企业利润就达到了140亿美元，比越南生产总值的百分之十还要多。其中最重要的是越南军用电子电信公司Viettel，其产值在2016年就占到了越南经商总收入的60%以上。2017年越南第10届四中全会就决定要“逐步停止”越南军队经商的状况，但至今仍然尾大不掉。而如今越共总书记苏林出身于军警强力部门，他又能有多大的决心和能力去解决这个问题？

越南街头

无论是从越南的“革新开放”口号模仿中国的“改革开放”，还是如今越南采取的种种措施，都可以看出越南其实在有意无意地模仿中国。但是正如齐白石所说：“学我者生，似我者死。”如果只是一味地模仿，而不根据越南的实际去发展，最终难免走入死胡同，看到别人搞高新技术，就不顾一切地也亦步亦趋，这对越南来说是危险甚至是致命的。

图片源于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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