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
上周我去首都机场接团，看见几个日本老太太拖着超大的行李箱回来。打开箱子一看全是中药材，茶叶罐，还有破瓷片。她们从北京飞回去的行李箱比来的时候重一倍，但全程没去故宫长城。
她们第一天就直奔同仁堂。有个阿姨拿着纸条问当归有没有硫磺熏过，还挑了三小时青花瓷碎片。店员说她们比本地人还认真，连产地年份都问得清清楚楚。同仁堂的黄芪日本卖两百，这儿才八十，难怪她们一次买五斤。
第二天她们冲进茶叶店扫货。张一元的茉莉花茶真空包装全被承包了，有个老太太买了三十斤。她说日本茶不够香，还得放保鲜盒才敢上飞机。店员说这几个月日本客人成倍涨，都是冲着便宜实惠来的。
最夸张的是潘家园。她们蹲在地摊前研究破瓷片能研究半天，一堆碎片打包带走。老摊主说现在日本游客买明清瓷片比国内买家多，而且专挑便宜的小件。有个姑娘买民国书签说送人，看不出来是来旅游的。
晚上逛秀水街时，她们还买了高仿包。三个 Chanel 手袋总价才两百四，比日本买真品省几万。有人直接说同事让捎的，日常用够了。她们反而笑话我们中国人排队买奢侈品。
最后一天她们专门跑日本人学校，打听超市位置和放学时间。有位阿姨说准备送孙子来上学，先把生活物资备好。她们行程单上全是药店商店，根本没提景点。
导游群里的人都这么说，现在日本团都这样。同仁堂开始招会日语的导购，潘家园摊主自学简单日语，连快递公司都推出中药冷链运输。这些老人在北京疯狂囤货，仿佛这里是个24小时营业的巨型超市。
机场送别时听见她们算账，光药材钱就省了大几千。一个老太太说打算明年再来，语气跟预约超市打折通知似的。我看着她们的行李箱突然明白，她们来北京不是看风景，就是来填满这些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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