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我，苏暖，人生信条是代码不会骗人，但人会

我，苏暖，计算机系学霸，人生信条是代码不会骗人，但人会。

我每天泡图书馆，与键盘为伴，社交恐惧晚期患者。

他，校篮球队长程野，校园风云人物。

弄坏我的电脑后，他说要赔我电脑，结果赔上了一颗真心。

01

"啪——"

一杯滚烫的咖啡从天而降，直接泼在了我的笔记本电脑上。我猛地从代码世界中惊醒，眼睁睁看着屏幕闪烁几下，然后彻底黑屏。

"我靠！"我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可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写的毕业项目啊！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高大的身影慌慌张张地冲过来，手忙脚乱地掏出纸巾在我键盘上乱擦，"同学你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刚才被人撞了一下......"

我抬头，对上了一双写满歉意的眼睛。男生留着利落的短发，剑眉星目，穿着篮球服，露出的手臂线条分明。即使在这种狼狈的情况下，他周身依然散发着阳光般的气息。

程野。校篮球队队长，学校风云人物。即使是我这种常年泡在图书馆的计算机宅也认得他。

"你知道我这台电脑里存的是什么吗？"我声音发抖，手指紧紧攥住已经湿透的键盘，"是我熬了三个通宵写的智能算法项目，明天就要交了！"

程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大男孩。

"我...我认识计算机系的张教授，可以帮你申请延期..."他结结巴巴地说，"电脑我也会赔给你，最新款的MacBook Pro，今天就买！"

我冷笑一声："延期？你知道我为这个项目准备了多久吗？这不是钱能解决的问题。"

图书馆里已经有不少人向我们这边张望。程野挠了挠头，突然一把合上我的电脑，连带着电源线和鼠标一起塞进我的背包，然后拽起我的手腕就往外走。

"你干什么？"我挣扎着，但他的力气大得惊人。

"带你去修电脑。"他头也不回地说，"我认识电子城的技术大神，说不定能恢复数据。"

两小时后，我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维修小哥成功恢复了我的项目文件。程野站在一旁，得意地冲我眨眨眼："怎么样，我说能修好吧？"

我抿着嘴不说话，心里却松了口气。至少项目保住了。

"不过主板烧了，这台电脑是没法用了。"维修小哥惋惜地说，"数据我已经帮你拷到移动硬盘里了。"

程野二话不说掏出手机："我现在就下单给你买新电脑，你说要什么型号？"

"不用了。"我冷淡地拒绝，"我有备份的习惯，数据没丢就行。电脑我自己会处理。"

"那怎么行！"程野瞪大眼睛，"是我弄坏的，我必须负责。"

我懒得跟他争辩，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程野却像块牛皮糖一样跟了上来。

"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的？"他亦步亦趋地跟着我，"我是程野，经济学院大三的，校篮球队的..."

"我知道你是谁。"我打断他，"全校没人不认识程大队长。"

程野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那你呢？总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苏暖。计算机系，大三。"我简短地回答。

"苏暖..."他念着我的名字，声音低沉好听，"名字跟你人一样暖。"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从哪看出我'暖'了？"从见面到现在，我连个好脸色都没给过他。

程野不以为意地笑笑："直觉。你虽然表面冷冰冰的，但刚才修电脑的时候，我看到你书包上别着流浪动物救助站的徽章。"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他观察这么细致。那个徽章是上次参加编程马拉松为救助站开发系统时送的，我一直别在书包上。

"所以，新电脑的事..."程野晃了晃手机，"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我叹了口气："真不用。我那台电脑本来就用了四年，早该换了。"

"那至少让我请你吃顿饭赔罪吧？"程野不依不饶，"不然我今晚肯定睡不着觉。"

我正想再次拒绝，肚子却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这才想起为了赶项目，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程野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看来你的胃比你的嘴诚实。走吧，我知道附近有家特别好吃的火锅。"

不知道为什么，面对这个阳光大男孩的坚持，我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火锅店里，程野熟练地点了一堆菜，还特意嘱咐服务员："鸳鸯锅，辣的那边要微辣就行。"

我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辣？"

"猜的。"程野给我倒了杯酸梅汤，"你嘴唇有点干，应该是平时饮食清淡。而且..."他指了指我手腕上的小米手环，"心率有点快，可能是低血糖加咖啡因过量，所以给你点了含糖饮料。"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环，又看了看他，一时语塞。这个看起来大大咧咧的篮球生，观察力竟然这么强？

"别这么看着我。"程野笑着把涮好的肥牛夹到我碗里，"我虽然是个体育生，但专业课成绩也是年级前二十好吗？"

接下来的晚餐出乎意料地愉快。程野很会聊天，风趣幽默却不轻浮。当我谈到我的项目时，他居然能接上几句关于机器学习的话题，让我刮目相看。

"今天真的很抱歉。"分别时，程野认真地说，"作为补偿，除了新电脑，我还想请你帮个忙。"

我警惕地看着他："什么忙？"

"我们篮球队需要开发一个训练数据记录和分析的小程序。"程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本来打算找外包的，但今天见识了你的技术，觉得你肯定能做得更好。"

我皱了皱眉："我很忙..."

"有偿的！"程野赶紧补充，"队里有经费，价格你定。"

我犹豫了一下。最近确实想换台新电脑，手头有点紧...

"这样吧，"程野趁热打铁，"你先看看需求，不做决定。我把需求文档发你。"

还没等我回答，他已经调出了二维码，眼巴巴地看着我。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加上了校园风云人物程野的微信。回宿舍的路上，我点开他刚发来的需求文档，惊讶地发现写得相当专业，完全不像是外行人写的。

"奇怪的人..."我嘟囔着，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宿舍楼下，我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手里拎着一个纸袋。是程野。

"忘给你这个了。"他小跑过来，把纸袋塞到我手里，"新电脑明天才能到，今晚先用我的备用笔记本吧，已经装好了所有编程环境。"

我还没来得及道谢，他就挥挥手跑开了："明天见，苏暖同学！"

回到宿舍，我打开那台笔记本，桌面壁纸是程野和篮球队的合影。照片里的他笑得灿烂，仿佛能驱散所有阴霾。

我摇摇头，试图赶走脑海中那个阳光般的笑容。我和程野根本是两个世界的人，他身边从来不缺女生追捧，而我更习惯与代码为伴。

但心底有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万一呢？

清晨七点，手机铃声大作。我从代码堆里抬起头，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电脑前睡着了。

"喂？"我迷迷糊糊地接起电话。

"苏暖同学！我在你宿舍楼下，快下来！"程野元气十足的声音瞬间驱散了我的睡意。

我看了眼时间，皱起眉头："程野，现在才早上七点。"

"我知道啊，所以我给你带了早餐。"他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得意，"快点下来，不然豆浆要凉了。"

十分钟后，我顶着一头乱发出现在宿舍楼下。程野穿着白色卫衣站在晨光中，手里拎着两个塑料袋，笑得像个赢了比赛的大金毛。

"给，豆浆和小笼包。"他把袋子塞到我手里，"知道你熬夜了，特意买了加浓豆浆。"

我愣在原地："你怎么知道我熬夜了？"

程野指了指我的电脑包："昨晚十一点我路过图书馆，看到你还在那里敲代码。我猜你肯定又通宵了。"

我心头涌上一丝异样的感觉。从小到大，除了我妈，没人会关心我熬不熬夜。

"谢谢。"我小声说，低头咬了一口小笼包，热腾腾的汤汁在口中爆开，让我冰冷的胃瞬间温暖起来。

"慢点吃，别烫着。"程野自然而然地伸手擦掉我嘴角的油渍，这个亲密的动作让我们两人都愣住了。

"那个...篮球队的小程序，考虑得怎么样了？"程野迅速转移话题，耳尖却悄悄红了。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需求我看过了，可以做。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要全程跟队采集数据，才能做出最符合你们需求的系统。"我认真地说。

程野眼睛一亮："没问题！今天下午就有训练，你要来看吗？"

就这样，我莫名其妙地答应了下课后去看篮球队训练。

"苏暖！"刚回到宿舍，我的闺蜜林妙就从床上探出头，"刚才楼下那个是程野？你们什么情况？"

我把早餐放在桌上，叹了口气："没什么情况，他弄坏了我的电脑，现在在赔罪。"

林妙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眼睛瞪得像铜铃："程野？计算机系多少女生想跟他搭话都没机会，他主动给你送早餐？"

"只是赔礼而已。"我打开电脑，继续昨晚没写完的代码。

林妙不依不饶地凑过来："你知道程野前女友是谁吗？林茜！校花林茜！"

我的手指在键盘上顿了一下。林茜，那个经常在校园晚会上主持的音乐系女神？

"他们为什么分手？"我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林妙耸耸肩："没人知道详情。听说是因为程野太花心，也有人说林茜劈腿。反正分手后林茜去了英国交换半年，上个月才回来。"

我点点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回代码上。程野这样的校园风云人物，感情史复杂是必然的。我和他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没必要在意这些。

下午的篮球馆人声鼎沸。我抱着笔记本站在场边，感觉自己格格不入。

"苏暖！这边！"程野在场上朝我挥手，引来一片好奇的目光。

我僵硬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打开电脑开始记录。程野的训练状态和平时判若两人，眼神锐利，动作凌厉，每一次突破都带着不可阻挡的气势。

"那个女生是谁啊？程野女朋友？"身后传来窃窃私语。

"不可能吧，程野不是刚和林茜分手没多久吗？"

"听说是个计算机系的学霸，程野请她来做数据分析的..."

我的后背绷得笔直，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突然，一个篮球朝我飞来，我下意识地伸手一挡，笔记本差点掉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一个高大男生跑过来捡球，惊讶地看着我，"反应挺快啊，同学。"

程野大步走过来，皱眉道："张扬，看着点球！"然后转向我，语气瞬间柔和："没事吧？"

我摇摇头，注意到那个叫张扬的队员正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和程野。

训练结束后，程野浑身是汗地跑过来："怎么样，收集到需要的数据了吗？"

"嗯，差不多了。"我合上电脑，"你们的训练模式有很多可以优化的地方。"

程野眼睛一亮："真的？我就知道找你没错！"他伸手想揉我的头发，又在半路停住，尴尬地收回手，"呃...要一起去吃晚饭吗？食堂新开了个窗口，听说很不错。"

"程野。"一个清亮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我转头，看见一个穿着时尚的女生站在场馆门口。她长发飘飘，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正是校花林茜。

程野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林茜？你怎么来了？"

林茜微笑着走过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一秒，又迅速移开："我回国后一直想找你聊聊，但你好像很忙？"她的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委屈。

"最近是有点忙。"程野挠挠头，看了我一眼，"我在请苏暖帮球队开发一个数据分析系统。"

林茜这才正式看向我，伸出纤纤玉手："你好，我是林茜，程野的...老朋友。"

"苏暖。"我简短地握了握她的手，感觉像是碰到了一块冰。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我后退一步："你们聊，我先回宿舍了。"

"等等！"程野叫住我，"不是说好一起吃晚饭吗？"

林茜的表情微微一变，很快又恢复笑容："你们有约了啊？那我不打扰了。程野，改天再聊。"

她转身离开，背影优雅得像只天鹅。

"要不...改天再吃？"我试探地问。

程野摇摇头，坚定地说："不，就今天。我答应你的。"

食堂里，程野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你前女友很漂亮。"我故意说，想试探他的反应。

程野叹了口气："苏暖，我和林茜已经结束了。她出国前我们就分手了。"

"为什么分手？"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这问题太私人了。

程野沉默了一会："性格不合吧。她想要的我给不了，我想要的她不懂。"

这个含糊的回答让我更加好奇，但我没再追问。

吃完饭回宿舍的路上，我们碰到了计算机系的赵明轩学长。他是研究生会主席，也是我参加的编程竞赛的指导学长。

"苏暖，正好找你。"赵明轩推了推眼镜，"创新大赛的申报材料需要修改一下。"他看了看程野，意味深长地补充："单独聊？"

程野识趣地告辞："那我先走了，苏暖。明天见。"

赵明轩看着程野远去的背影，轻声问："你和程野很熟？"

"不算熟，他请我做个项目。"我简短地回答。

"小心点。"赵明轩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程野换女朋友比换球鞋还勤。特别是他和林茜，分分合合好几次了。"

我的心莫名沉了一下："学长怎么知道这些？"

赵明轩笑了笑："我和林茜是一个高中的。她不是坏人，就是太要强。程野嘛...表面阳光，实际上..."他话说到一半停住了，"总之，你这样的好女孩别被他骗了。"

回到宿舍，我辗转难眠。赵明轩的话和林茜的出现，像一根刺扎在我心里。程野对我的好，到底是真心，还是他惯常的撩妹手段？

手机突然震动，是程野发来的微信：「睡了吗？我刚想起来，明天早上有课，不能给你送早餐了。记得自己吃，别饿着。」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很久，最终只回了一个「嗯」。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进来。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正在走向一个危险的境地——我居然开始在意程野的一举一动了。

一周后，我完成了篮球队训练数据分析系统的初版。程野拿到程序后如获至宝，立刻在球队推广使用。

"苏暖！太神奇了！"某天训练后，程野兴冲冲地跑到图书馆找我，"根据你的分析调整了训练方案，我的三分命中率提高了15%！"

图书馆里其他学生纷纷侧目。我赶紧拉着他出去："小声点！"

程野不好意思地压低声音："教练说想见见你，这个系统太有用了。"

"只是基础的数据分析而已。"我谦虚地说，心里却涌起一丝成就感。

"对了，这周末有场校际比赛，你要来看吗？"程野期待地问，"我给你留了最好的位置。"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他闪闪发光的眼睛，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周六的比赛现场座无虚席。我坐在程野指定的"最佳位置"——球员席后面的座位，能清楚听到教练的战术布置。

比赛开始前，程野特意跑过来："待会中场休息，我需要你帮个忙。"

"什么忙？"

"根据上半场数据给我一些建议。"他认真地说，"我相信你的分析。"

比赛激烈进行。程野在场上如鱼得水，但我注意到对方球队针对他的防守策略很有效，限制了他的突破。中场休息时，比分暂时落后。

"他们用3-2联防针对你。"我指着平板上的热图分析，"但左侧底角是你的投篮盲区，他们放空了那个位置。"

程野眼睛一亮："所以如果我多传到底角..."

"可以创造更多空位投篮机会。"我点点头，"另外，你突破时总是先向右变向，数据统计你有78%的概率选择右路，对方肯定研究过你的习惯。"

教练惊讶地看着我："小姑娘懂篮球啊？"

"只是数据分析而已。"我不好意思地说。

下半场，程野调整了策略，频频分球到底角，还刻意增加了左路突破。对方防守阵型被打乱，我们学校最终以10分优势获胜。

"赢了！"比赛结束后，程野兴奋地冲过来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苏暖，你太厉害了！"

我被他的热情感染，忍不住笑出声。周围的队友开始起哄，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被程野抱着，赶紧挣扎着下来。

"今晚队里庆功宴，你一定要来！"程野不容拒绝地说。

庆功宴在一家烧烤店举行。十几号人围坐一桌，热闹非凡。我坐在程野旁边，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狼群的小羊。

"来，敬我们的秘密武器一杯！"队长举起啤酒杯，大家都看向我。

我尴尬地摆手："我不会喝酒..."

"我替她喝。"程野自然地接过我的杯子，一饮而尽，引来一片起哄声。

"程野，什么时候交的新女朋友啊？"一个队员调侃道，"都不介绍介绍？"

"别乱说。"程野正色道，"苏暖是我请来帮球队的技术顾问。"

"哦～技术顾问～"众人拖长声调，眼神暧昧。

我的脸烧得通红，低头猛吃面前的烤串。程野在桌下轻轻碰了碰我的手，递过来一个抱歉的眼神。

随着酒过三巡，气氛越来越热烈。有人开始讲程野以前的糗事，有人提议玩酒桌游戏。我感觉越来越不自在，社交恐惧症开始发作。

"不舒服？"程野敏锐地察觉到我的异常。

我点点头："我想回学校了。"

"我送你。"程野立刻站起来。

"别啊，主角怎么能先走？"队友们不依。

程野坚定地摇头："苏暖明天还有课，我先送她回去。你们继续喝，账记我头上。"

走出烧烤店，夜晚的凉风让我长舒一口气。

"抱歉，我不知道你会不适应这种场合。"程野内疚地说。

"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勉强笑笑，"你不用送我，回去陪他们吧。"

程野摇摇头："我答应送你，就一定会送。"

回校的路上，我们并肩走在林荫道上，月光透过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

"其实我也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程野突然说，"很多人觉得我性格外向，其实很多时候我都是装的。"

我惊讶地看着他："为什么？"

"队长嘛，总要活跃气氛。"他耸耸肩，"就像你装得冷漠，其实内心比谁都柔软。"

我心头一震，没想到他能看透我的伪装。

"我小时候父母离婚，跟着妈妈生活。"程野望着远处的路灯，声音低沉，"妈妈工作很忙，我经常一个人在家。可能因为太孤单了，上学后就特别害怕冷场，总是拼命活跃气氛。"

这是我第一次听程野谈起他的家庭。月光下，他侧脸的线条显得格外柔和，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我从未见过的脆弱。

"我爸妈也离婚了。"不知为什么，我也说出了自己的秘密，"我爸是个程序员，工作狂，最后妈妈受不了就离开了他。所以我...有点排斥跟人来往，尤其是..."

"尤其是像我爸那样的人？"我自嘲地笑笑。

程野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苏暖，不是所有程序员都像你爸爸。也不是所有篮球队员都花心。"

我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离得太近了，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香和运动后的气息。

"我知道。"我小声说，迅速拉开距离。

宿舍楼下，程野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差点忘了，生日快乐，苏暖。"

我愣住了："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上次帮你修电脑时看到的，你电脑密码是你生日加名字拼音。"程野得意地笑，"打开看看。"

盒子里是一套Cherry机械键盘，正是我觊觎已久却舍不得买的型号。

"这太贵重了..."我手足无措。

"比起你帮球队做的贡献，这不算什么。"程野温柔地说，"希望你喜欢。"

"谢谢。"我紧紧抱着键盘，眼眶有些发热。除了妈妈和林妙，很少有人记得我的生日。

"快上去吧，早点休息。"程野轻轻推了推我的肩膀，"明天见。"

回到宿舍，我小心翼翼地拆开键盘包装，发现下面还藏着一张手写卡片：「给最特别的苏暖，愿你的代码永无bug。——程野」

我摩挲着卡片上的字迹，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手机震动，是程野发来的消息：「键盘喜欢吗？我特意问了你们系的同学，他们说这个型号最适合写代码。」

我犹豫了一会，回复道：「很喜欢，谢谢。今天...我很开心。」

发完这条消息，我把脸埋进枕头里，感觉心跳快得不正常。我好像...有点喜欢上程野了。

这个认知让我既兴奋又害怕。

校园论坛突然冒出一个热帖：《扒一扒某计算机系"学霸"的真面目》，帖子虽然没有点名，但描述的各种细节明显指向我。发帖人声称我利用技术手段勾搭篮球队长，是个彻头彻尾的拜金女，还附上了几张我和程野在一起的照片。

"这太过分了！"林妙气得直拍桌子，"明显是有人故意黑你！"

我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冰凉。帖子下面的评论不堪入目，有人说我"装清高"，有人嘲笑我"攀高枝"，甚至还有人挖出我父亲的公司破产旧事，说我"家道中落急需金龟婿"。

手机疯狂震动，是程野打来的。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苏暖，你看到那个帖子了吗？"程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别担心，我会处理。"

"怎么处理？"我苦笑，"越解释越黑。"

"相信我。"程野坚定地说，"一小时后，图书馆门口见。"

一小时后，我忐忑不安地来到图书馆，发现程野已经等在那里，身边还站着一个戴眼镜的男生。

"这是论坛管理员李明。"程野介绍道，"也是我高中同学。"

李明推了推眼镜："根据IP追踪，发帖人是音乐系的林茜。"

我心头一震，虽然早有猜测，但证实是林茜还是让我心里发寒。

"我已经删帖了，但..."李明欲言又止。

"但什么？"程野追问。

"林茜手里肯定还有更多料。"李明无奈地说，"她不是好惹的，程野你知道的。"

程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去找她。"

"我也去。"我鼓起勇气说。

音乐系琴房外，我们听到了里面传来的钢琴声。程野敲了敲门，琴声戛然而止。

林茜打开门，看到我们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优雅的微笑："稀客啊，一起找我有什么事吗？"

"论坛上的帖子是你发的吧？"程野开门见山。

林茜挑眉："什么帖子？"

"别装了，李明已经查出来了。"程野冷冷地说。

林茜的笑容消失了："所以呢？我说的有错吗？"她看向我，眼神轻蔑，"她不就是看中你的名气和你家的钱吗？"

"你胡说八道！"程野怒道，"苏暖根本不是那种人！"

"哦？那她是什么人？"林茜冷笑，"一个不起眼的计算机系女生，突然接近校篮球队长，不是别有用心是什么？"

我气得浑身发抖："林茜同学，我开发数据分析系统是受程野邀请，纯粹是技术合作。至于我们私下的交往，与你无关。"

"私下交往？"林茜的声音陡然提高，"程野，我们分手才三个月，你就找新欢了？"

"我们半年前就分手了！"程野反驳，"而且是你提的分手，因为你受不了异地恋！"

林茜的眼中闪过一丝受伤："我当时说的是'暂时分开'！我去英国是为了进修，回来我们就可以..."

"够了！"程野打断她，"林茜，我们早就结束了。请你向苏暖道歉，并保证不再骚扰她。"

林茜死死盯着程野，突然笑了："程野，你以为她真的喜欢你吗？她只是你生命中的一个过客，就像..."

"就像你一样？"程野平静地反问，"林茜，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那么功利。"

林茜的脸色瞬间惨白。她转向我，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你赢了？等着瞧吧。"说完，她摔门而去。

回宿舍的路上，程野一直沉默。快到宿舍楼时，他突然说："对不起，把你卷进这种事。"

"不是你的错。"我勉强笑笑，"你和林茜...真的结束了吗？"

程野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我："苏暖，我和林茜早就结束了。她出国前我们就已经问题重重，分手是迟早的事。"

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至于你..."程野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你从来不是什么过客。"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时，程野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表情变得复杂："我得接这个电话。"

他走到一旁接听，我隐约听到他说"不可能"、"我们已经分手了"、"别闹了"之类的话。通话结束后，程野的脸色很难看。

"林茜？"我试探地问。

程野点点头："她说...算了，不重要。我送你回宿舍吧。"

那晚，我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程野接电话时复杂的表情。他和林茜之间，真的结束了吗？

第二天篮球赛，我犹豫再三还是去了。比赛开始前，我看到林茜坐在观众席上，身边是篮球队的张扬。两人有说有笑，不时看向场上的程野。

比赛进行到第三节，程野在一次突破时被对方球员恶意犯规，重重摔在地上。全场哗然，我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裁判吹了犯规，但对方球迷不依不饶，有人冲我喊道："喂，计算机系的，你男朋友假摔啊？"

我气得站起来回怼："你眼瞎吗？那明显是恶意犯规！根据联赛规则，这种故意伤人的动作至少应该给个技术犯规！"

全场安静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哄笑。那个球迷没想到我会回嘴，一时语塞。

程野从地上爬起来，冲我竖起大拇指，脸上带着骄傲的笑容。就连裁判都忍不住笑了，真的给了对方一个技术犯规。

比赛结束后，程野兴冲冲地跑过来："没想到你还懂篮球规则！"

"我爸...以前是个篮球迷。"我轻声说，"我小时候经常被他带着看比赛。"

程野的笑容淡了一些："你和你爸...还有联系吗？"

我摇摇头："他再婚后去了国外，很少联系。"

程野似乎想说什么，但被走过来的张扬打断了："程野，教练找你。"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林茜说有事跟你谈，在更衣室那边等你。"

程野的表情僵住了："她来干什么？"

张扬耸耸肩："说是很重要的事。"他压低声音，"好像是她怀孕了？"

这句话像炸弹一样在我耳边炸开。程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胡说八道！我和她分手都半年了！"

"她说...是分手前那晚。"张扬的眼神飘向我，"你知道的，你们那次..."

程野一把抓住张扬的衣领："你他妈别在这胡说！"

我后退两步，感觉天旋地转。分手前那晚...所以他们...

"苏暖！"程野松开张扬，转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我..."

"你去见林茜吧。"我强作镇定，"我...我先回宿舍了。"

说完，我转身就跑，不顾程野在身后的呼喊。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跌跌撞撞地跑回宿舍，一头扎进被子里。

手机不停震动，全是程野的电话和消息。我一条也没看，直接关机。

林妙回来时，我已经哭累了，蜷缩在床上像个虾米。

"怎么了？"林妙吓了一跳，"程野在楼下等了两个小时了，说见不到你就不走。"

"让他等。"我哑着嗓子说。

林妙坐在床边，轻声问："出什么事了？"

我哽咽着把今天的事告诉了她。林妙听完，眉头紧锁："这也太巧了，偏偏在你们关系变好的时候突然冒出来怀孕的事？"

"万一是真的呢？"我痛苦地问。

"那就等真相大白再说。"林妙坚定地说，"但在这之前，你至少应该给程野一个解释的机会。"

我摇摇头："如果他真的和林茜...那我无话可说。"

"苏暖，"林妙叹了口气，"你不能因为害怕受伤，就拒绝所有可能性。程野对你怎么样，我们都看在眼里。"

我沉默了。林妙说得对，我确实一直在逃避。父亲的阴影让我对感情充满不信任，害怕付出后又被抛弃。

"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小声说。

"那就直接问清楚。"林妙把手机递给我，"开机，叫他上来，当面谈。"

我颤抖着接过手机，犹豫了很久，终于按下开机键。

手机屏幕亮起，显示23个未接来电和无数条微信消息，全部来自程野。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最新一条语音消息。

"苏暖，我在你宿舍楼下。求你给我五分钟，就五分钟...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哀求。我走到窗边，悄悄掀起窗帘一角。程野果然站在楼下，头发乱糟糟的，眼睛通红，像头被困的野兽般来回踱步。

"要让他上来吗？"林妙轻声问。

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

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程野站在门口，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看到我时眼睛亮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

"可以进去说吗？"他轻声问。

我侧身让他进来，心跳如擂鼓。宿舍里，林妙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留下我们两人独处。

程野没有坐下，而是直接跪在了我面前，把文件袋递给我："这是医院的检查报告，林茜根本没有怀孕。她在撒谎。"

我接过文件袋，手指微微发抖。里面是一份体检报告，日期是上周，显示林茜各项指标正常，没有任何妊娠迹象。

"你怎么拿到这个的？"我惊讶地问。

"我有个表姐在那家医院工作。"程野苦笑，"林茜可能忘了，她上次生病是我带她去的那家医院，病历系统里有记录。"

我仔细翻看报告，心里的石头稍稍落地，但另一个疑问又浮上心头："张扬说...说你和林茜分手前那晚..."

"那晚我们确实见了面。"程野直视我的眼睛，"但什么都没发生。她来找我，说分手前想好好谈一次。我们在咖啡厅聊到打烊，然后我就送她回宿舍了。宿舍阿姨可以作证。"

我低头翻弄着文件袋，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程野轻轻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汗。

"苏暖，我知道我过去的情史让你不安。但遇见你之后，我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喜欢你，比喜欢任何人都要多。"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抬头对上他认真的眼神。那里面盛满了真诚和期待，让我无法怀疑。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小声嘟囔。

程野突然笑了，那种阳光般的笑容又回到了他脸上："你可以说'我也喜欢你'？"

"谁喜欢你了！"我羞恼地抽回手，却忍不住嘴角上扬。

程野站起身，突然一把抱起我转了个圈："苏暖同学，你逃不掉了！"

"放我下来！"我捶着他的肩膀，却笑得停不下来。

就这样，我和程野正式在一起了。他坚持要"官宣"，我说没必要，结果这个幼稚鬼第二天就搞了个大新闻。

那天早上我刚走进教学楼，就听见校园广播突然中断了正常节目，接着传来程野的声音：

"咳咳，测试测试...大家好，我是校篮球队的程野。在此占用广播一分钟，有重要消息宣布。"

整个教学楼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竖起耳朵。我的脸"唰"地红了，有种不祥的预感。

"计算机系大三的苏暖同学，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从你帮我修电脑那天起，我就知道你是最特别的人..."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耳边只剩下自己的心跳声。周围同学开始起哄，有人认出了我，指着我大喊："苏暖在这呢！"

"...所以，苏暖同学，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吗？虽然这个问题我已经当面问过你了，但我想让全校都知道，程野是苏暖的，苏暖是程野的。谢谢大家！"

广播恢复了正常节目，但整个教学楼已经炸开了锅。我的手机瞬间被消息轰炸，全是朋友发来的"恭喜"和"太浪漫了吧"。

程野这个疯子！我红着脸跑出教学楼，正好撞上匆匆赶来的罪魁祸首。他一把抱住我，眼睛亮得像星星："怎么样，喜欢我的官宣方式吗？"

"你太夸张了！"我捶着他的胸口，"这下全校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