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齐林：AI时代的律师——变革的执业技能、不变的执业责任

8月2日，京都律师事务所三十周年庆典会议暨《行业变革与法治建设的双向奔赴》论坛在北京隆重举行。

本文为中国政法大学教授阮齐林在论坛上的主题演讲，整理以飨读者。

阮齐林

中国政法大学教授

尊敬的各位嘉宾

尊敬的京都律师事务所的同仁们：

大家好！

我演讲的主题是《AI时代的律师——变革的执业技能、不变的执业责任》。

AI时代，工具变革，重构律师执业技能。

在刑事辩护过程中，我深感法院只相信根据，不太相信律师的说理。要想说服法官、法院做出对被告人有利的裁决，必须拿出对被告人有利的根据。因此刑事辩护的准备过程，就成为拼命检索根据的过程：法规规定、司法解释、指导案例、权威学术观点。过去，在没有AI工具的时代，我们只有依靠“人力检索”，查阅司法解释、案例汇编、调研文章，早先是纸质的资料，后来是电子资料，都是依靠平日资料的积累、经验手工检索，有时还难免出现遗漏。AI时代出现诸多人工智能工具，ChatGPT，deepseek，grok，还有法律AI助手如ROSS、秘塔AI等，分分钟能完成法律、法规、司法解释、权威案例、学术观点的检索、归类，得出基本的分析结论。注意，完成这一切只需要分分钟！律师执业中可借助AI海量数据和强大算力，就可以完成过去需要数小时、数天才能完成的工作。而且通常能做到法律法规司法解释权威案例“根据”的全面、准确性。完成这一步工作，一个刚入道的菜鸟级别的新律师可能不亚于京都所田文昌、朱勇辉这样大佬级别的律师。这种工作方式将逐渐成为律师执业的新常态。

有人预测，“未来的胜诉策略，可能始于一次精准的算法推演。”

不过，AI毕竟是工具，运用它可以提高工作效率和准确程度，但不是万能的。其功效的发挥仍然依赖于是用他的人。

我布置作业和考试，允许学生使用AI，结果学生交的作业和考试答案，差距很大，有的很不理想，甚至错得离奇。我自己时常使用deepseek寻求刑事案件方面答复，结果发现我觉得难解的问题，难办的案件，deepseek一般能摆出相关法律根据、司法解释、案例等，这虽然能大大提高工作效率，但往往不能给出具体、明确的答案，往往在最后说上一句，仅供参考，建议咨询专业的律师。把皮球又踢回来了。我就是专业人士呀，还是需要自己动脑筋给出结论和理由。

同样的问题，学生使用AI得出的答案参差不齐，大约有两方面原因，其一，AI工具的选择，选择法律专业性较强的AI工具，可能得出的回答较为全面、准确；其二、学生输入问题的全面、准确程度，输入的问题准确、全面，得到的回答往往也较为准确、全面。

对于执业律师而言，不仅要选择合适的AI工具，而且需要在使用过程中不断地从办理案件中提炼出疑难问题，促使其思考、寻求答案，对其进行训练，不断地增加其经验值，做到人与工具一同成长。

变革的执业技能、不变的执业责任。

借助AI，人工智能工具，一个律师能够做到什么，其他律师一般也能同样做到。比如我在写今天的讲稿时，就尝试借助AI工具，的确，AI也给出了很好的构想和妙语连珠的警句。我不禁猜测，今天与会的其他的讲演者会不会也使用AI工具？我不禁担心，如果与其他人的讲话“撞衫”怎么办？同样的警句、同样的连珠妙语，岂不尴尬？可见，即使有AI工具，仍然需要个性的东西。

今天是北京市京都律师事务所三十周年所庆，借此机会就谈谈京都所在刑事辩护方面个性的、卓越的东西。

其一、执业责任为魂，拼命维护被告人合法权益的传承。

律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维护当事人合法权益，这话说起来容易，落到实处其实是很艰难的。尤其是刑事辩护。京都所三十年来办理了许多重大的改判无罪、罪轻的案件，来自于对案件事实证据的认真仔细的分析，不辞劳苦的调查取证，耐心执着地与办案人员沟通，竭尽全力与违背事实和法律现象抗争。如同委托人是家人亲人一样，努力为其争取公平公正的对待。这田文昌律师为代表，成为京都所律师团队的传承。同时也赢得了大量客户的信任。AI工具带来执业技能的变化，但是不可能取代京都所追求公正、维护当事人权益的精神传承。

其二、专业为本，深厚的刑事辩护经验积淀。

今天的京都所，已发展为涵盖刑事、民商事、金融、知识产权等全领域的综合性律所，取得了良好的社会效益、赢得了客户的信任，不仅仅在于其敢辩、真辩的传承，还在于精益求精的专业水平。对法律程序、证据规则、实体标准精准掌握，熟练运用，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京都所积极参与立法、司法活动，注重学术交流，能够以较高的专业视野，代理案件，取得良好的效果。

京都所立足于责任为魂、专业为本的传承，在AI助力之下，未来一定能取得更大的成就。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