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忆:它是一部短篇小说,写了解放战争期间一个动人的故事。上海芭蕾舞团能把它选作芭蕾舞剧,我很感动,因为我觉得这么久的一个作品,大家还记得它。当年创作《百合花》时,我母亲才30岁出头,这是一次青春写作。今天演绎这段故事的主创团队也是如此年轻,这是一种特别的对话。
辛丽丽:2022年冬天,我第一次向王安忆提出将《百合花》改编成芭蕾舞剧,她非常爽快地答应了,不仅提供小说版权,还执笔改编,用了短短一个月就完成了剧本,并全程参与创作。感谢她用作家独特的笔触,把小说中那份纯净、清新的青春故事,搬上芭蕾舞台。
王安忆:《百合花》的故事搬上芭蕾舞台靠大家共同的努力。小说叙事淡淡的,线索也简单,以芭蕾舞剧的形式呈现,需要更多的想象力将其具象化。
辛丽丽:把《百合花》的文字变成舞剧,最难的在于没有戏剧冲突,但故事里的情感立得住。总编导王舸一头扎进对原著的研读中,不断与王安忆沟通,寻找适合舞蹈语言特点和舞台呈现方式的创作突破口,质朴又腼腆的通讯员、羞涩但心怀大爱的新媳妇等形象渐渐立体起来。
王安忆:我第一次写舞剧的脚本。舞剧需要编导用大量的舞蹈语汇来充实,最有决定权、最辛苦的是编导,应该让编导自由地去创作。比如,怎么在舞台上“借被子”?这是小说最关键的戏剧点,太日常、写实了,编导要非常有“招儿”,才能处理得生动。
记者:《百合花》里最家喻户晓的内容,确实是“借被子”。通讯员、新媳妇、文工团女战士三个人物,因为这件事而产生了交集。大家可能想象不出来怎样在芭蕾的舞台上表现这个情节?
辛丽丽:《百合花》排了三年,光“借被子”这场戏,就磨了八个月,数不清排了多少版。最开始排练,拿的就是我睡办公室时用的被子。当然最终在舞台上呈现得很巧妙,“借被子”这件日常小事成为全剧的亮点之一。一床普通的被子在舞台上被演绎得活泼有趣,让观众体会硝烟弥漫岁月中绽放的温情与美好。
王安忆:《百合花》聚焦了几个普普通通的小人物。而且,这次创作的定位很好,它是红色题材,也是一个青春剧,这一点特别好。青春总是最动人的。
辛丽丽:从主演到群舞,《百合花》演员们平均年龄不到24岁。他们在排练中不断磨炼自己、突破自己,让那个年代的记忆、故事里的人物,都鲜活了起来。我就感慨——我们的芭蕾舞演员会表演了。戚冰雪、许靖昆、郭文槿将三人从初次相遇到建立深厚情谊、如百合花般美好的情感娓娓道来。
王安忆:我最喜欢这三个孩子。三个年轻人的舞段,展现了美好的感情。《百合花》其实是个很单纯的故事,我母亲表达得也很质朴,而舞剧纯真欢快的风格与小说相当契合。读小说时,三个主要人物在我脑子里的形象是很模糊的,但上海芭蕾舞团的三个年轻人出现在我面前,我当即觉得——这些人物就该是这个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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