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夏天我在辽宁海城逛街,看见一个和尚站在路边,脚上没穿鞋,面前放个破木碗。有游客递给他一百块钱,他摆摆手说“不要钱”,非要给就给吃的。旁边人问:“现在哪个和尚还不要钱?”和尚没说话,低头走了。我突然觉得这事有点意思,查了查才知道,这和尚是大悲寺的。
大悲寺的和尚每年八月十五开始,几十个人结伴出门,啥都不带,就拿着钵盂和衣服。他们只能从早上九点到中午化缘,过了中午就不吃了,就算饿肚子也得坚持。更严格的是,一户人家只能去一次,最多敲七家门,如果七家都不给,就只能空着肚子。有次我在网上看直播,有个老和尚说:“我们不怕饿,就怕心里动了贪念。”
他们化缘来的饭必须全部搅在一起,不管是什么菜都得混着分,连饼干胡萝卜都要掰碎。吃完还要留点给麻雀和蚂蚁。有次我问一个居士为啥这么折腾,她说:“和尚们觉得,连动物都能分一口,心里才不会觉得好坏贵贱。”听起来有点傻,但仔细想想,现在人吃饭不也是挑三拣四,觉得贵的就香,便宜的就不好?
最让我惊讶的是,他们睡觉不进屋。下雨就躲在桥洞下,下雪也得在野地里打地铺。有次采访里有个小和尚说:“舒服的时候最容易忘自己为啥出家,睡草窝反而清醒。”这话听着像老生常谈,但想想现在那些寺庙,门票动不动几百,扫码捐款还得排长队,烧柱香得先付二维码,佛前摆的全是手机和自拍杆,还真不如这些睡野地的和尚实在。
大悲寺的规矩是啥都不要钱。香客想供佛,只能带自己做的素斋或者鲜花,连功德箱都没有。有游客带现金想供僧人,他们非但不收,还会跟人讲半天“钱是染污”。反观其他地方,有的寺庙把和尚名字都注册成商标,和尚在短视频里卖香火,连佛经都做成文创产品卖。有个网友说:“现在烧香不是求平安,是给寺庙刷流水。”
有次我在海城车站遇到这群和尚,他们排着队领饭,给他们的都是剩菜剩饭,但没人嫌弃。有个老伯想塞钱,被他们推了半天才作罢。旁边大妈嘀咕:“现在的和尚都爱钱,就这几个傻子不要。”这话听着不好听,但仔细一想,要真都是爱钱的和尚,这年头谁还愿意光脚走几千公里?
他们走的时候带着帐篷,但坚决不睡里面,就在旁边草地上铺块布。有个年轻人问为啥不进屋,和尚说:“进屋就要开空调,开空调就费电,费电也是造孽。”这话听着有点迂,但想想自己家夏天总把空调开16度,冬天暖气放肆用,突然觉得和尚的话也不是完全没道理。
最绝的是,他们不光不要钱,连手机都不带。有回暴雨天,游客想帮他们叫车,结果根本联系不上。有个居士说:“他们觉得手机是障碍,连微信收款码都嫌麻烦。”对比之下,有些网红寺庙的和尚天天在直播间带货,说佛经的同时推销香灰,真不知道哪个更接近佛祖。
前几天我在新闻上看到,大悲寺的行脚路线被人做成了地图,很多年轻人跟着路线徒步。有人说这是作秀,但有参加的人说:“跟着走一天就知道,真的累得要死,哪有心思表演。”还有人说:“他们不是要我们学苦行,就是提醒人别被钱物困住。”
现在路上偶尔能看见光脚的和尚,手里木碗空空,跟路人合十行礼。你要是给钱他们不要,给吃的就笑纳。有次我看他们吃完饭,真把剩下的倒给路边的麻雀。旁边遛狗的大爷看得直摇头:“现在连狗粮都是进口的,和尚倒给麻雀吃剩饭。”但我知道,这碗饭可能是七户人家凑来的,倒掉的是剩饭,留下的可能是种态度。
听说大悲寺明年计划让更多年轻人参与行脚,但要求必须光脚走完全程。有学生在网上说:“现在连军训都不让穿凉鞋,这种苦行怕是没人坚持。”但也有人说:“如果连这点苦都吃不了,谈什么信仰?”
这些年寺庙越来越商业化,和尚变成网红,佛经变成广告词。但总有些和尚,宁愿睡野地、喝凉水,也不碰二维码和扫码牌。这或许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生活,但至少证明,世上还有人愿意用最笨的办法,守护一样干净的东西。
要是你在街上看见个光脚的和尚,别觉得奇怪。他们不是穿越的古人,也不是作秀的演员,只是在用最老派的方式,和这个疯狂的世界较着劲。
大家对此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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