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兄弟情,我倾尽所有,借给他132万安家立业。
他却用我的血汗钱,和妻子过上了挥霍无度的生活。
当我急需用钱救命时,他却人间蒸发。
一纸离婚协议,将所有财产转移到前妻名下,企图完美金蝉脱壳。
我别无选择,只能将这对“前夫妻”双双告上法庭。
面对这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一个老实人的公道,究竟该如何讨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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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法庭里冷气开得有些大,王建诚却觉得浑身燥热,后背的衬衫早就被汗浸透,黏在皮肤上。他盯着被告席上的那个女人,孙慧。她今天穿了一身得体的米色套装,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还带着一丝被冤枉的委屈。真会演戏,王建诚心里骂了一句,拳头在桌子下攥得死紧。
谁能想到,这个看上去文静端庄的女人,会和她的前夫李卫东一起,像白蚁一样,蛀空了他半辈子的积蓄。
“被告,你是否承认在2010年至2019年期间,你的前夫李卫东,曾多次向原告王建诚借款?”原告律师的声音在肃静的法庭里回响。
孙慧扶了扶面前的话筒,声音不大,但很清晰:“我不知道。卫东外面的事情,从来不和我说。我们早就分开了。”
一句“不知道”,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王建诚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他想起了几个月前,当他拿着法院的强制执行申请书,却被告知李卫东名下空无一物时的感觉。那种感觉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坠入冰窟的寒冷和眩晕。执行法官告诉他,李卫东和孙慧早在2020年初就离了婚,几乎所有的婚内财产,两套房,三辆车,全都划到了孙慧名下。更让他血液凝固的是他们的离婚协议,上面白纸黑字写着:双方无存款,无共同债务。
无共同债务?
王建诚闭上眼,就能想起过去那十年,李卫东一次次找上门来。
“诚哥,帮个忙,看上套房子,首付还差二十万。”
“诚哥,慧慧看上一辆车,你也知道她没工作,我寻思买给她代步,先挪你十五万用用。”
“诚哥,我包了个小工程,资金周转不过来……”
一声声“诚哥”,一次次满脸堆笑的承诺,现在都变成了捅在他心窝上的刀子。他借出去的,是他和老婆省吃俭用,准备给儿子将来结婚用的钱,整整一百三十二万。那些钱,变成了李卫东和孙慧的房子、车子、和体面的生活。而他自己,因为家里急用钱,几次三番去讨要,换来的却是躲闪、推诿,最后是彻底的消失。
第一次起诉李卫东,法院调解,李卫东认了账,签了字。王建诚以为事情总算有了着落。可调解书生效后,李卫东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一分钱没还。
直到申请强制执行,这张精心策划的大网才终于露出了狰狞的一角。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不是临时的赖账,而是长达数年的预谋。他们在婚姻存续期间,用着他的钱享受生活,又在债主上门之前,用一纸离婚协议金蝉脱壳,把所有债务都留给了一个空壳子的李卫东。
“反对!”王建诚的律师猛地站起来,“被告的说法完全不符合事实!从2010年到2019年,被告孙慧一直处于无业状态,其前夫李卫东的收入也并不高。请问被告,你们在此期间购买两套房产、三辆轿车的巨额资金,从何而来?如果不是来自我当事人的借款,能否提供其他的资金来源证明?”
法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孙慧的脸上。王建诚死死地盯着她,想从她那张平静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破绽。
2
十多年前的酒桌上,王建诚绝不会想到,自己有朝一日会和兄弟的老婆对簿公堂。
那时候,李卫东还是他最好的兄弟。他们在一个工厂上班,住在同一个家属院,年纪相仿,脾气也合得来。王建诚为人忠厚,话不多但实在。李卫东脑子活,嘴巴甜,见人三分笑。两人一下班就凑在一起喝酒吹牛,比亲兄弟还亲。
后来李卫东娶了孙慧。孙慧人长得漂亮,就是性子有点傲,不怎么爱搭理人。王建诚的老婆私下里和他说,孙慧看着不像个能安分过日子的。王建诚还替兄弟说话:“弟妹人不错,就是内向点。卫东喜欢就行。”
第一次借钱,是在2010年。那天李卫东提着两瓶好酒,带着一脸愁容找到王建诚家里。两杯酒下肚,李卫东开了口,说想买房,看中了一套,可首付还差一大截。他拍着胸脯,信誓旦旦:“诚哥,你是我最信得过的人。这钱算我借的,等我工程款一到,立马还你。最多半年。”
看着兄弟为难的样子,又想到孙慧怀孕了,没个自己的房子确实不行。王建诚没多想,和老婆商量了一下,第二天就把家里当时最大的一笔存款,二十万,取出来给了李卫东。李卫东拿到钱,感动得眼圈都红了,拉着他的手半天说不出话。
那套房子,成了他们夫妻俩用王建诚的钱买下的第一份家产。
从那以后,口子就像被撕开了一样。
没过两年,李卫东又来了。这次是为了买车。“慧慧生了孩子,出门不方便,没个车不行。诚哥,再帮兄弟一把。”王建诚看着自己还在骑的旧摩托,心里不是没有犹豫,但架不住李卫东软磨硬泡,最终还是把钱借了。那辆崭新的丰田轿车开回来那天,孙慧坐在驾驶座上,摇下车窗,对着王建诚露出了一个难得的、胜利者般的微笑。
再后来,装修、孩子上好的私立幼儿园、李卫东说自己要去南方“考察项目”,理由越来越多,金额也越来越大。十年间,一笔又一笔,总数达到了一百三十二万。借条打了厚厚一沓,但还款日期却总是一拖再拖。李卫东总有理由:“工程款被压着呢”“生意不好做啊,哥”“再等等,就快了”。
王建诚不是没有怀疑过。老婆也劝过他好几次,说李卫东家日子越过越红火,又是换房又是换车的,怎么一到还钱就哭穷?可王建诚总拉不下脸。一是念着多年的兄弟情分,二是觉得李卫东的老婆孩子都在这,一个大活人,总不至于跑了。他总想着,等兄弟缓过劲儿来,总会还的。他万万没想到,人家不是没钱还,而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还。
3
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是王建诚儿子的一场病。
2020年秋天,他刚上大学的儿子被查出心脏有问题,需要立刻手术,费用将近二十万。家里的积蓄,早就被李卫东“借”得七七八八。无奈之下,王建诚只能硬着头皮,再次拨通了李卫东的电话。这一次,他没有拐弯抹角,直接说明了情况,语气近乎哀求。
电话那头,李卫东沉默了很久,然后是熟悉的说辞:“诚哥,真不巧,我这边资金也紧张……你放心,儿子的病要紧,我尽快想办法。”
“尽快是多快?我这边等着钱救命!”王建诚第一次在电话里吼了起来。
“我……我真的在想办法。”李卫东的声音听上去很为难。
挂了电话,王建诚一夜没睡。第二天,他借遍了亲戚,才勉强凑够了手术费。儿子的手术很成功,但王建诚的心却彻底沉了下去。他意识到,指望李卫东主动还钱,可能比登天还难。
出院那天,他在医院门口,迎面撞上了开着新买的奥迪车的孙慧。她打扮得珠光宝气,正准备去旁边的商场购物。看到王建诚,她只是略微点了一下头,连车窗都没摇下来,就那么径直开了过去。那一刻,所有的情分、忍耐和自我安慰,都在那辆扬长而去的豪车尾气里,消散得干干净净。
王建诚决定上门要债。
他堵在李卫东家门口,等了整整一个下午。李卫东回来的时候,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卫东,我们谈谈。”王建诚的声音沙哑而冰冷。
那一次的“谈谈”,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争吵。李卫东从一开始的“再缓缓”,到后来的不耐烦,最后干脆撕破了脸:“我没钱!你逼死我也没有!有本事你去告我!”
孙慧自始至终躲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但王建诚能感觉到,那扇紧闭的门后,有一双冷漠的眼睛,正看着这场闹剧。
兄弟情谊,在这一刻彻底粉碎。王建诚看着眼前这个面目狰狞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他转身离开,身后传来李卫东的叫骂声。他没有回头,一步步走下楼梯,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上。他知道,有些路,已经走到头了。剩下的,只有法庭见了。
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律师的电话。他要起诉,不仅为了钱,更为了被践踏的信任和尊严。
4
第一次走上法庭,王建诚的心情是复杂的。一边是追讨血汗钱的决心,另一边,是与昔日兄弟对簿公堂的难堪和悲凉。
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法官面前,李卫东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不再是那个叫嚣着“我就是没钱”的无赖,反而显得十分愧疚和懊悔。他承认了所有借款事实,态度诚恳地向王建诚道歉,并主动提出了调解。
“法官,钱我认,是我对不起诚哥。我愿意还,只要给我一点时间。”李卫东说得情真意切。
看着他那副样子,王建诚心里的一块石头,似乎松动了。也许,他还有救?也许,他真的只是一时糊涂?在法院的主持下,双方很快达成了调解协议。协议规定,李卫东将在半年内,分三次,还清全部一百三十二万欠款。2021年10月29日,王建诚拿到了那份盖着法院红章的调解书。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以为这场漫长的拉锯战,终于可以画上句号。
然而,他还是太天真了。
第一个还款日到了,约定的账户里空空如也。王建诚打电话给李卫东,电话已关机。他去他家找,早已人去楼空,邻居说他们一家早就搬走了。一种不祥的预感,像乌云一样笼罩在王建诚心头。
他再次找到法院,申请强制执行。这是一个冰冷而漫长的程序。他提交了材料,然后就是等待。等待的日子里,他坐立不安,度日如年。
终于,法院执行局的电话来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平静,但传到王建诚耳朵里,却不亚于一声惊雷。
“王先生,我们调查了被执行人李卫东名下的财产。结果是,他名下无房产,无车辆,无任何可供执行的存款。”
“不可能!”王建诚失声喊道,“他有两套房子!三辆车!我亲眼看到的!”
“那些财产,现在都不在他的名下了。”法官顿了顿,抛出了一个更具爆炸性的消息,“根据我们的调查,李卫东和他的妻子孙慧,早在2020年1月23日,也就是在你第一次起诉他们之前,就已经办理了离婚手续。他们婚内的所有财产,都在离婚时协议分割给了女方孙慧。所以,从法律上讲,李卫东现在确实一无所有。”
王建诚感觉大脑一片空白,手机差点从手里滑落。
2020年1月23日。
一个他从未在意的日期,此刻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精准地刺入他的心脏。原来如此。原来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在他为了儿子的手术费焦头烂额,低声下气求他的时候;在他被逼无奈,第一次走进法院的时候;甚至在他拿着那份“诚意满满”的调解书,以为事情出现转机的时候,李卫东和孙慧,早就为他准备好了一个完美的陷阱。
他们用离婚,完成了一场最彻底的资产转移。然后,让李卫东这个“光杆司令”出面,应付他,拖延他,直到最后图穷匕见。好一招金蝉脱壳!好一对“患难夫妻”!
王建诚瘫坐在椅子上,窗外的阳光刺眼,他却只感到一阵阵发自骨髓的寒冷。
5
愤怒过后,是巨大的不甘。王建诚不相信,这两个人能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就把法律玩弄于股掌之间。
他再次找到了律师,把新发现的情况和盘托出。律师听完他的叙述,眉头也紧紧锁了起来。
“这是典型的恶意转移财产,逃避债务。”律师的语气很严肃,“但麻烦的是,他们已经完成了离婚和财产分割的法律程序。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向法院证明,李卫东欠你的这笔债,不是他个人的债务,而是他们夫妻双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为了共同生活而产生的‘夫妻共同债务’。只有这样,我们才能要求孙慧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一场新的、更加艰难的战斗,即将打响。
接下来的日子,王建诚像一个侦探,开始搜集一切能找到的证据。他翻出过去十年所有的银行转账记录,每一笔转给李卫东的钱都用红笔标出。他把手机里所有和李卫东的通话记录、短信内容都打印出来,那些曾经看似平常的对话,如今都成了指向骗局的证据。
“诚哥,慧慧看中一个包,你先借我点。”
“我们准备换个大点的房子,为了孩子上学……”
他还四处奔走,寻找那些年他们生活轨迹的见证。小区的物业,他们买车的4S店,甚至他们孩子上过的幼儿园。他想证明,他借出去的每一分钱,都实实在在地转化成了这个家庭的资产和开销。
调查越深入,王建置的内心就越是刺痛。他发现,就在李卫东哭着喊着说“生意周转不开”的那一年,他们夫妻俩却去欧洲旅游了一个月,孙慧的朋友圈里晒满了各种奢侈品的照片。就在李卫东拍着胸脯保证“年底一定还钱”的那个月,他们给儿子报了每年学费高达十万的国际学校。
他们用他的血汗钱,构筑了一个光鲜亮丽的谎言。
最关键的证据,是那份从法院调取出来的离婚协议。王建诚看着上面“双方无存款和债务问题”的条款,气得浑身发抖。无耻!此时,李卫东欠他的巨额债务早已产生。这份协议,根本不是为了离婚,而是为了侵害他这个债权人的合法权益而量身定做的。
所有证据链条都已集齐。王建诚的律师正式向法院提起诉讼,这一次,被告席上站着的人,是孙慧。
立案那天,王建诚站在法院门口,抬头看着天。他不知道前路有多难,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这已经不仅仅是为了那一百多万。这是为了公道,为了一个老实人最后的尊严。他要亲手撕开那张用谎言和背叛编织的大网,让躲在后面的人,无处遁形。
6
法庭再次变得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王建诚律师的话语,在原告和被告之间移动。
孙慧的辩护律师显然有备而来。他坚称,李卫东的借款都用于其个人所谓的“工程项目”,属于经营性风险,孙慧对此毫不知情,也从未受益,因此不属于夫妻共同债务。他将孙慧塑造成一个同样被前夫蒙蔽的、无辜的受害者。
“请问原告律师,”孙慧的律师转向王建诚的律师,“你有直接证据证明,我的当事人孙慧,对这些借款有过共同举债的意思表示吗?比如,她是否在任何一张借条上签过字?”
“没有。”王建诚的律师回答得很干脆,“但我们有更强大的证据,那就是他们的生活本身。”
他转身面向法官,声音铿锵有力:“审判长,事实如下:第一,所有借款均发生在李卫东与孙慧的婚姻关系存续期间。第二,在此期间,孙慧女士长期无业,李卫东先生收入平平。然而,他们却购买了两套市场价值不菲的房产,以及三辆价格不低的轿车。请问,在没有其他合法收入来源的情况下,这些巨额资产从何而来?被告方声称借款用于李卫东个人经营,但其经营活动从未带来任何可观的收益,反而不断需要资金投入。一个正常的家庭,会允许一方将家庭资产,甚至举债所得,全部投入到一个无底洞般的‘个人经营’中,而另一方却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远超其家庭正常收入水平的奢华生活吗?”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孙慧:“这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生活逻辑。唯一的解释就是,原告王建诚的借款,被用于这个家庭的共同生活、共同消费和共同投资。”
接着,律师呈上了那份关键的离婚协议。
“更重要的是,双方的离婚协议约定,他们‘无存款和债务问题’。这明显与事实不符,是对已知债务的恶意隐瞒。并且,他们在离婚时将几乎全部财产划归女方,而将全部债务留给一个没有任何偿还能力的男方。这种在面临巨额债务时进行的‘精准’财产分割,其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逃避债务,严重侵害了作为债权人的原告的合法权益!”
法庭里一片寂静。王建诚看着孙慧,她的脸色终于变了,那份精心维持的平静出现了裂痕,一丝慌乱从眼底闪过。
最终,法槌落下。
“……经审理查明,被告孙慧虽否认借款用于夫妻共同生活,但未提供相应证据予以证实,本院不予采纳……其离婚协议内容不符合实际情况,已侵害债权人利益……故原告王建诚请求确认李卫东所负债务为与孙慧的夫妻共同债务的诉讼请求,于法有据,本院予以支持。”
法官宣读判决书的声音,每一个字都像重锤,敲在王建诚的心上,但这一次,不是疼痛,而是解脱。他赢了。
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浊气,感觉身上那副压了数年的无形枷锁,终于在这一刻被击碎了。他看向被告席,孙慧低着头,昔日的光彩荡然无存。
钱或许还要经过漫长的执行程序才能拿回来,但王建诚知道,最重要的胜利,他已经得到了。这不是关于金钱的胜利,而是关于正义的胜利。在这场人性的较量中,那个被背叛、被欺骗的老实人,最终靠着法律和自己不屈的坚持,赢回了本该属于他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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