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空陪你们闹了!
一周前,意大利艺术家毛里齐奥·卡特兰(Maurizio Cattelan)的香蕉又被吃了......
这根价值624w美元(约合人民币4469w)的“史上最贵香蕉”,被参观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掉,随后又把蕉皮贴回原处。
蓬皮杜梅斯艺术中心管理人员表示,安保人员第一时间就冲到现场——
换了一根新的香蕉。
是的,4469w,你吃就吃了呗。艺术家还嫌你吃得不够。
卡特兰恨铁不成钢:“我很失望,他把香蕉当成了艺术品。”
“他应该把胶带和蕉皮一起吃掉!”
这个世界还是癫成了我想要的样子。
这根香蕉,不对,这个名为“喜剧演员”的作品,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吃了。
2019年,该作品在迈阿密巴塞尔艺术展上首次亮相,震惊全场。
随后,一位叫大卫·达图纳的行为艺术家,就现场津津有味地把它吃了。
他将这一举动命名为“饥饿的艺术”...
2023年,在首尔展出期间,又被一位学生大快朵颐。
其原因很有说服力:就是没吃早餐,有点儿饿。
后来在采访中,他又戏谑道:
“这是对反抗的反抗,破坏现代艺术也是一种艺术。”
去年,事情更是到了常人难以理解的程度。
在香港苏富比上,加密货币企业家孙先生以524w美元拍下该作品,加上100w的拍卖行佣金,一共624w美金。
随后在记者会上,他取下香蕉,一口干掉。
但荒谬的是,由于香蕉会变熟和腐败,艺术馆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更换一根新的。
所以,这根天下第一贵蕉,并不是艺术家手里那一根。
或者说,它可以是世界上任何一根香蕉。
此举一出,全网哗然。
有媒体将卡特兰夸成比肩杜尚的大师。
也有艺术学者气到想死,《Hyperallergic》的主编哈基姆破口大骂:
“一根香蕉卖出624w,就像蛇吃掉了自己的尾巴,面具变成了脸,小丑变成了国王。 ”
卡特兰本人却眉飞色舞地对《纽约时报》说:
“这样一来,作品就有了自我反思的能力。”
“价格越高,越能强化其最初的概念。”
《喜剧演员》的初衷,就是揭开创意产业的虚伪,促使世界重新思考如何定义艺术,以及在艺术中寻求的价值。
卡特兰这位哥,很抽象。
总给人一种“天才在左,疯子再右”的感觉。
他是清洁工和卡车司机的孩子,从未正规学过一点儿艺术,以前是干木工的。
但却凭借一系列作品,登上了“国宝级艺术家”之位。
他会在城市地标竖一个巨大无比、青筋暴起的中指。
观众纷纷议论他是不是想要X翻全世界?
他却把这个雕塑命名为《LOVE》,爱。
“这个名字是“Libertà, Odio, Vendetta, Eternità”(自由、仇恨、复仇、永恒)的缩写”
他会在展厅中放一张长椅,椅上躺着一个男人。
他拉开裤链,在地上撒了一泡尿。
卡特兰对《纽约时报》解释道:
我试图唤醒对“社会中那些被忽视的人们”的关注。
网友:不被关注和兜不住尿,我还是分得清的。
他也会让陨石当场砸死一个教皇。
背后还挂着著名的,关于牺牲和救赎的祭坛画《下十字架》。
真怼脸开大了。
主打一个:耶稣基督,顶不住外星来客,求神拜佛,救不了天灾人祸。
卡特兰还做过一个叫《永恒》的作品。
他给各位艺术同行立碑修墓,并献上他们最标志的作品。
“人们总是对逝者虚伪悼念,对生者充满敌意,我故意将这种心理公开化。”
“所以我建造一个墓地,一起嘲讽那些该滚蛋的烂人。”
名副其实的“在仇人的坟头献花”。
走进卡特兰的展览,很多人都会产生一个疑问,到底是我不够艺术,还是我不够变态?
有吊在半空的死马。
有被捆绑的匹诺曹。
还有一双很带派的大脚。
但真正让卡特兰名震江湖,全网爆火的,是这两件。
2016年,卡特兰打造了一个价值700w美金的18K纯金马桶。
它连接管道后,可拉,可冲,突显一种屎到淋头的辉煌。
然后他给作品取名“America”。
老川第一次当总统的时候向古根海博物馆借梵高的画,策展人就大力推荐这个作品,颇有一种“这个和你才是绝配”的暗示。
但让金马桶出圈的,则是它两次被盗。
2019年,在布伦海姆宫展出时,一个盗窃团伙将其暴力偷走,过程中砸烂了墙壁和管道。
差点让这个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的庄园爆屎渠。
2023年,金马桶二度被盗。
这一次,盗贼有备而来,仅用短短5分钟就连桶带屎消失无踪。
警方无计可施,遍寻无果,猜测马桶已经被熔化并制作成首饰。
策展方奉劝各位警惕购买非法金器,皆因展出期间,排队大拉特拉的人超过10w,马桶早已腌入味。
你戴的是黄金,也是别人的黄金。
另一件,就是“喜剧演员”。
创作前期,每次旅行,卡特兰都会揣一根香蕉,在酒店寻求灵感。
他原本计划做成雕塑,试过树脂、青铜等材料,最后还是决定用真正的香蕉。
卡特兰一共做了3个限量版,还没面世,就以12w和15w美元卖给了收藏家。
他还附赠了真品证书和更换说明......
《喜剧演员》让卡特兰一夜爆红,跃居顶流。
“史上最贵的香蕉”、“世界上被吃掉最多的艺术品”,荒谬幽默的称号闪亮登场,卡特兰也开始花式联名,全球策展。
而用6000w美元购买并吃掉作品的孙先生,成为媒体的焦点,参加总统晚宴,公司也成功上市。
只有一个人,被“资本”做了局——
卖给卡特兰香蕉的那位摊贩,沙阿·阿拉姆。
杀人诛心的《纽约时报》记者向这位来自孟加拉国,英语都不懂几句的老鳏夫讲述了天价香蕉的新闻后,他立即哭了出来。
这位74岁的老人声音颤抖道:“我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
“这香蕉才1美元4根啊......”
他无法理解那个荒诞的艺术世界,也难以仰望那些光鲜的收藏巨富。
阿拉姆和5个男人合租一个阴暗的地下室,租金每月500美元。
他这辈子都没去过艺术馆,就算去了也看不到——
阿拉姆患有严重的白内障,因为资金不足,手术只能一拖再拖。
在采访的过程中,他不断念叨着:
“那些是什么人啊?他们不知道那是一根香蕉吗?”
620万美元能买24800000根香蕉。
采访出炉后,孙先生慷慨陈词:
“为了感谢沙阿·阿拉姆先生,我决定从他摊位购买10万根香蕉。这些香蕉将通过他的摊位免费发放给全世界。请出示有效身份证件领取一根香蕉,送完为止。”
《华盛顿邮报》后来向沙拉姆问起这件事,他回答说:
“没听过这件事。”
时隔6年,卡特兰的香蕉又上了新闻,据估计,这个作品如今价值600w美元,比去年的拍卖价又涨了76w。
“什么是艺术?艺术的意义又是什么?”卡特兰当初抛给世界的问题,最后又砸在自己的头上。
它在反讽的过程中,反讽自身,在对抗的过程中,自我对抗。
或许沙拉姆那句问题才是对问题的回答:
他们难道不知道这只是一根香蕉吗?
他们当然知道,比谁都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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