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景故事
拉克丝·冕卫学会的第一条真理,不是字母也不是算术,而是藏匿。
五岁那年,当她在祖母的葬礼上因悲伤而指尖发光时,母亲奥格莎猛然攥紧她的小手。指甲深陷进皮肉,比疼痛更尖锐的是耳畔的嘶语:“永远不要让光出现,否则他们会把你拖进地底——连冕卫之名也救不了你。” 德玛西亚的晨曦透过彩绘玻璃,将禁魔石廊柱的影子烙在她颤抖的裙摆上,像一道永恒的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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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活在精密的伪装中:白昼是完美无瑕的冕卫明珠,金发梳得一丝不乱,裙裾拂过王庭光洁的大理石地面,向贵族展示得体的微笑;黑夜却蜷缩在家族藏书塔顶,借着月光摊开手掌,看光流如银鱼在皮肤下游动。每一缕光芒的滋生都伴随着罪恶感的啃噬——她背诵的每一句《正义箴言》,她兄长盖伦铠甲上沾染的魔法余烬,都在尖叫着谴责她存在的本质。
光,是她与生俱来的原罪。
十四岁那年,她在禁魔林边缘救下一个被铁链锁住的男人。他枯槁如骷髅,唯有眼睛燃烧着幽蓝的火焰。“我叫塞拉斯,”他舔着干裂的嘴唇,“我能看见你灵魂里的光。” 拉克丝鬼使神差地偷出钥匙。当锁链坠地时,塞拉斯干瘦的手指触碰到她的手腕——刹那间,她体内奔涌的光魔法如决堤洪流,被他贪婪地吮吸!参天古树在失控的魔力中拦腰炸裂,强光吞没了整片森林。搜魔人的号角声由远及近,塞拉斯消失在夜色里,只留下一句诅咒般的低笑:“看看他们为你建造的牢笼吧,小公主。”
那夜之后,她的光彻底沦为双刃剑。盖伦的凝视日益沉重,母亲的镇静药茶里藏着绝望。她开始被“邀请”参与搜魔人行动,被迫用天赋探测其他藏匿的法师。当她的指尖在农妇颤抖的额头亮起,当士兵粗暴地将哭嚎的孩子拖离母亲身边,拉克丝在受害者眼中看见的不仅是恐惧,还有某种熟悉的、自我憎恶的倒影——她成了牢笼的帮凶,用荆棘刺伤同类以求自保。
真正的崩裂始于塞拉斯的复仇之火。
十年地牢的怨恨化作焚城的烈焰,法师的怒吼与禁魔石崩裂的巨响震动王都。拉克丝站在燃烧的街角,目睹暴民与士兵彼此撕咬。一个裹着破毯的小女孩蜷缩在废墟里,腹部的伤口随哭泣汩汩渗血——濒死的光,正从她身体里流逝。
“救救我…” 女孩的瞳孔开始涣散。
搜魔人的咆哮在身后炸响:“那边有个小女巫!” 士兵的弩箭已然上弦。
那一瞬,拉克丝听见体内某种东西断裂的脆响。二十年的藏匿、恐惧、自我割裂… 在女孩濒死的眼神里碎成尘埃。她张开双臂,金发在热风中狂舞,前所未有的光芒从胸腔炸裂!
“以光为盾——而非枷锁!”
圣洁的光瀑轰然倾泻,将女孩温柔包裹。弩箭在光幕上撞成齑粉,搜魔人被气浪掀翻。整条街道陷入死寂,无数道目光如芒刺聚焦在她身上——包括率军赶来的盖伦。巨剑在他手中嗡鸣,兄长的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惊痛与暴怒。
“拉克丝!” 盖伦的嘶吼压过火啸,“放下魔法!”
她第一次没有低头。光杖在她掌心凝聚,杖尖直指兄长的剑锋:“我放下的,只会是恐惧。”
尾声
新生的德玛西亚仍有阵痛,但高墙已塌。
在重建的王都广场,孩子们追逐着光魔法凝成的蝴蝶嬉戏;曾经的搜魔人堡垒,如今是法师控制训练的学堂。拉克丝的白袍不再象征伪装,而成为治愈与守护的图腾。她为伤者缝合创口,为枯井引来净水,光流在她指尖驯服如温顺的溪河。
偶尔,她仍会遇见盖伦。兄长沉默地注视她在废墟上种下光之花,看柔光拂过焦土催发新芽。当他终于抬手,笨拙地接住一朵飘落的光瓣时,拉克丝笑了——那光芒不再灼痛他的掌心,而是轻轻栖息,如同二十年前葬礼上,那个来不及被拥抱的小女孩终于递出的和解。
光曾经是她的荆棘牢笼。
如今,是她刺破黑夜的剑,也是缝合伤口的线。
德玛西亚的黎明,终将由不被定义的光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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