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阎修远在急救室的手术台上看到阮知薇时,心情欢喜又沉重。
他想过万千次重逢的方式,想过怎样向阮知薇道歉,求原谅。
可是没有想过会看见如此奄奄一息、几乎要没有生气的阮知薇。
怎么会这样?
阎修远几乎控制不住手抖。
一次又一次心脏起搏,他都在祈祷:“老天,求你别收走她,她不该死。”
整整五个小时过去,仪器上阮知薇的心跳终于不再是一条微弱的曲线。
看着她被送去重症病房时,阎修远那口悬着的气松了下来。
他摘下无菌手套,额发已被汗水打湿。
“阎医生,辛苦了。”
一起抢救的小护士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阎修远灌下一大口,询问:“知薇……刚刚这位病人的具体情况可以和我说说吗?”
小护士点点头。
“阎医生,你刚来我们医院确实不了解,这位阮小姐是我们医院的老病患了,她的心脏……怎么说呢?就是特别千疮百孔,而且受不得一点风吹草动。”
“但是她的情况已经不适合做换心或者心脏搭桥手术了,只是常规治疗,我们可以保证她每次都抢救过来,可如果做手术,她死在手术台上的概率就是80%。”
听着小护士的话,阎修远不禁皱起眉头。
心脏不舒服明明是阮知薇在民国时候的病症,为何回到了现代还会如此?
他满腹心事地回到办公室。
关紧门后,在脑海中召唤起系统。
一遍、两遍、三遍……
一句话重复了十遍后,系统冰冷的声音才在脑海中响起。
“阮知薇之所以心脏衰弱,全是因为在你的那个世界损耗太多了。”
“什么意思?”阎修远不解。
系统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忆起那些年阮知薇的‘作死’操作。
“18岁,阮知薇和我交换,用她自己每天心痛换染上霍乱的你健康,这就为她心脏衰弱埋下一颗随时会爆发的重量炸弹。”
“19岁,她用一生吃素换你坐上沪城第一把交椅的位置,一生,不止是在你那个世界的一生,只要她灵魂不死,她就要一直坚守这条约定。”
“20岁,她用30年寿命换重伤垂危的你重新活过来,这也就意味着,以后哪怕她再去任何一个世界,包括回到原来的世界,寿命都会减去30年。”
系统有些恨铁不成钢。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遇上这么固执、这么‘无私奉献’的宿主,也就是现代社会中俗称的恋爱脑,明明我的存在就是为了便利她,让她少吃些苦,可她每一次都是换你好。”
“宁愿损耗自己,宁愿这后遗症永远伴随,也要救你,你说她傻不傻?”
闻言,阎修远嗫嚅着唇,心好似被无数双手撕裂开。
他点头:“傻,为了我这个负心汉,根本不值得。”
“错了!”系统反驳:“回到这个世界后,我曾经问过阮知薇,如果重来一次她还会这么做吗?为你付出那么多到底值不值得?”
不知为何,阎修远的心顿时提起来。
他有些害怕听到答案,却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
时间好似静止,周围一切的声音都变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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