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傻眼了,这个傅良景,放暑假了,不能好好待在家里吗,还吹牛想考大学呢,呸!
是的,我一心想考大学改变命运,才那么努力地挣钱、攒钱,却被他们偷走了,后来我还拼命送了两个月外卖,才上了大学,毕业找到喜欢的工作,却迎来风暴,被秦令朝封杀。
穷人竭尽全力爬出地狱,富人轻轻一推便让一切回到原点,甚至是更深的地狱。??????
可他们不知道,为何地狱空荡荡。
7月的中午,气温高达40 度,正常人在外面都待不了多久,更何况是秦洛洛呢。
眼看她脸越来越白,谢逸然没办法,只能带她回自己家。
谢逸然家也是一间房,在一楼,是正在出租的日租房,正对着小区的垃圾桶,常年被臭气环绕。
希望秦洛洛能住得习惯。
他们一走,我便背着包下楼。
经过谢逸然家的巷子,藏在暗处,冷眼看着谢逸然半搂半抱地把秦洛洛带进那条阴暗潮湿的巷子。
他的日租房里,八个赤膊男人正横七竖八地躺在铁架床上。
汗臭、脚臭和廉价香烟的味道混在一起,连门口的流浪狗都不愿靠近。
这……这里……秦洛洛的瞳孔剧烈收缩,纤细的手指死死攥住香奈儿裙摆。
最靠近门口的光头男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哟,谢哥带马子回来啊?
滚你妈的!谢逸然一脚踹翻水桶,都给我把衣服穿上!
但已经晚了。
秦洛洛的尖叫声划破午后闷热的空气。
她看见靠窗的床铺上,一个满背纹身的男人正大剌剌地换内裤。
装什么装纹身男嗤笑,哟,还穿香奈儿呢,大小姐啊~
谢逸然抄起板凳就砸了过去。
一群人打成一团。
混乱中,秦洛洛退到了后门,被门槛一绊,限量款手包掉进门口的污水沟。
她想捡,却碰倒了墙根码成堆的啤酒瓶,被溅起的碎片划破了小腿,疼得直哭。??????
啤酒瓶层层倒塌,有的滚进沟里,有的滚进屋里。
这些瓶子里有些还残留着啤酒,经过高温发酵,跟臭气弹没区别。
屋里的人都被臭翻了,从前门跑开。
秦洛洛捂着耳朵缩在墙边继续尖叫,谢逸然想救她,却被啤酒瓶拦住脚步。
洛洛,别怕,几个瓶子而已!
我捡起地上半根晾衣叉,把垃圾旁的老鼠往那边赶。
啊!
秦洛洛又一声尖叫,晕倒在秦逸然怀里。
他咆哮帝上身,嘶吼着,叫救护车!
我仿佛看到狗血宫廷剧里,皇帝抱着宠妃高喊:叫太医!
然而,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他一个人手忙脚乱地把秦洛洛抱进屋,放在地面不知道谁的破凉席上,又是人工呼吸,又是心肺复苏,却毫无章法,几乎把她摸了个遍。
最后,才想起要打120。
我则顺着墙根绕过去,轻轻拿开啤酒瓶,捡起了秦洛洛的手包,飞快跑到到无人的地方才看里面的东西。
一沓现金,约两万块,两条金项链,卡地亚的钻石手链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前世吸我血的落难千金,原来随身带着三十多万的财物。难怪能人淡如菊,体体面面,把为了钱斤斤计较的我,显得格外市侩。
掰断手机卡扔进臭水沟,将手机砸得粉碎。
包包的夹层里还有一张金色的银行卡,我没有动,把它和包包一起又扔回啤酒瓶下的污水里。不忘踩两脚,这样,包包也卖不了二手了。
我要看着这位大小姐,没了钱,还能不能体面。
我先去了手机店,花五百块买了个二手手机,又办了张手机卡,随后直奔银行,把自己的钱都存了进去。??????
站在整形医院门口时,我下意识摸了摸脸。
其实我长得很漂亮,只是不想引人注意,所以总是留着厚厚的刘海,戴着大黑框眼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可以说,如果我掀起刘海,扎起头发,没有一个人能够把我认出来。
可这副容貌,最后还是给我带来了麻烦。
正值暑假,医院门口挂着学生特惠的横幅,在烈日下格外醒目。
你的眼睛很特别,医生推了推眼镜,标准的丹凤眼,很有东方韵味,确定要改成双眼皮吗?
确定。
原价一万二的手术,学生价只要六千,用秦洛洛的现金付的。
我谎称是外地来的,担心术后感染,请求住院到拆线。医院同意了,只额外收了三百元住宿费。
手术很顺利。
拆线那天,眼睛还肿着。镜中的自己陌生又熟悉,曾经最具辨识度的丹凤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双精致的双眼皮,却也抹去了我最鲜明的特征。
仍旧放下刘海,戴上笨拙的大墨镜,和从前一样平平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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