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的一个夜晚,华盛顿的灯火通明。
外交宴会正在进行,顾维钧身边站着一位打扮精致的女士,她穿着一袭金线刺绣的黑色礼服,头发高高挽起,珍珠耳环在灯光下轻轻晃动。
那是他的妻子,黄蕙兰。
场上不少人都知道,这位“远东最美的珍珠”,是中国驻美大使的夫人。
可没人知道,其实背地里两人已经好久没有好好说过一句话了。
再后来,顾维钧娶了别人,而黄蕙兰,搬去纽约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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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临终前她的房间里,还挂着几十张和顾维钧的合影,从巴黎、伦敦、华盛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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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蕙兰出身爪哇,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名媛。
她爷爷靠糖业发家,是当时整个东南亚的糖业大亨,到了她父亲手里,家产已经富得流油。
这个身世,赋予了她超乎寻常的物质基础,也让她从小便生活在极致奢华的环境中。
然而,这份奢华的背后,却藏着她无法言说的孤独和空虚。
黄蕙兰的母亲魏明娘,美丽而且刚毅,虽然是黄仲涵唯一的正妻,但她始终未能从这段婚姻中获得幸福。
她父亲娶了18个姨太太,生了42个孩子,连寡妇和寡妇的妹妹、女儿都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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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明娘长得美,一心想逃离这个“姨太太宫斗剧”的家。
她后来带着黄蕙兰远走欧洲,在伦敦生活,靠着娘家的钱过得很体面。
她对女儿唯一的愿望,就是别像自己一样,嫁个混账丈夫。
于是她从小培养黄蕙兰,学语言、学舞蹈、学礼仪。十几岁的黄蕙兰已经能讲6种语言,在欧洲贵族圈里混得如鱼得水,是社交场里的香饽饽。
她身边从不缺人追。
有年轻伯爵、银行少东家,为她送花、送香粉盒、送钻石胸针,但她一个都不答应。因为她骨子里明白,这些人看上的,是她背后的家产和脸蛋,而不是她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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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顾维钧在巴黎参加和会,作为中国代表在国际外交场合频频发声,一时风头无两。
一天,他去朋友家做客,随手看到钢琴上有一张少女的照片。
他愣住了,问:“这是谁?”
“我妹妹,黄蕙兰。”那位女主人答。
照片里的姑娘穿着浅色礼服,眼神高贵又有点倔强。
顾维钧盯着照片没说话,但已经悄悄心动了。
那时候他已经是两段婚姻的鳏夫了,有两个孩子。按理说,像黄蕙兰这种富家千金,怎么看都不可能愿意嫁给他。
可缘分就是这么巧妙。
黄蕙兰本来对这个人没什么兴趣,她觉得顾维钧年纪大,又是寡夫,不会骑马,不会跳舞,太无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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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见面后,她发现这个男人很特别,温和、克制,说话很得体,从不高谈阔论,也不巴结奉承。
他不是贵族,却有种贵族都学不来的沉稳。
最重要的是,他在国际社会上有头有脸,一出门就是外交车,一起看歌剧就是国事包厢。
黄蕙兰那点虚荣心,被彻底撩拨了。
母亲魏明娘也非常满意,一看生肖对、谈吐也行,还特别有前途,比她前夫黄仲涵靠谱多了。
就这样,黄蕙兰点头了。她在巴黎嫁给了顾维钧,风光无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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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黄蕙兰迅速进入“大使夫人”的角色,出席宴会、接待政要、装点使馆。
她曾自掏腰包给驻外使馆买家具、修缮旧楼。
顾维钧也承认:“我所有的社交场合,有她在,事半功倍。”
她是光彩夺目的外交官夫人,也是一切宾客的焦点。
可随着婚姻的延续,黄蕙兰与顾维钧之间的矛盾逐渐显现。
一方面,顾维钧享受黄蕙兰带来的国际影响力和资源;另一方面,他又不喜欢她太过耀眼,不喜欢她穿得太贵、车开得太豪。
他甚至给她下过“家规”:
“除了我给你的衣服和首饰,其他的你别戴。”
黄蕙兰听了,满头问号:“我爸买的和你买的,有什么区别?”
顾维钧不解释。他心里明白得很,他是外交官,不是阔少爷,靠的是自己一笔一笔写出来的稿费和国家津贴。
他怕被看成“吃软饭的”。
这点顾虑,黄蕙兰始终不能理解。
他们之间,就这样慢慢有了裂缝。
黄蕙兰越努力想靠近,顾维钧就越退。她打扮得再精致,去参加社交场合,他连个赞美都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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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法国某高官在车里公然对她动手动脚,黄蕙兰吓得说不出话,一边哭一边看顾维钧,想让他站出来。
可他坐在一旁,一言不发,连看都没看她。
那一刻,她心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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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顾维钧渐渐喜欢上了另一个女人严幼韵,一个温柔得体、不会抢风头的秘书出身女子。
黄蕙兰察觉到了,多次当面对峙,甚至当众骂人、泼水,顾维钧都冷冷看着,连一个字都不愿解释。
1956年,两人正式离婚,结束了36年的婚姻。
三年后,顾维钧再婚,新娘正是严幼韵。
他们婚后过得安稳幸福,严幼韵贴心照顾他到老,顾维钧晚年接受采访时说,长寿的秘诀是:“我太太照顾得好。”
而黄蕙兰呢?
她搬到纽约,一个人住。
那年她已经60多岁了,糖王家产早被几十个子孙分光,她只分到50万美元。
不久后还被小偷洗劫一空,晚景凄凉。
她靠变卖珠宝、演讲维生,可始终不肯承认顾维钧娶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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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别人说:“那个女人是冒牌的,我才是顾太太。”
她家里墙上,贴满了她和顾维钧的旧照,一张一张,贴了几十年。
直到她去世,照片都没摘下来。
有人说,顾维钧是晚年才遇到真爱的。
但如果你读过黄蕙兰的回忆录,你会明白,她从来不是个只爱钱的女人。
她骄傲、张扬,她真的努力想跟丈夫并肩,成为一个外交家背后的力量。
只是可惜,她生错了时代,也嫁错了人。
顾维钧要的是一位“安静的妻子”,而黄蕙兰是一团火,她美得高调,活得锋利,不合时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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